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微眯,掃了眼幸災樂禍看着自己的蘇嫦雪幾人,朱脣輕啓,吐氣如蘭,黃鶯啼鳴般動聽的聲音戛然而起,微風拂過,墨發飛揚。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開口,已有不少人驚呆了眼,吃飯的人筷子滑落在地,聊天的人眼珠瞪成了銅板。
“酒醒只在花間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復日,花開花落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慕容徹喝酒的動作僵住,不可思議看着臺中風華絕代的人兒,心思萬千。蘇嫦雪早已氣紅了臉,咬牙切齒瞪着始作俑者,蘇嫦月,都怪她,蘇嫦樂的母親才冠天下,生的女兒怎麼可能差。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鴉雀無聲,全場寂靜,所有人都聽呆了,看呆了,盯着蘇嫦樂,眼神有些灼熱,這樣的詩,怎麼可能是一個廢物做出來的,她哪怕無法凝聚精神力,可不代表着,在其他方面,她還是一無所能。
“回皇上,臣女的詩到此已經了。”
皇上表情有些僵硬,好半響,直到身旁皇后推了推他,這纔回過神來,仰頭哈哈大笑,雄渾的笑聲響徹天際,在這院牆裡迴盪着,“好,很好,好一個別人笑我太瘋癲,好啊,嫦樂丫頭,你不愧是竹綿的孩子,這賦詩第一,你,毋庸置疑!”
雖然不服氣,但她的詩豔壓羣芳,這是鐵錚錚的事實,感覺蘇嫦雪渾身氣焰,蘇嫦秀忙賠笑安慰,“三姐姐,沒事兒,這後面不是還有兩場嗎,你的舞姿和箭術可是咱們國數一數二的。”
哼,也是,蘇嫦樂,我就不信你能次次都如此幸運。
才藝比試大多參加的都是女子,武夫家出身的男子們除了舞刀弄劍,能有點墨水在肚子裡已經不錯,連慕容徹,這一局都沒有參加。
倒是……
挑眉看着坐在古琴後的慕容景,這景王與慕容徹同是皇后所處,長得頗爲相似,只是比起慕容徹那桀驁不馴的氣勢,更加溫潤些,偏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兒時景王與蘇嫦樂關係不錯,後來景王被自己師父帶走,二人關係漸漸生疏。
“兒臣就先行獻醜了。”他微微頷首,掀起袍角坐下,修長的手指覆上纖細的琴絃上,“鋥——”雖只是一個單音節,卻已能聽出他的好琴技。
“鋥鋥鋥——”
悠揚的琴聲自他的指間緩緩溢出,好似古老神秘的音符,聽的人神魂嚮往,琴聲忽高忽低,一會兒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一會兒又好似那大雪飄過,一地蒼白寧靜……突然,琴聲嘎然而止,萬物又歸於始。
“嘩啦啦!”
雷鳴般的掌聲此起彼伏,整耳欲聾,慕容景眉宇間滿是清潤,薄脣噙笑,“本王琴技欠佳,見笑。”
“王爺客氣,王爺這琴技堪稱天下一絕,這才藝第一啊,依微臣看,非王爺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