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紫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眯了起來,有些嫵媚的感覺,眼角很美。
“可是現在已經沈家已經被捲了進來,你覺得就算我們家現在對江家收手,日本化學株式會社進入華夏市場,侵吞沈家產業的步伐會停止嗎?侵略是他們骨子裡的本性,不吃掉沈家身上最後一塊肉,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相對於和一個跨洋集團博弈,我身上肩負的使命,比你想象的更爲沉重。”江晏紫嘆息道,“江家自滿清時代歷經政權更迭波折至今而不倒,埋藏在地下的底蘊不是你憑想象就能猜想的到的,想要擊倒江家,權利往往比金錢來的更爲實際,所以我渴望白家能夠出手,而不願將沈家牽扯到裡面。”
“權利?”秦凡皺了皺眉頭,“不是說,白家在上面的位置,還不如江家麼,你怎麼能確定,白家就一定能幫得上你呢?”
“軍界。”江晏紫冷笑一聲,“白家真正的底牌在軍界,輕易不會動用,可一旦出手,必定是雷霆之勢,將所有的污穢都碾壓成粉末,這是金錢,所不能帶來的效果。”
秦凡聞言,倒吸了口冷氣。
白家的底牌居然是在軍界!
難怪全家習武,白蒹葭的身手更是不亞於董叔。
這一點,自己早就該猜到的。
而且,軍不幹政。
所以白家纔會排在江家之後,卻沒有人,敢低谷白家的實力。
“所以你現在知道了,我爲什麼不願意讓沈家參合進來,而願意選擇白家麼?”江晏紫問道。
秦凡點點頭。
“沈家作爲華夏最大的商業帝國,在市場上的影響力,是毋庸置疑的。”
見秦凡陷入到了沉思,江晏紫緩緩說道。
“你可以有用之不盡的金錢,無數對你趨之若鶩的人脈,但是,萬事以和爲貴,即便是對沈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也是無法改變的信條。”
“一旦讓沈家捲入家族紛爭,尤其是江家這樣的百年大家,所要受到的影響,和潛在風險,對於你們未來會收到的回報來講,都是不成正比。”
“商人,只看利弊,從來不關心過程。”
江晏紫美眸看着秦凡,一字一句地說道。
“嗯,我知道了。”
秦凡點了點頭,對於江晏紫的解釋,他並不是很難接受。
畢竟相似的話,沈建平也同樣對他說過。
在商言商,江晏紫還不是沈家人,沈家即便是出手,也要考慮利弊,不管是什麼生意,當風險大於回報時,就很難用感情去衡量了。
“白家那邊,我會盡力幫你爭取,只不過白家家主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對於目前形勢的判定我也很難去推測,盡人事,聽天命,希望結果會如我們想象的那樣吧。”秦凡真誠說道。
江晏紫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開口:“謝謝你,秦凡。”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又一起在酒店吃過午餐,秦凡才回到自己的房間,爲接下來的事情做些籌劃。
至於黎佩姿,秦凡相信只要陳思璇按照他所說,停掉妹妹所有的卡片,不超過一天,這個女人就會對之前的觀念,有所頓悟。
第二天早上,天剛矇矇亮,秦凡就聽着耳機裡播放的“理想三旬”,打車前往東門一片老居民區。
這裡的房價很高,一個不到100平米的三居,在網站上就已經掛到了六千萬。
但這裡大部分的居民,都不會輕易賣掉自己的房子。
因爲這一帶是最早的中央家屬院,能住在這裡的居民,除了退了休的老幹部,還有不少在職的部院級領導,恐怖的人脈資源網,領無數富豪瘋狂。
陳江就住在這。
三號樓1單元501.
一間180平米的大房。
對門就是華夏最高檢副察長。
秦凡上樓的時候,他剛好出門上班,還笑着跟秦凡打了個招呼。
進了門,陳江剛泡好老家新送來的毛尖,舅舅外甥兩個人在陽臺上喝了兩泡之後,看了眼時間,就下樓接客人去了。
剛剛走出單元樓。
秦凡就看見在大梧桐樹下面停着一輛老式紅旗車,防彈玻璃和輪胎,漆黑的外觀,厚重的車門和排氣孔,足以說明它絕對不是一輛普通的民用汽車。
幾個老頭老太太正坐在路邊上,繞歐興趣地指指點點,老年人起得早,找點新鮮的事情就可以討論好幾天。
這跟曾經的經歷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聽到有個老人,在五十年前的大閱賓儀式上見過,秦凡和陳江笑了笑,任何就看見這輛車後門打開,一個穿着黑色小西裝和長褲的女子走了下來。
女子身材高挑,黑色的長褲包裹着修長的雙腿,勾勒出挺直均勻的曲線,小西裝的扣子散開,褶皺領的襯衣有緊繃的感覺,似乎在表達女子豐潤飽滿所帶來的無奈,柔軟的耳墜上掛着兩粒簡潔的鑽石吊墜,長髮鬆散地束在一起,整個人卻依然散發出幹練而優雅的氣質。
秦凡可以看到後座裡還有人影,呼吸聲沉穩而有力,散發着某種隱匿而血液熱烈的氣息。
“陳叔叔好,初次見面,我是白正則的大女兒,白蒹葭。”女子走下車,矜持而略帶傲嬌的說道。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陳江點點頭,然後看向秦凡。
“陳叔叔不用介紹了,我跟秦凡是好朋友,昨天還一起在楓山晨跑呢。”白蒹葭笑道。
“晨跑?”陳江神情怪異地打量着兩個人,就見秦凡認真地點頭:“真是的晨跑。”
同時。
在兩個人目光繼續注視向車內的時候,白蒹葭轉身走過去,伸出手,將車裡真正的主人親手攙扶了下來。
步履生風,面色剛毅!
當中年人下車的時候,別說是秦凡,就連在京城身居要職的陳江,也不禁微微動容,下意識地,就將腰板挺的筆直。
白正則!
當代京城四大家族白家家主,曾任某邊防軍區司令,在指揮一場越境戰鬥中,被敵人直轟向指揮部的炮彈碎片炸傷了右腿,至今落下殘疾。
白正則穿着樸素的灰色中山裝,儘管一條腿已經幾十年行動不便,但龍行虎步之間依舊保持着軍人的威嚴,臉上一對粗眉更是爲其平添了幾分豪氣,這位曾經的國之利劍,讓軍人出身的陳江,忍不住從內心,發出最真摯的敬意!
“陳部長,冒昧造訪,還望不要見怪啊。”
白正則在女兒的攙扶下,大步跨近,臉上始終掛着不失威嚴的笑容。
陳江聞言急忙上前,伸手從白蒹葭手中將白正則接過,扶着他的一條胳膊,畢恭畢敬地將他攙扶進樓道里。
“首長真是擡愛我陳某人了,本來說好的今天要去您府上登門拜訪,結果您非要親自前來,實在是折煞了我陳某人啊!”
本來,今天是陳江跟白家管家約好的,帶着秦凡親自上門拜訪的日子。
一應禮物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卻不料,在天快亮的時候,陳江接到白家管家的電話,說是家主白正則,在上午八點將會準時抵達樓下,親自見一見陳江,和從南都遠道而來的秦凡。
陳江是在職副部長。
白正則是退休多年的一介布衣。
從禮數上來講,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白正則作爲白家家主,曾經的國之利劍,手下門生無數!且均已在各大軍隊任要職。
桃李滿天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江這個副職,最多也就是和白正則手下混的還不錯的兵,是一個級別的。
而白正則即便是拋開曾經的職位,那也是和沈建平差不多是平起平坐的。
所以他今天能親自來見陳江,可謂是給足了陳江面子,也讓陳江,心生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