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嬤嬤見國公夫人不出聲,忙喊道。
“快,你回去將這裡的事情和老頭子說一聲,叫他想辦法去見皇上,看看能不能網開一面!”國公夫人說道。
嬤嬤慌忙點頭,可又猶豫。“這裡人這樣多,您一個人在這裡若是出了事如何是好?”
“不是還有車伕嗎?我不下車,不會有事的!”國公夫人說道。“你不要猶豫了,來不及了。”
嬤嬤這才下了車,快速的朝着國公府跑去。
回到國公府,嬤嬤將外面的情形和國公大人說了之後,又去了後院。
既然夫人都原諒了陳子安了,小姐這邊也不需要擋着了。
嬤嬤看着還在外面坐着繡花的湘雲道,“小姐呢?快叫小姐出來,夫人允許她出去了。”
湘雲聞言,忙放下了手中的繡花繃子去叫門,“小姐,您起了嗎?”
可是敲了好久,都沒有反應。
嬤嬤忙上前,“怎麼回事?小姐不會是病了吧?”
“不會吧?”湘雲也緊張了起來。兩人忙合力推開門,行至牀邊喊道。“小姐?”
牀上早已空無一人,嬤嬤轉身看着牀邊大開的窗戶。
“別喊了,小姐早跑了!”
……
刑場,陸曼就知道國公府不可能那麼輕易讓她出來,所以她昨晚看完了那些資料之後,幾乎一夜未眠。天剛亮,她便從窗口跳出來了,一直就坐在刑場對面的一個茶樓上看情況。
等到陳子安的囚車來的時候,她叫了田王氏和田有德在人羣中製造輿論,成功的引到了很多得到了司農寺恩惠的人。
這一堵車,就是半個多時辰了。只希望,趁着這個時機,她那個便宜爹能夠說動皇上,饒陳子安一條命。
若真的是這樣,她就不必要纔去更加冒險的計劃了。
兩大杯茶下了肚子,陸曼快要等不及了。人羣中再次響起騷亂,一大隊官兵從刑場這邊圍過來,直接將人羣隔離開來。
被堵住的囚車又可以正常往前走,陸曼心下微冷。看樣子,第一個計劃是失敗了。
那隻能看第二個計劃了!陸曼放下杯子,從口袋裡拿出了昨天從寧王的書房裡偷出來的兩本記錄,從最重要的那一頁上面撕掉了一張紙,遞給瞭如雨。
“還記着我昨日和你說的那件事吧?快帶着這個東西進宮,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這東西親手交給皇上。”
如雨的臉色也不好看,“夫人,王氏他們失敗了是嗎?”
陸曼抿了抿脣,“沒事,我相信你這次會成功。”
“好!”如雨說完,直接接過了那一張紙,如珠如寶的收好。“您等我。”
說完,她便縱身一躍,直接從窗口跳出去了。
如雨是會功夫的,和陸曼跳窗戶可不一樣,她跳出去之後直接越過了另外一個牆頭,朝着皇宮的地方飛過去。
恰好此時,陳子安的囚車從陸曼所在的那個茶樓下方經過,陳子安一擡眼看見陸曼正站在窗口看着他。
他渾身一震,扯出了一絲笑容對着陸曼。
良久,才張了張嘴,用口型說了四個字,“不要冒險。”
陸曼心下一緊,忙別開頭不敢去看陳子安了。她怎麼可能不去冒險?這個要求,她做不到。
思及此,陸曼毅然的下樓。
刑場,陳子安和陳家衆人已經全部被押上去了。衆人一字排開,跪在了刑場上。
午時未到,陳家衆人都目光呆滯的看着地面。
陸曼一眼看見了跪在人羣中的陳石蒜,萬惡的舊社會,不過是家中一個人犯錯,竟然全部陪葬,太可怕了!
有百姓想要上前, 都被官兵鎮壓了。
陸曼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這些後來的官兵都是寧王帶來的。
可是,李煜呢?陸曼皺眉。難道,他真的沒打算救陳子康?陳子康怎麼肯?
正想着,耳邊響起了尖利的喊聲。“午時已到!”
陸曼心下一沉,回頭看向了身後,一個人都沒有來。如雨沒有回來,皇上沒有來,就連何全也沒有回來。
大理寺的長官已經舉起手,將斬首令丟下了地,陸曼什麼都顧不得了,推開人羣朝着刑場跑了上去。
“刀下留人!”
長官喊道,“大膽,私闖刑場,你可知道是何罪?”
“長官榮稟,我只是來看望我的前夫君!”陸曼說道。
那長官這纔看清楚,來人是昨日剛從大牢裡被皇上親自下旨放出去的國公府顧小姐。這可是他一個小小大理寺卿得罪不起的人啊。
他當即賠了笑臉道,“顧小姐,說是這樣沒錯。但是午時已到了,犯人已經要問斬了。”
“我不過是看一眼都不成嗎?”陸曼故意刁難道。“還是大人認爲我們國公府現在沒落了?看不起了?”
“不,不!”大理寺卿汗如雨下。“小姐太愛說笑了,國公府是國之棟樑,怎麼會沒落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陸曼說着,便擡步走了過去。 Www¤ TTKдN¤ c o
豈料,還沒走過去,便聽見陳子安喊道。“別過來!”
陸曼一頓,下意識的喊道。“子安……”
“小姐,請自重!”陳子安說道。“小姐現在是堂堂國公府的小姐,我只是一個階下囚,沒什麼好說的。”
“陳子安!”陸曼快要被這個呆子氣死了。
“小姐若是有什麼吩咐,儘管說。這一輩子我做不到了,下輩子,我一定努力做到。”陳子安突然說道。
陸曼滿心的怒氣因爲這句話,突然又柔軟了起來。她心下酸楚,“我的吩咐就是,你不準死。我纔不要什麼下輩子,要就這輩子。”
陳子安聞言,深深的朝着地面鞠了一躬。“小人記下了。”
“你……”陸曼咬牙,還想說,身後的寧王忍不住了。“大理寺卿,時辰到了爲何還不行刑?”
“殿下,可是顧小姐……”
“到底是顧小姐重要,還是皇上的命令重要?難道你想要本王治你一個監斬不利之罪嗎?”寧王咬牙道。
大理寺卿當即搖了搖頭,“殿下,是下官的錯。”說罷,他咬了咬牙,對身邊的衙差道。“還不快把顧小姐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