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沈千樹年幼，前途無量。
又在那麼屈辱的情況下懷孕，打掉孩子纔是正常的舉動。
得知路德管家並不是欺騙他，夜陵心中這口氣就順了，心中盤旋着一個念頭，呼之欲出，他忍了忍，“我的兒子沒死。”
“是，鍾燃說了。”路德管家笑容滿面，十分慈愛，“我剛得知時，非常高興，鍾燃還發了一些照片過來，十分可愛，我看了小少爺的電視劇，雖有文化隔閡，一直努力去理解他的作品，真是非常可愛又活潑的孩子。”
夜陵脣角一抽。
讓一個作風嚴謹的英倫管家去看童畫的狗血倫理劇。
真是太……難爲他了。
“你真的沒騙我？”
“沒有。”路德管家說，“當年，我還苦於怎麼圓謊，幸好，沈小姐是一個好人。”
“她被黑薔薇帶走了。”夜陵沉了臉色。
“鍾燃說了。”路德管家說，“你爲了救她，不顧自己的安危。”
“不！”夜陵說，“爲了救她，別說是我的安危，我可以賭上一切，所以，路德，你有黑薔薇的消息嗎？”
路德沉默片刻。
夜陵說，“不管你再怎麼費盡心思，我或許都活不了多久，我兒子註定沒父親，他不能連媽媽都失去。所以，如果你有哪怕一點點黑薔薇的消息，請你告訴我。”
路德繼續沉默着。
他的沉默，像是一個示警。
又像是證實了什麼。
夜陵心中驚濤駭浪，他一直不打擾路德管家，“你告訴我，行嗎？”
“先生，夫人……”路德管家說，“希望你能活着，好好地活着，從小你對她有諸多誤會，不管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聽，可她真的是最愛你的人。”
“嗜血玫瑰，交到你手上，並不是要你的命，是想給你一張底牌，保你性命，不是讓你去接觸黑薔薇，先生，沈小姐陷在黑薔薇，凶多吉少，你不要去尋她。”
夜陵驟然站起來，“你知道她在哪兒？”
路德管家沉默，並不應答。
“我媽是上一任的黑薔薇，你是她最信任的人，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黑薔薇的總部在哪兒，你一定知道，是不是，路德，說！”夜陵聲音冷漠至極。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路德。
路德說，“先生，我不知道在哪兒。”
“你撒謊！”夜陵厲聲說，“你是我媽的左膀右臂，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在哪兒，鍾燃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你一定也知道，你告訴我！”
路德說，“先生，我只是夫人的管家。”
夜陵驟然拿出一支槍。
夜庭昀在樓上看到，嚇了一跳，以爲他要指着路德，爲了防止悲劇發生，迅速跑下來，跑向花園，鍾燃也嚇了一跳，和夜庭昀一起拼了命地跑去花園。
大少瘋了？
大哥瘋了？
“大哥！”
“大少！”
冷靜啊！
路德神色不變，依然慈眉善目，夜陵倏然指着自己的腦袋，聲音冷漠至極，琥珀色的眼眸裡，帶着一絲決絕和絕望，“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