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司機師傅偶爾的失誤,乘客們顯然已經習以爲常。
於是,就在這樣急促的急剎車之後,整個車廂的乘客在埋怨咒罵幾分鐘之後又再次陷入了擁擠吵鬧之中。
而跌入敦陽懷抱中的卿笑笑這時才趕緊回過神來,忙不迭從敦陽的懷中站起身來,她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顧不得身邊人潮擁擠,看準縫隙就往車廂後門擠去,目的只是爲了趕緊逃離身邊這個越發讓她心亂如麻的小屁孩。
可此時的敦陽卻似乎已經黏上了卿笑笑。
就在卿笑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車廂後門處,剛剛站定之時,身後卻又突然貼上來某個溫熱的身體。
卿笑笑一回頭,便再次看到了剛剛纔被她甩掉的敦陽。
“這麼多地方你不站,幹嘛要貼着我啊?”
卿笑笑因爲有些許惱怒,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而身後的敦陽似乎早已經練就了在卿笑笑面前裝無辜耍無賴的本領,聽到卿笑笑的問話,他卻反而將話題引開了。
“笑笑老師,別動。”
敦陽專注盯着卿笑笑看了許久,說完這話,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塊小手帕,在卿笑笑睜大眼睛不知所以看向他之時,敦陽做出了一個讓卿笑笑意想不到的舉動。
敦陽掏出手帕之後,便開始輕柔細心爲卿笑笑將鼻頭冒出的微微汗珠擦去。
卿笑笑每次太過緊張之時,鼻頭便會冒出微微汗珠,剛剛在敦陽懷中時,她便覺得無比的緊張,於是,鼻頭便冒出了微微汗珠。但她不曾想到,就是這樣的細節,敦陽居然會注意到。
被突然這樣溫柔對待的卿笑笑顯然還有些許不適應,特別是面對敦陽那張太過完美的臉龐與那樣溫柔得如同能夠蠱惑人心的眼神之時,不知所措的卿笑笑乾脆選擇了逃避。
扭過身子看向另一邊,卿笑笑只盼望着車趕緊到站,她便能逃離了。
可還不等她冷靜三秒,敦陽卻又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
“笑笑老師,你不說聲謝謝嗎?”
果然,敦陽在她面前,永遠都是這般無賴。
不想再與敦陽廢話,卿笑笑選擇了再次轉身。
可,敦陽似乎早就有所準備,
在卿笑笑轉身之時,他便再次跟了上來。
於是,兩人便在後門處開始瞭如同轉圈一般的躲避遊戲。
直到,
報站女聲如同天使之樂一般報出了卿笑笑所要到達的站點。
顧不得身邊擁擠的人羣,當車門打開之時,卿笑笑簡直就如同逃命一般奔下車去。
就在敦陽還被卡在人羣中動彈不得之時,卿笑笑已經竄入如織人流中,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而好不容易纔擠下車來的敦陽在面對卿笑笑逃離的方向之時,眼中的笑意卻更深了。
“笑笑,期待着我們下次再見吧。”
某座別墅內。
被緊急召喚過來的睢陽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恭敬的站在老者身邊,等待老者的問話。
但今天的老者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麼,在睢陽在身邊站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一直躺在睡椅上閉目養神的他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之後才緩緩開口,但說出的話卻讓睢陽更加不明所以了。
“睢陽,你來申屠家有多久了?”
雖然不知道老者爲何有此問,但一向對老者唯命是從的睢陽卻還是畢恭畢敬回答了老者的問題。
“回董事長的話,睢陽來申屠家已經二十五年了。”
睢陽自小便是被申屠家收養,雖然這些年在申屠家,他一直都被當成最得力的助手使用,但因爲有了申屠家的照顧,這些年,至少他是過得衣食無憂,對於一個流浪兒來說,這已經是莫大的恩惠,所以,對於申屠家,對於申屠家的董事長,他從來都只有敬畏與感激。
“這些年,你也爲申屠家付出了許多。”
老者接着說了下去,隨着他的年紀越發年邁,唯一的繼承人卻還年少無知,他只能將許多他已經無法再處理的事情交給當年他收養的這個孩子處理,好在,這麼多年,他也沒有讓自己失望。
對於老者的誇讚,睢陽顯然有些受寵若驚,這麼多年,哪怕他做的再多,他也未曾想要得到老者任何的讚許,這些對他而言,都是理所應當要做的事情而已。
“如果不是董事長當年的收留,就沒有今天的睢陽,所以,睢陽爲申屠家做任何事情都是義不容辭的。”
聽到睢陽的回答,老者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但這笑容轉瞬即逝,似乎只是睢陽一時看花了眼。
“睢陽,我知道我接下來想要你做的事情,或許太過強人所難,你可以拒絕我,畢竟我不能一直左右你的人生。”
老者話雖是這樣說,但他卻有十足的把握,只要他說出口的事情,睢陽從來就不會說一個“不”字。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董事長,您有任何的事情,只要吩咐睢陽,睢陽一定辦到。”
睢陽此時的神情簡直就是一名英勇無畏的忠誠守護者,守護的是申屠家,守護的是申屠家的每個人。
“睢陽,你知道跟陽陽一起去山區的那個女孩子吧,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盯着她,想辦法不讓他們兩個有交集,畢竟,我不能讓申屠家族的事業毀在一個女人身上。”
老者說完最後一句話,重重地放下茶杯,茶杯內的茶水順着茶杯邊緣緩緩滑落。
一旁的睢陽知道這是老者暴怒的一種表現,看來,老者口中的這個女孩子似乎已經讓老者產生了某種不必要的煩惱。
“睢陽明白了,我一定會辦好這件事情。”
睢陽說完這話,低垂下頭,他當然明白老者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身爲申屠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所做的每件事情應該都是爲申屠家族着想,哪怕是以後的婚姻大事,也得先以申屠家族的利益爲主。
所以,身處豪門也並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