能讓思治長老和思辛掌院自覺站後的，也就那兩位。
想猜錯可都不容易。
“沈寒，這位是我們五仙城的副宗主。
今日可是特意前來見你的。”
思治長老笑了笑，上前引薦。
聞言，沈寒立刻向副宗主行禮致意。
修行新體系的強者，實力到達一定階段之後，通常都會掩蓋自己外露的氣息。
沈寒能感覺到眼前這位副宗主很強，他稍稍流露出的一絲氣息，便已經足以蓋過洛長萍那樣的仙人境二品。
在這南天大陸，一品實力早已不是不可能。
甚至眼前的副宗主，很可能就有媲美一品的實力，說不定會超越一品。
“老夫之前在其他宗門做客，沒想到在其他宗門，聽到了關於五仙城弟子的傳言。
聽說你修行的是舊法，可有想更替修行體系？”
眼前這位副宗主開口說話。
言語間有些默然，帶着幾分沉悶的壓迫之感。
沈寒稍稍擡頭，依舊是那般答覆。
“弟子在新體系上的天賦遠落同輩之後，實在是無膽更易修行體系。
所幸，舊法的修行歷練之上，還有三兩分天賦.”
聽到沈寒這樣說，面前的副宗主立刻就擺了擺手，讓沈寒不用再說下去。
這位副宗主似乎沒有多少閒心，來和自己交談。
看了幾眼，隨意交談兩句，他便不想說下去。
“思辛，思治。
你們兩姐弟做這些，確定是想清楚，想明白了的？
唐晨陽現在已經去了千盡殿，解開七道束縛的弟子，可遇不可求。
將自己宗門的天才弟子，就這麼放出去。
將他推到其他宗門，你們兩人確定想清楚了？”
一段話裡，副宗主說了兩次“確定”。
很明顯，他對於思治長老，思辛掌院的決定，其實是不認可的。
“除了唐晨陽以外，我還聽說千目凡那孩子也與此子有怨。
老夫昨日回來，文家那邊就與老夫商談此事。
說是千目凡那孩子，對於你們將沈寒納入親傳弟子的意見很大。
對我們五仙城頗有怨言。
思辛，你是宗中掌院，這件事你應該想法子解決。”
副宗主語氣仍舊是淡淡的，語氣中沒有壓迫之意。
但是話中之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就是在對他們兩人施壓。
“你們自己想想，我們五仙城中，解開七道束縛的天才有幾個？
你們這一下子傷及了兩個，宗門其他弟子恐怕都會多心。
傳出去，名聲也不怎麼好聽。
其他宗門，不管是大宗門還是小宗門，對於天才都有足夠的尊重。
我們如此，只會給外界傳去了一些不好的信息。”
說話間，副宗主亦是擡眼看了看思治長老，思辛掌院的神色。
看兩人皺着眉沒有接話，他的眉頭更是皺了皺。
遲疑片刻，繼續往下說着。
“現如今，唐家已經對外在說我們五仙城的不對。
言辭之中可是很激烈，並且那矛頭，就是指向你們兩姐弟。
這次，我們多多少少也得給外界一些答覆。”
沈寒聽到這些，也是聽明白了。
唐晨陽的離開，讓五仙城的一些高層後悔了。
再加上千目凡鬧意見，兩個解開七道束縛的天才接連出問題。
宗門高層，自然會開始重視。
聽到副宗主這話，思治長老的眉頭便沒有鬆懈過。
“沈寒這孩子雖然修行舊法，但是他的天賦潛力，着實優異.”
一番話還沒有說完，身側副宗主便又擺了擺手。
“不必與老夫談這些，他如何，老夫看得出來。
現在就說唐晨陽，千目凡的事情。
還有這件事所帶來的影響，應當如何去解決。
也別亂，你們兩姐弟說說看，爲什麼會爲了他，將唐晨陽給逼走。
可別說這個叫沈寒的弟子，比起唐晨陽還要多幾分潛力。
這種胡話省下，不必來搪塞老夫。”
思辛掌院明顯要比思治長老多了些經驗。
聞言，隨之向前走出一步。
“副宗主您有所不知，其實對於晨陽那孩子，我與思治也想好好培養。
只是那孩子雖然天賦不錯，但是心性上，比起很多外門弟子都差了一大截。
在修行歷練上，晨陽缺少自覺性，極其畏懼困難。
沈寒前來，本可以與他相比較，共同提升。
只是晨陽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依舊想如以前那般，玩玩鬧鬧。
副宗主，晨陽那樣的心性，即便是有天賦，往後也很難成長起來。
反過來，我們五仙城沒有將解開七道束縛的天才培養起來，或許對宗門影響更大。”
思辛掌院這番話，直接將唐晨陽的事情說得清楚。
利弊亦是講得明明白白。
眼前的副宗主聽到這話，微微皺眉，但也算是認可了這個理由。 完全沒有將心思落在修行上，天賦再優異，最終的成就也會非常有限。
這一點，他這個副宗主活了幾百年，認可此理。
“思辛這話，老夫認可。
只是，現在外界風言碎語很多，還有千目凡那孩子，也需要一個交代。”
副宗主說話之間，轉頭看了看沈寒。
身側的思治長老見此，連忙走上前。
“副宗主，這孩子在比試中，可是以硬實力贏下的晨陽。
這般實力，做一個親傳弟子應該足以。
總不至於，將他親傳弟子的名頭，給摘掉吧？
都說舊法修行困難，沈寒這個年歲，修行舊法的實力，卻能與修行新法的實力相當。
這份天賦實力，親傳弟子的資格，足以。”
思治長老的言語之中，還在爲沈寒說話。
但副宗主聽聞，神色中隱隱帶着些不悅了。
“思治，你這般爲他開脫，那老夫問問你。
他雖現在有如此實力，但何時能夠再往前進一步？
是三十年，還是四十年？
或者是七十年，八十年？”
副宗主這番話，亦是所有人對舊法的擔憂。
即便舊法根基更穩，但是難以提升這一點，不可能會被看重.
“你們看不起的唐晨陽，應該要不了十年，境界就會越過他一大截。
即便是沒有什麼建樹，恐怕，這個沈寒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樣子說，其實表明，副宗主心裡面是已經想好了處理之法。
“這孩子親傳弟子的名頭，還是摘掉吧。
他修行舊法，也不需要太多親傳弟子的資源和指導。
這般，也算是給千目凡那邊，一些小小的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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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院子，他就繼續住下吧，算是我們的一點補償。”
一番話，不是商量，是告訴幾人這番決斷。
“副宗主，這”
“別說了，老夫這些決定，已經是在護着你們姐弟。
也是在護着這個孩子。
宗門丟掉了一個解開七道束縛的天才。
你們倆想要與老夫說理，去想想，在哪裡能給老夫找回一個吧。”
能走到副宗主之位，該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說白了，今日來，其實就是爲了摘掉沈寒親傳弟子的名頭。
事畢，離開之前。
那位副宗主似乎是想到在了些什麼，忍不住轉過頭，看了沈寒一眼。
“你這孩子也安心，這件事到這一步也就完結。
沒有要怪罪你之意。
你和千目凡那點恩怨，以後你們在比試之中自己解決。
老夫這點還是能承諾於你，宗門，不會偏向他對你出手。”
思辛掌院和思治長老原本還想去送一送副宗主。
副宗主卻是示意他們不必送，自己一個人便離去。
院子裡，只剩下沈寒三人在。
思治長老和思辛掌院此刻都緊皺着眉頭。
見沈寒臉上帶着爲難，思辛掌院回過神，笑了笑。
“這件事又不關你這孩子的事，不必擔憂。
唐晨陽的離開，我們倆也都在預期當中。
只是沒有預想到，他回到唐家之後，會各種編纂話語誣陷我們。
無所謂吧，事情都這樣了，也不必再去計較其他。”
思辛掌院說完，身側的思治長老也點了點頭。
“好好修行，幫老夫掙點面子回來。
老夫現在仍舊斷言，再給唐晨陽幾十年，他也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你即便修行舊法，也必然比他還要優秀！”
兩位前輩的鼓舞，沈寒竟隱隱有些暖意。
思慮之前，又想起副宗主剛剛那些話。
“現在，宗門是有些缺天才弟子嗎？”
剛剛副宗主嘴裡，還說讓兩人去重新找一個解開七道束縛的天才回來。
看樣子，應該是有什麼原因。
聽到這話，思辛掌院笑了笑。
“天才弟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但是有天賦的弟子，哪裡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副宗主之所以這般急，是因爲他們那個層級之人，常常與其他宗門的高層碰面。
言語之間，總是喜歡比一比，看看哪個宗門的天才弟子更多。
這走掉一個，以後說出去，可就少了一個，掉了些臉面。”
到了一定的層級之後，臉面就變得有些重要了。
“這件事你不用多想，安心修行便是。
副宗主也不過是隨口說說，天才弟子真的這麼好找，也不會得那個天才之名。”
聽到這些話，沈寒愈發感覺。
因爲自己，好像兩位前輩犧牲得有些多了。
缺天才弟子，自己倒是可以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