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掉頭上的塑料袋後,一看就傷自尊了,被綁架的竟然是一個比自己帥出十條街的頂級美男子,他嘴裡還叼着一雙襪子,光憑那“濃香四溢”的味道就能猜出是王文志的襪子。
辛澤劍可不想碰那團東西,從寫字檯拿了兩根王文志的圓珠筆把襪子夾了出來。
“救、救命!還、還以爲要死了。”襪子一離開,那人就劇烈的咳嗽起來,想必被那味道折磨的不輕。
“你是誰啊?”
“我叫維納洛!大俠救命!”
“你是怎麼回事?誰綁你來的?”
“一個惡魔!”
“啥?”辛澤劍現在對這個詞很敏感。
“一個又高又瘦的惡魔!性別歧視的惡魔!妨礙自由戀愛的惡魔!嗚嗚嗚嗚嗚,維納洛好想見主人啊。”
“…”見對方哇哇大哭起來,辛澤劍也很尷尬,“你主人是誰?”
“我的主人?”美男子立刻不哭了,用閃閃發光的雙眼看着前方,“她,知性與優雅並存,風情與成熟盡顯。啊!真想在世間最美的風景中將她擁入懷裡,將維納洛讀過的最美的詩一首首念給她聽,真想…”
“STOP!STOP!你主人到底是誰?說名字!”
“她有一個不但美麗動聽,而且與我很般配的名字。”
“說話直奔重點好不好?”
“她叫紀淑靈。”
“…”辛澤劍看着這個不知死活的人,“敢打老王大老婆的主意,我覺得你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幸運了。”
“你胡說!主人是屬於維納洛一個人的!”
辛澤劍不顧他在那裡吵吵,從王文志的衣櫃中找到一雙洗過的襪子塞到美男子嘴裡。
“你先在下面反省吧,塑料袋我就不給你套了。”辛澤劍把他推回牀下。
“唔唔唔唔!”
聽着這心煩的聲音,辛澤劍知道宿舍是待不下去了,還好經過這一折騰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打電話叫範曉玲出來吃飯。
兩個人已經幾天沒見面了,所以範曉玲出來的很快,她倒是從來不問辛澤劍去幹什麼了。
“精神好像不錯?”辛澤劍發現她蠻開心的。
“我哪天不是這樣?”範曉玲洋洋得意。
“到底有什麼好事?”
“本姑娘冰雪聰明、才華橫溢,修行遠比想象中順利,何況老師還創作出新的靈符,連帶着本姑娘的扁人能力都翻了一番。”
“靈符…”想到雲寒露研究靈符時的瘋狂勁,辛澤劍就直冒冷汗。
“對了,老師貌似新收了個徒弟,腿腳功夫夠厲害的,跑起來那叫一個快。”
“汗,耿偉吧?”
“你怎麼知道?”
“人還是我給雲姐領去的…居然成了你的師弟?這叫我說啥好呢?”
“啊啊啊!爲什麼無論發生些什麼,我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範曉玲不爽的抓着腦袋。
辛澤劍笑笑沒有說話。
“姜哲和嵐珊回來了。”範曉玲突然指向旁邊的包子鋪,“走,去吃那個。”
“是嗎?九家族的事都處理完了吧?”辛澤劍隨她走進包子鋪。
“但是林雨萌和林殤沒有回來,林家是損失最大的三個家族之一,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很多,也非常缺人手,恐怕他們不會再回石坤了。”
範曉玲的語氣有些低沉,辛澤劍故意揚了幾分語氣:“那也沒事,咱隨時都能過去看他們。”
“也是啊。”
範曉玲轉變的很快,立刻揮手喊着要吃肉包子,豪爽的一塌糊塗。
“還有一個月就是暑假了。”
“嗯?所以呢?”
“去一趟我家吧?”
範曉玲臉漲得通紅,她胡亂揮着手,做出各種意義不明的動作,最後用額頭抵着桌子抱着腦袋一動不動。
“這個…明、明年再說吧。”她就保持着這個動作不動了。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沒必要這麼緊張。”看着她的樣子,辛澤劍已經憋笑到內傷了。
“不要嚇唬我啊。”範曉玲滿臉通紅的擡起頭。
“我還以爲玲爺無所畏懼呢,原來還是有幾分少女心的。”
“本少爺什麼時候沒有少女心了?”
“喂,你先琢磨下自己的話有沒有問題吧。”
“還有,別叫我玲爺,那是花癡瑾亂起的綽號!”
“遵命,少爺。”
範曉玲的下巴枕着手背:“話說你父母是做什麼的?從來都沒問過呢。”
“想知道?暑假來我家啊。”
“切,不理你了。”
吃飯早飯後辛澤劍將盤子推倒一邊:“今天別上課了,出去玩吧。”
“好啊。”
“老闆,結賬!”
說走就走,辛澤劍先到沒人的地方,掏出黃金獵人爭奪賽時剩下的跑車。
“去哪?九寨溝怎麼樣?”
“喂,在市區隨便轉轉就行了,沒必要搞得像度蜜月一樣。”
“好吧。”辛澤劍又把車扔了回去。
“讓淑靈作輛樣子普通點的車吧,剛纔那車也太嚇人了,開出去還不得被人當成猴子圍觀啊?”
“在拉風和低調之間,我老婆更喜歡低調,好難得的品質。”
“嘴下留德啊!我們還沒結婚呢!”
“沒關係,生米都煮成鍋巴了…我不說了!別亂放靈力啊!”
都說陪女人逛街很累,但和範曉玲一起逛街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她很少將注意力放在街邊的商品上,而是用心的陪着身邊的人,這個女孩有時安靜的百依百順,有時喋喋不休起來沒人插得進嘴。
“你和雲姐是怎麼認識的?”
“是我自己找到老師的。”
“啥?”辛澤劍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驚天奇遇倒是沒有,糗事反而有一件。我從小喜歡練武術,還經常打抱不平。”
“看出來了。”
“別隨便接話頭啊!”範曉玲抗議道,“我們鎮附近的山上有一座小廟,裡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我已經不記得了,偶爾會有人去上香。因爲年久失修吧?在一場大雨中廟倒塌了,裡面被封印的妖怪跑了出來,老師就是爲這件事而來的。事情解決後,老師在鎮子的集會上閒逛時被幾個流氓圍住了。”
“當時血流滿地?”
“血流你妹啊!當時我去見義勇爲了,那會兒我才上初中,怎麼能是四個流氓的對手?捱了不少拳腳,還以爲會被打死呢!”
“被流氓抓住可不只是捱打這麼簡單吧?”
“管好你的腦子!”範曉玲臉有點紅,“結果老師一出手把所有人都鎮住了,你能想象一腳把人踹出五十米遠的樣子嗎?但這不是電影,而是在我眼前真實發生的。擺平流氓後,老師拿出靈符在我身上一貼,然後什麼傷都沒有了。她說我的性格和她很像,問我想不想走上一條獨特的人生道路,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爲此還失眠了好多天了,還以爲自己會成爲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呢。”
“只是因爲性格?我還以爲是你體質特殊,很適合修煉法術呢。”
“關於這一點老師也解釋過,那時我剛剛學習法術,學了大半年都沒入門,沮喪的我每天都有放棄的念頭。我問老師,我真的不適合修習法術嗎?您爲什麼不挑一個天才,而是要找我當您的學生呢?”範曉玲的神色中滿是懷念的神采,使得辛澤劍都看入迷了,“老師說,她自己就不是一個天才,何必要收一個天才當徒弟?因爲沒有人帶,她練習法術的時候吃得苦更多,就是因爲不放棄的性格才能走到今天。我和她的性格很像,這就是她收我爲徒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天才,並不能成爲放棄的理由。”
辛澤劍已經想象出,雲寒露說這句話時的風采。
“你那是什麼表情?很意外嗎?”
“不,我早就看出雲姐是一個看似霸道,實則溫柔的人。”
“你這麼說我會吃醋的,到時後果自負啊。”
“怎麼個後果自負法啊?”
“哼哼,任君想象。”
街上傳來了驚呼,辛澤劍順着滾滾的濃煙一眼就發現了騷亂的來源,一輛停靠在街邊的轎車發生了自燃。
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一名男子嘶吼着的說車裡還有一個嬰兒。他不是汽車的主人,這個見義勇爲的人正用胳膊肘砸着車窗,但胳膊都出血了也沒砸爛車窗。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範曉玲就要衝過去,辛澤劍卻把她拉住了。
“放開我!我要去救人!”
“沒必要了,仔細看看吧。”
車內的濃煙被不明的能量壓制住,整輛汽車一點點爬滿了白色,竟在三秒內變成了一輛冰車。清脆的冰塊碎裂聲中,佈滿裂紋的車門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見義勇爲的男子將毫髮無損的嬰兒抱出來後,這才注意到眼前的詭異一幕。
範曉玲臉色都變了:“這是…你做的?”
辛澤劍指着一個方向,範曉玲只看到一頭飄逸秀美的長髮消失在人羣中。
“是那個女人做的?她是隱世呂家的人?”
“並不是只有呂家的人才會控冰,剛剛的女人…不是人類。”
“那我們用做些什麼嗎?”
“沒必要吧?人家做的是好事。”
剛剛的插曲沒影響兩人的心情,他們如常的逛着街,聊着或有趣或無聊的見聞。
下午時分範曉玲要走,辛澤劍知道她這兩個月每天都要去找雲寒露修行,所以將她送到雲寒露的公寓樓下。
從小區出來時,辛澤劍低聲的自言自語着。
“你想跟蹤我到什麼時候?當狗仔隊很好玩嗎?”
眼一花,一名從外表到氣場都冷若寒冰的女子出現了。
看外表,她約在二十到二十二歲之間,自然而然的散發着清麗脫俗的氣質,一身飄逸的古裝在城市街頭顯得不倫不類。
“看在你救了小孩子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說吧,你想幹什麼?”
女子躬身行禮,語氣恭敬的不得了:“敢問閣下是白虎天將風破海將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