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翰猛地驚醒了!因爲他夢見的那個人忽然又出現在他的身後,他要掐死他,他滿面猙獰的想要掐死他!
“呼……呼……”翰大口喘着粗氣,定睛的看着前面。
這裡是醫院?艾希還在邊上!我剛纔是做夢了麼?做夢?好真實的夢,真實的有點可怕!海南?裡面那一片海是海南?
“海南的海還不錯。”
“海南的海還不錯。”
忽然,腦子裡不斷地重複起這句話。這讓翰臉色頓時煞白的怔住了。海南?爲什麼是海南?這到底是不是夢!是不是夢!
不記得,我不記得海南的事!翰重重地閉上眼睛,雙手揉搓了下自己的臉,神情有些恍惚,思緒也很混亂。
隱約中,那些殘卻不全的影像在他的腦海中跳躍式的出現,那個人時而側面時而正面的對着他,時而遙遠時而很近……
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我是怎麼掉海的!璟說我很有可能是被推下去的!誰,是誰要推我下去?是誰想殺我!
是我在海南遇到了什麼認識的人麼?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很令人費解!
也許是因爲彭玥仍的那塊石頭刺激了他的大腦,讓他想起了那些遺失了的記憶片段,只是它們是不完整的,是亂七八糟的!
同一個時候,張家別墅。
“宇……你居然要殺我!你忘了,你忘了我小時候還救過你麼!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我一直再找你,你竟然狠心的推我下海——!”
猛地!培風猛地從牀上蹦了起來!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臉的驚恐!
抽菸,他本能的伸手從牀頭櫃上拿了一包香菸抽了一根,點燃。
哼!一家人!誰跟你是一家人!不是,早就早就不是了!就在我們全家離開杜家那一刻起,我跟你早就再也不是一家人了!
“呼……”培風掀開被子披上外套走了出去,他想要喝杯熱水暖暖身子,這會兒他只覺得渾身發冷颼颼的。
咦?他怎麼那麼晚沒睡?在書房裡做什麼?培風剛走到樓梯邊要下樓就發現三樓的書房裡的燈還亮着。他馬上就眯着眼睛,靜悄悄地走了上去。
嘉德大意的沒有關上門,也許他根本不知道這會兒培風會起來。透過微微開啓的門縫,培風小心翼翼的往裡面看。
文件?這麼晚了在批文件?是什麼重要的文件需要半夜批呢?培風的心裡頓時起了疑心,他不動聲色的躲到了隔壁的洗手間,繼續觀望。
大約十來分鐘,嘉德似乎寫完了,他打了哈欠疲倦的伸了個懶腰,把文件放進了土黃色檔案袋裡,放進了抽屜。
培風見他出來了,馬上站到了洗手間的門板後面。直到他看着他下了樓,確認他進了他自己的房間,他纔出來。
鬼鬼祟祟的搞什麼?公司裡的事有什麼是我不能不知道的麼?培風想着就推門走了進去,走到那個辦公桌上翻了起來。
靠!那麼多檔案袋哪個纔是?
培風壓低眉毛,眼神鋒利的開始快速的翻找起那個可疑的袋子,他把每一個檔案袋都拿了出來,一個一個的找!
那個文件上面一定有什麼秘密!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秘密!
翻找了很久,培風終於在一堆檔案裡面找到了剛纔那份機密文件!這個文件何止是機密,簡直是意想不到!太令人震驚了!
遺囑?那老頭子得了絕症了麼?居然叫律師立好了遺囑!
本人張嘉德以下所有的股份和財產全部由我的小女兒張雅璐繼承!所有的股份和財產全部由我的小女兒張雅璐繼承!
這個老奸巨猾的老東西!這麼多年來我辛辛苦苦的幫你經營你的蝶夢,到頭來我居然一個子兒也撈不到!你他媽的心也太黑了!沒有我,沒有我你的蝶夢能那麼快上軌道,那麼快擊垮御庭麼!哼!
無商不奸,無奸不商!
狠!你們一個個的都那麼狠!
這什麼?病歷卡?呵,那老東西果然要死了麼?膀胱癌!哈哈……哈哈哈……雖然你救了我,但是我也爲你賣命到今天!你我之間就從此互不相欠!你就等死吧!你死了,我會送個花圈給你的!
培風陰邪的一笑,把那份文件放回了原來的地方。
這個癌症死起來很快的!他一死那遺囑就生效了,他小女兒也年滿18了!好像很聰明已經跳級修完了酒店專業,拿到了學士學位!怎麼,子女長大成人了就可以把我一腳踢開了麼!我能幫你搞好蝶夢,我同樣也可以弄垮它!就憑一個青澀未知小女生也想跟我鬥?好啊,你到時候就在地底下看着你的蝶夢變成惡夢吧!
真是節外生枝!本來如果翰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公開身份去要回杜氏集團!現在他好好的沒死,我卻快被人趕出蝶夢了!不行,我得趕緊想個辦法!
第二天一早,培風和往常一樣的陪嘉德下完棋吃完早飯就出門了。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一丁點的不對勁,依舊和以前一樣的孝順和尊崇。
大約十點,蒽婭打電話給他說又想吃那個Godiva甜品店的巧克力了,他就開車彎過去幫她買。
“哎喲——”培風一直在想心事,他開門下車的時候看也不看就猛地打開了門,剛好撞到了人。
“真對不起……呃……”
“是你啊培風!你怎麼下車不看反光鏡的啊!沈勤,你沒事吧?”夏珊一臉怒氣的說着,連忙緊張的問沈勤。
培風是第一次見沈勤,沈勤現在經由夏珊的精心打造越發變得楚楚動人了。那彎彎的斜劉海,鬆散的盤頭,看上去還真迷人呢。
“我沒事,就是巧克力都灑了……還有我的包……”沈勤說着就彎下腰去撿,培風也馬上蹲下來幫她一起撿,嘴裡還不停地說“對不起”。
兩個人四目交匯的時候,彷彿有種異樣的目光在眼前流動。
“你的包,呵呵。”培風拿起白色的包包,拍了拍表面的灰,遞給了沈勤。
“謝謝。”沈勤禮節的回了句。
咦?那是?那根項鍊是?
沈勤剛纔拿錢夾付錢的時候沒把包包內側的拉鍊給拉嚴實,那條水月項鍊被剛纔這麼一甩就被甩出來了。
“沈小姐……”沈勤剛要把包包的拉鍊拉上,培風就一臉緊張的叫住了她。
“怎麼了?”沈勤很莫名的看着他。
“噢,不是,我看你包裡那根項鍊的款式好像很別緻,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欣賞下呢?”培風緩和了下自己的情緒,微笑着說。
“這個……”
“項鍊有什麼好看的!你這個大男人還對項鍊有興趣啊?還是想給你的蒽婭買一條啊?你想買的話,去首飾店看下嘛,出了很多新款呢。我們還趕着去逛街,先走了。”沈勤本來一驚,心有點慌,不知道要怎麼推脫纔好,沒想到夏珊倒是幫她給打發了。
那根項鍊……那根項鍊是水月形的!不是說早就掉了麼?爲什麼會在那個叫沈勤的身上?我一提要看那根項鍊兩個人幹嘛就都一臉緊張?還着急着走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培風沉着臉,馬上一通電話撥給了薛志強。他馬上讓他去查沈勤的家庭背景,他一定要搞清楚這件事!
中午,蒽婭約了培風吃飯,可是他腦子只想着那個沈勤,把她全然給忘了。蒽婭一個人在餐廳裡等到一點都不見他人!打他電話他也沒接!打公司公司人也不在!培風不知道去哪兒了!
那盒巧克力當然也忘了買了……
他,一個人回到了他的私人別墅。
相片!他在找相片!還有,還有另一根水星項鍊!培風把鎖在保險櫃裡的一些陳舊的東西都給拿了出來,全部倒在了牀上翻找。
那一張張頗有年歲的泛黃照片都像撲克牌一樣的平擺在了一起,拼接出了那昔日的一切。培風仔細的找,仔細的看,終於在一張六個人的全家福相片中找到了他要找的答案!
是的,當時他看見的就是這根水月項鍊!可是爲什麼媽告訴我的是,那一根早就在他滿月的時候就掉了呢?
培風很不懂,他想不通!嶽嵐在生前就曾經告訴過他,這根項鍊本來是一對的!一個吊墜是月亮,一個吊墜是星星。可是,那一根月亮吊墜的項鍊不小心掉了,找不到了。
既然掉了,爲什麼現在會出現在沈勤的包裡?是被她撿了?如果是被她撿了,那那個女人又怎麼可能不討回來呢?這該怎麼解釋?怎麼解釋才能解釋的通呢?培風癱軟的靠在了椅背上,一臉深邃的望着同樣款式的那條水星項鍊。
這件事他一定要弄明白,他要等志強的消息,等他的消息!
下午三點杜氏集團
公司樓下停了幾輛警車,紅藍交替的車頂燈炫目的閃動着,讓人看了直髮暈。
“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啊!”
一樓大堂裡的員工和大廈保安都紛紛議論起來,一會兒就擠了一堆人在那兒看西洋鏡。一幫警察都進了電梯,按下的是杜氏集團的對應樓層。
很快,電梯就到了杜氏集團的那一層。
“警察先生,請問?”
“我們想找杜澤翰先生!”
“呃……副董事長他不在。”
翰不在,可是敏偉在!前臺小姐就帶他們去見敏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