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劫回到清苑堂之時,發現屋中已坐了一人。
王劫將屋門關上後問道:“上官御史連續兩日到訪,莫非還要測一測在下?”
上官玉面無表情,冷冷地問道:“本官叫你前往,你爲何置之不理?”
“御史大人理不清道不明,突然要下官前往,下官豈敢?”王劫於圓桌前坐下,看向上官玉。
此人今日乃一身女子打扮,長髮綰起,身着青色長裙,面上胭脂水粉淡抹,一眼看去倒是一水靈美人。
可其面上仍然一副冷漠之像:“你區區一太史,作爲下官,御史之言便是命令,你難道不知?”
王劫聳了聳肩:“難得見上官御史一副女兒裝扮,明明是一美人,何必扮成男子。莫不是有什麼急事來不及換去這一身女子打扮便前來尋下官?”
上官玉神色微變,原本冷漠至極的神態倒鬆弛了幾分:“本官不是來與你爭論,而是要你替我殺一人,你可敢?”
聞聽此言,王劫一愣:“殺人?這是爲何?”
“東西天女國雖然停戰,可雙方皆爲後續戰爭做足了準備,雙方互相安插的奸細不在少數!如今已認定一人,爲了不打草驚蛇,需要一人偷偷暗殺,並接替此人,爲我獲取情報!”
王劫起身,腦中飛快思索,許久之後才道:“爲何一定要下官?再者言,下官若是成了又有何益?”
“你雖神通堪比金丹,可僅僅顯露築基初期修爲,能夠另對方放下戒備,更重要的乃是你那幻術足矣以假亂真。至於益處,那得看太史要何物?”上官玉側頭說道。
王劫收斂了原本無賴神色,皺眉嚴肅道:“我索要之物並不急於一時,只需要丞相幫我打聽打聽消息便可!”
上官眉毛一揚:“說來聽聽!”
王劫當即拱手道:“實不相瞞,王劫來天女國只爲尋找千年鹿角,用於救助在下恩人,如今已過去六十年,若不再三十年以內尋得此物,只怕…”
“千年鹿角?鹿妖血咒?”上官神色微變,顯然對王劫所說之事同樣駭然。
半晌,上官玉點點頭:“本官儘量替你問來!”
言畢,上官玉放下一枚玉簡,又放下一張令牌:“此乃你太史令!”隨後起身從王劫身邊經過,離開清苑堂。
王劫拿起桌上玉簡,神識探入其內,立馬顯現出一女子面容,王劫神識立馬從玉簡內收回,神色變了數變。
“廉玉?”
王劫眉頭緊鎖,再次將神識探入玉簡中,與腦中的相貌相比較,確信一模一樣後,王劫將神識從玉簡中收回。
“怎麼可能,廉玉不過一尋常女子罷了,上官玉怎會要我殺她?一定有古怪!”
王劫拿起玉簡,出了清苑堂,朝着宮外趕去。
…
不久後,王劫至天樞城西門口,也就是幾日前見到廉玉之處。
城門護衛見了王劫,以爲王劫是要過關之人,攔住王劫要查看身份令。王劫取出太史令,護衛從王劫手中接過太史令,一臉茫然問答:“這是什麼薺芭玩意?”
王劫一愣,一把將太史令奪回,打算解釋,不過想想沒必要,於是沒好氣道:“哪錯了!一口虎狼之詞,怎麼將那臊人的掛嘴邊?”
隨即取出居住令遞給護衛,護衛接過令牌:“居住令,外邦人?”
“城門邊,廉玉姑娘可還在?”王劫對護衛問道。正說着,護衛已將居住令歸還王劫,努了努嘴:“在那偏門內!”
王劫道謝後便朝着偏門走去,才入門就見廉玉盤腿打坐運功。
由於不便打擾,王劫就坐在一邊靜靜等待。腦中不停思索着上官玉要自己殺她之事,心中越想越覺得不明白。
許久後,廉玉才睜開眼,見王劫在此,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恩公何時前來,爲何不叫廉玉一聲,廉玉怠慢還望海涵!”
王劫笑着搖了搖頭:“無妨,在下前來不過是看看你罷了!”
“看看奴家?”廉玉一愣,隨即展眉笑了:“爲何恩人想到來看看奴家了?”
王劫揚了揚眉毛:“廉玉,我問你一件事,你如實答來!”
廉玉露出不解之色:“恩公問便是!”
“你爹孃死去後,獨自一人掌管小客棧多少年了?”
“足足五年,直到恩公離去沒多久,便將客棧變賣,用恩公靈石買了功法,從此專於修煉!”
王劫點點頭,認真地問道:“那我離去後,直到如今,你可曾遇到過何種離奇之事?”
聞聽此言,廉玉皺了皺眉,做出思索神色:“自從恩公離去後,奴家修煉一直通暢,一切如常,並未有任何離奇之事。怎麼了,恩公?”
王劫一笑:“無事,不過問問罷了!對了,你那酒,我倒是想了,可還有?”
“有,有,當初小客棧裡釀的酒奴家捨不得扔,一直留在葫蘆中,如今六十餘年已過,這味道更香罷!”
說着,廉玉便從葫蘆中取出數壇酒,擺滿了整個桌子:“夠恩公喝個夠了!”
王劫搖了搖頭,抱起一罈:“不必,一罈夠了!”
廉玉爲王劫取來酒碗,王劫咕嚕咕嚕便將一罈酒喝入腹中,同樣是辣舌,只不過味道更怪異罷了。
“六十年過去了,喝了廉玉這酒,似乎又回到了曾經初入天女國之時!”
言畢,王劫起身對廉玉拱手道:“時候不早了,在下先行離去了!”
纔出門,廉玉便追了出來:“恩公…”
王劫回頭疑惑問道:“何事?”
話語還未落,廉玉便將一支紅燭塞入王劫手中,隨即便羞紅着臉跑回偏門內。
王劫看了看手中紅燭,並且用神識探查一番,不過一尋常紅燭罷了,並非任何法器或者器物。
“這是作甚?”
…
一炷香後,王劫至皇宮城門外。
王劫取出太史令,護衛立馬爲王劫放行。
才入皇宮,便見皇宮主城道上一輛獸車從遠處疾馳而來,王劫當即讓開一條路,下意識朝着車內看去。
然而這一眼,另王劫愣住了,車內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廉玉。
“那是…不可能,廉玉分明在那天樞城西城門偏門內,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我先至皇宮!”王劫自言自語道。
“難不成…兩個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