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門被敲響了,門口出現了兩名陌生的便衣男子,身形瘦削卻鋒利。
“客人終於來咯。”歐陽卿伸了個懶腰。
安在問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站起來,第一個迎上前去。
“吳監察使。”
“現在應該叫你安班長了。”吳皓明微笑着看向安在問身後的王曉天和魏文蒼,“這兩個小傢伙就是大名鼎鼎的自然正能掌控者吧?”
王曉天有點不明覺厲,不過聽到安在問客氣話,想來也是個職位不低的大人物,於是又激動地叫了一句“首長好”,而魏文蒼壓根沒有吭聲,心裡嘀咕又是白繩。
“是的,讓你見笑了。”安在問目光往吳皓明身邊一轉,“這位是?”
“噢,這是探鋒部的新人小李,他過來主要是幫我做一下體力活。”吳皓明從小李手中拿過兩套包裝好的淺紫色軍服,又轉交給了安在問,安在問二話不說便按着標籤上面的名字把軍服遞給了王曉天與魏文蒼。
兩人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軍服,像是摸寶貝一樣在包裝紙上摸了一遍又一遍。
包裝紙是透明的,也很普通,裡面的軍服嶄新且整齊,要是拆開來看,可以發現軍褲的拉鍊口袋裡還分別裝着一部小靈通和一根充電線。
“我來這裡除了想親眼見見這兩個小傢伙之外,就是來送一下軍服,沒別的什麼事。”吳皓明言簡意賅,又瞄了瞄魏文蒼,眼裡劃過一抹異色。
安在問還想說什麼,吳皓明卻轉過身去,很隨意地說了句“下次再見”,便招呼小李匆匆離開,安在問一起跟了過去,準備送監察使一程。
“監察使這種大忙人居然會親自來送軍服,你們兩個小子可是得了天大的榮幸啊。”百里弧嘖嘖稱奇。
“送衣服是次,看人是主,未來這兩小傢伙的前途不可限量,到時候監察使恐怕也只能仰起頭看他們了。”東方黎暮幽幽地笑。
“這個小靈通的通訊號碼很短,是由各組數目合成的,比如說我們執擒部的代碼是0,從零開頭,我們是二班第二十六組。”
“王曉天,看你標籤名字旁邊,是不是有個阿拉伯數字6?那你的通訊號碼就是02266,魏文蒼,你是7……”歐陽卿也沒有閒着,拆開王曉天和魏文蒼的軍服包裝紙,從軍褲口袋裡掏出小靈通與充電線,介紹起了它們的功能及用法。
上官瀟在一旁負責補充,例如報出他們的智能手機號和小靈通號,說軍服除非執行任務不然儘量少穿,可以讓普通人看到但最好抹除他們的記憶以免被怨者警覺等。
兩人聽得很認真,這些都是必須要刻在腦海裡的內容,誰也不敢馬虎,不單是號碼,他們甚至在手機的便籤備忘錄上記錄了容易遺忘的細節方便事後背誦,比起書本上枯燥無味的知識,這些東西要好記得多。
不出十分鐘,安在問笑容滿面地回來,說託他倆的福,歐陽卿依然會繼續當他們的代課老師,而且不侷限於語文一門學科,剩下的人則在附近據點常駐,長途任務方面上面會盡量少派,直到他倆大學畢業,每名組員都能享有很長一段假期。
衆人還沒來得及歡呼,安在問說現在你們兩個的軍銜是少校了,不過只是掛名,相當於一種榮譽,沒有什麼其他權利,這點你們需要注意,別以爲自己手下可以帶什麼兵。
然後他又讓王曉天和魏文蒼給自己取一個代號,順便介紹了自己和其他人的代號,說所謂浩者就應該有個響亮的代號,等到闖出名頭來,這樣怨者聽到這個代號時就會怕。
代號也是一種實力身份的象徵,例如一個人在戰場上殺伐果斷,別人暗地就可能會給他取一個殺神的代號,這是一種對強者的敬畏,不直呼其名,也是一種尊敬,當然,純粹是以侮辱人爲樂給別人取代號的除外。
憑王曉天直男的腦子當然想不出什麼響亮的代號,他覺得“手握光的男人”這個代號很炫酷,遺憾的是被安在問佔了,於是他就求助魏文蒼,畢竟是寫小說的,取代號什麼的想必是小意思。
魏文蒼果然沒有讓王曉天失望,給他取了個代號叫做“光之嘯日者”,這倒也符合王曉天使用自然正能後渾身金光閃閃的特點,嘯日,對太陽長嘯,有種與太陽比肩的意味,本來王曉天還有點不明覺厲,但經魏文蒼這麼一解釋,他頓時就決定取這個代號了。
魏文蒼給自己取的代號叫做“命之獨裁者”,至於到底什麼含義,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總而言之,這兩個代號很中二,不過安在問也是見怪不怪,沒有多問就將這兩個代號編輯成信息報了上去。
下面是七個人的狂歡。
東方黎暮點了一首《癢》,誘惑嫵媚的歌聲瞬間將包廂內的氣氛帶上了高潮。
身爲新晉班長的安在問在“執擒部組長”和“執擒部班長”的通知羣上查看或迴應二十九名組長和四名班長的消息,嘴裡也哼着歌。這兩個羣的主要區別是,組長羣裡,班長和組長是由一個人兼任的,而在班長羣,監察使是獨立出來的。
歐陽卿輪流給王曉天和魏文蒼倒紅酒,說今天咱們高興,你們別以爲自己還小,都成年了,要學會喝酒,尤其是你王曉天,有女朋友的人怎麼可以不喝酒呢?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喝酒後的男人才最令女人着迷,大家沒喝夠一箱就別想回去什麼的。
然後他又可能是怕兩個人還沒有對浩者的體質完全瞭解,就噼裡啪啦吹起了浩者體質有多牛逼,什麼萬毒不侵,百病不生,喝酒不怕醉,別說一箱,就算當天喝十箱酒去開車都跟沒喝似的,被抓住都檢測不出來酒精。
百里弧這個老男人沒有歐陽卿那麼話癆,不過也差不多,搭住王曉天一個肩膀說,想知道我們老大是怎麼成爲浩者嗎?
幾年前,他在巷口碰到了一隻鬼,愣是沒有被嚇到,直接衝了上去,我當時都聽得被嚇出一身冷汗,那可是怨者製造出來的幻象!真會要人命的!要是老大沒有及時覺醒正能,這時候恐怕墳頭草都幾米高了嘎嘎嘎……
上官瀟倒是沒有參與進去,性子方面有點類似魏文蒼,不過他沒有抑鬱也不自閉,只是單純寡淡,他默默地看着魏文蒼,眼神中流動着柯南般的思索,魏文蒼也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中閃爍着“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幹什麼”的疑惑,彼此之間彷彿基情四射。
王曉天很放得開,聽了會兒八卦,就站起來朝着每個人乾杯敬酒,在對東方黎暮親熱地叫了聲漂亮姐姐之後,搶過心花怒放的她手裡的話筒,點了首《剛好遇見你》。
也許是被王曉天的熱情給感染了,又或者是某個人在偷偷釋放着正能量,魏文蒼忽然感覺自己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王曉天一唱完,他就霍地起身,點了首《愛情轉移》。
這是他第一次放開歌喉,聲音雖然沒有像王曉天那樣動聽,也不高昂,卻富有磁性,認真聽會發現其實還是很有味道的。
接下來又輪到安在問唱,然後是上官瀟、百里弧,所有人都似乎忘卻了自我,熱淚盈眶,他們盡情地宣泄着內心的壓力,猶如烈士捐軀前最後的一次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