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種的菜,自釀的酒,雖然清素,卻也甘甜。
對這隱世三友來說,傾其所有相待,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三人都沒有說出名字,按年紀算老農最大,狂儒最小,但力量強弱,卻正好倒置。
老道與狂儒都已經試過,只覺得初看這平凡無奇的少年,一旦力量提升,混然有種他們看不透的神彩,那已經不是他們所能瞭解的陌生境界,試想他們在此靈力山坳裡潛修數十年,不就是爲了有一日,踏入這陌生的聖境麼?
“小星,我狂儒在這呆了二十年,今日終於知道,山有外山,人外有人,陪我喝一杯,酒雖清,滋味卻是不錯的。”雖然是清酒,但山中的罕見藥材卻沒有少放,一般人喝了強身健體,修練之人喝了,卻是可以強骨壯筋。
“我敬狂儒前輩。”像這等老人,就如世外高人,如果不是楊天星這等意外重生之人,在這個世間,他們的確已經處在高不可攀的位置,對世態早就已經看透,並不在乎世俗之間的規矩。
“好了,你小子不要假惺惺的,叫我一聲老哥就足已,你的來歷不說我們也不問,有緣相遇,如水相交,你小子可不要在心裡嘲笑我幾個老頭子纔是?”
狂儒性格豪放,因爲對楊天星一身修爲震驚至極,所以也顧不上倚老賣老了,再說了,他腦海裡有一大堆的問題,想請他解惑呢?
“那,那晚輩豈敢。”雖然這三個老人並不如想象中的強大,但怎麼說三人都已過百歲,在這個時代來說,他們已經是祖爺輩份的人了,而且三人性格超脫,受幾分尊敬也未曾不可。
“無妨,如水相交,我老頭子說話也隨意一些,小星小友,你一身修爲玄妙深奧,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關於天道之說,你可否爲我們解惑一二,對了,老道,把天道訣拿出來讓小友看看。”
像這種古卷修練訣,不亞於曠世奇珍,而老人說拿就拿,卻還真是讓楊天星有些意外,楊天星也沒有客氣,說實在話,他也很想了解一下,這個時代所謂的修練,究竟是一些什麼樣的功法。
古捲上書天道二字,字體古樸簡潔,一筆一畫深刻竹片之中,楊天星只是看了片刻,就已經搖頭笑了起來,三個老人皆有些異色,這古卷修練之法深不可測,他們窮數十年之精力,也未得全貌,莫非這小子一看就懂?
楊天星當然能看懂,這卷古訣其實也相當不錯了,只是三個老人未得其中的奧秘罷了。
老道問道:“小星,可有什麼問題?”
楊天星擡頭掃了三個老人一眼,更是有些好笑,三個老人對天道追求之心看起來很是強烈,此刻老道問話,三人皆是一副小學生模樣,聚精會神的豎耳傾聽。
“三位老哥,這部古訣至少有三千年了,能保存至今仍這般的完整,很是珍貴,只是三位好像並未發現這古訣真正的秘密,你們鑽研古訣內容,有種賣櫝還珠之感,難道沒有發現,這古訣其實只是一部古佛經而已麼?”
“古佛經?”老道士輕輕一嘆,心裡似乎有所感,說道:“難怪狂儒修練比我兩人要快,原來他放下戮意,心生佛境,這才如此,老農,我們卻是還沒有找到門道呢?”
老農卻是抓住了重點,問道:“小星,這古訣莫非還有我們沒有發現的秘密?”
“當然,這部古訣雖是古佛經,但真正的修練法訣卻是這些字,字其意有形,但字其體卻是無形的,你們修其意而未修其形,豈不是賣櫝還珠麼?”
狂儒心裡一驚,一把把古訣搶了過來,細心再看,這一看之下,心神俱震,因爲他真的是按照字體形而看,才發現,那字體之間,雖然粗看縱橫交錯,繚亂雜復,但心眼一靜,一條條特別的線條,卻突出浮現,這纔是真正的功法了。
身形一縱,狂儒連話也沒有說,就已經飛了出去,拳法腳勢幻發虛影,一連劈出了九九八十一道,果然是心敏之人,只是楊天星一個提醒,他就已經領悟了新的功法,而且一瞬間就有了感悟,這纔是真正的奇才。
“老儒頭又進境了,這莫非就是天道之境?”老道看着虛幻的身形,心裡很是有些羨慕。
楊天星搖了搖頭,說道:“這只是初窺聖境,天道之路,還很遙遠。”
老農急問道:“小星小友,你是不是已經步入了天道?不然你如何可以把一身無敵氣息會如此的內斂,連我們都發現不了。”
楊天星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不過總有一天,我依然會走上這條路。”
萬法同歸,天道之境,對別人來說或者是一個虛無飄緲的傳說,但對楊天星來說,在御女破天錄這種奇特修練功訣的潛修下,說不定有一天,真成的爲成天道仙人。
“哈哈哈------”一陣狂笑,狂儒身形一縱躍了過來,大笑道:“痛快,痛快,來,我們再喝一杯,小星,謝謝你了。”
修練是一件很枯躁的事,特別數十年鑽進了牛角尖,此刻被楊天星提醒,才驀然回首,茅塞頓開,那種感覺,的確不是用興奮可以形容。
又一輪酒灌下,狂儒心情大好,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隨手就扔給了楊天星,說道:“小星幫我這麼大的忙,這塊令牌送給你,就當初次見面的禮物吧,世俗之事,我狂儒無暇理會了,說不定小星還用得着。”
楊天星根本無暇拒絕,就被狂儒強按着把令牌放下了兜裡,這會兒他想着,這令牌看起來不似凡品,說不定如自己的夜明珠一樣,又是一件傳家之寶呢,而他並不知道,這令牌在某個地域裡,擁有着如王者般的威嚴。
“既然這樣,小星也不客套了,我也送三位老哥一件禮物吧,你們絕對用得着的。”千年寒藕對他們這種靈力修練的人來說,可是天地至寶,既然大家談得來,楊天星也不吝嗇。
三片寒藕從虛空中出現,放在了手心中,楊天星說道:“三位老哥,快快服下,全力施功融合,等下會有莫大的好處,這靈果名爲寒藕,遇體即化,不要浪費了。”
狂儒最先動手,沒有一絲猶豫,寒藕就已經被放下口中,化成冰冷的液汁,順喉而下,立刻眸子鼓睜,精光四溢,這頃刻間,他就已經感受到強大的靈力波動,也知道了這寒藕的珍奇之處。
寒藕、烈酒,一冷一熱,順着身體裡狂滔浪起,三個老人就算難得一見的強者,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除了楊天星,三人盤腿在桌邊坐下,陷入了迷沉的靈力吸附中,靈力之果他們曾經也服食過,但卻沒有哪種可以與這寒果相比。
說的也是,百年的靈果,這個世上已經絕跡了,更不要說三千年了。
三人醒來,天邊已漸露白,一抹朝陽在天際現出了一線紅暈,楊天星卻已經不見了,只是在桌上留下了兩個字:“保重!”
狂儒最先的醒來,但沒有動,掃了老農與老道一眼,又輕輕的眯上了眼睛,感覺着身體在服食了靈果之後的神奇變化。
很快的三人都已經徹底的練化了寒藕的力量,皆睜開了眼睛,三眸相相視看,接着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寒果吸附之後,大家都有了提升,對他們這般年紀的人來說,除了修爲的提升,也沒有什麼值得如此高興了。
“那小子走了?”老道開口,心裡很是不捨,雖然只是匆匆一宿相聚,但是這個少年帶給他們無限的希望與欣喜。
狂儒也是一笑,說道:“來了本就是要走,走了卻是日後的相聚,有緣即可,小星究竟是什麼人,世間什麼地方纔能培養出如此天之嬌子,我狂儒真的很想出世,再去歷練一番了。”
老農也說道:“狂儒,你老小子想的挺好,竟然連黑王令都送給他了,莫不是想讓他領導你那些徒子徒孫麼?”
“天下大勢,久合必分,久分必合,有這般的機緣,遇上這樣的人才,我狂儒豈不助他一臂之力,說不定我黑龍王之名,還可以重臨大地,我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
老農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狂儒你老小子真是想得遠,老農本還佩服你捨得黑王令,卻沒有想到,你卻是動了攬才之意,早知道如此,我把金錢皇印也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