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過這樣慘痛的經歷,才讓曾進幻想出來了一個吳建,一個替他承受所有傷痛的人,當曾進說出這些得時候,所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他們只感覺到心中一通堵,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一個父親不管我的死活,心裡不爽的時候就把我當出氣筒,但是我要爲我自己考慮,我只能靠自己,所以我到處打工,撿破爛,替自己籌學費,就這樣自給自足,上到了大學,不得不說我還真的很佩服自己。”
曾進笑了笑,眼裡出現了少有的自信,此時此刻這樣的自信出現在他的眼裡卻是讓人心裡一酸。
“但是,”曾進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他見不得我好,從後面給我來了一刀,就這樣的一刀,純粹是想要我的命,但幸好我命硬,還死不了。”
曾進攤了攤手,還向文軒挑了挑眉,在告訴文軒以及其他人,他現在已經純粹完全不在乎。
“也就是在那件事情之後,吳建出現了!”
文軒看向曾進沉聲道。
曾進欲言又止,算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說實話,我是真的不記得自那之前的事,我只記得我有一個好爸爸,有一個從小就可憐,像孤兒一樣的兄弟,他不受父親待見,經常被毒打,連活下去都困難,而我,卻得到了所有的父愛,得到了所有。”
這個時候曾進再說出這樣的話,他眼裡明顯的沒有了那種同情,有的只是自嘲,在嘲諷他自己一直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還居然幻想出來一個受盡折磨導致心理已經完全變態的吳建來。
“那之後你記得你的另一面也就是吳建,做了些什麼嗎?”
文軒問道,他的語氣稍顯沉重。
“記得,現在的我記得清清楚楚,與其說是我做的事還不如說是我犯下的罪,現在我會一一如實說出來,很驚訝是不是,”曾進看向文軒,“你們沒有掌握真正的線索,爲什麼我就要在這裡一一認罪呢?因爲我要活出兩個自己,這樣真的很累很累。”
曾進嘆了口氣,他的眼神很是疲憊,疲憊到黯淡無光。
文軒點了點頭,在知道吳建這個人並不存在那刻起,曾進就已經有了嫌疑,警方現在不是沒有掌握線索,而是怕在掌握這些線索之後,曾進根本不會相信,但現在完全不需要這方面的考慮,曾進表現得很坦然。
“那就先說第一個吧,也就是我的父親,那個罪魁禍首,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失敗的男人,在家庭上失敗,在事業上失敗,他表現的一無是處,唯一能行的就是將他的怒火全部發泄在我的身上,而我身上的這些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沒錯,我殺了他,而且是以極其殘忍的方式,在我看來,他該死,他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是他親手將我一步一步的推向深淵,他以他垂老之軀央求我放過他,但他又何曾放過我那幼小身軀,善惡終有報,但我不會往自己身上扣一些什麼好聽的帽子,我只是遵循着我的本心。”
曾進親口承認他自己殺了他的父親,他的語氣很平靜,似乎像是在訴說一件極其自然的事情,但這要仇恨深到何種程度纔會表現的如此淡然?
父子反目成仇,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悲哀。
文軒只覺得心裡一陣複雜,父親親手毀了兒子,兒子最終殺害父親。
“這是我手裡的第一條人命。”
曾進微笑,伸出一根手指,此刻他就是吳建,吳建已經與他合爲一體。
“蕭靜是你的妻子,你爲何要殺了她?”
文軒問道,這就是曾進手上的第二條人命。
“相信你們已經調查過蕭靜這個人了,對她可以說是異常瞭解,她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們已經清楚,曾經我以爲她單純,善良,理性,和我接觸過的大部分人不一樣,但誰知道裝出來的纔是最假的。這個女人,其實就是唯利是圖,眼睛裡面除了錢,奢侈品容不下其他,爲了這些東西她可以付出所有,在我看清楚她的真面目的時候,吳建出現了。”
曾進依舊在微笑,“她被殺之後我的確很難過,但我不知道是我親手殺了她,我還真想見見她在臨死之前看我的那種眼神,究竟是懊悔還是恐懼,疑惑是不敢相信。”
“這麼說這是你早就設計好的,先是以那一張證件在酒店內開好了房間,然後在婚禮當天先是對監控攝像頭做了手腳,尋找到一個非常恰當的時間,那個時間段是你作爲新郎可以不在場又不會引起懷疑的時間段,所以我們警方在調取監控錄像的時候,根本找不到你作案的時間。”
文軒皺着眉頭說道。
“不錯,我其實有很多時間可以作案,我和伴郎一起出去我可以跟他說我去上個廁所,這樣我也不會引起懷疑,畢竟作案只需要那麼一丁點時間,蕭靜根本不會想到我會殺了她,不得不說,我的另一面在這一方面做的很好很好。”
曾進點頭說道,“但是蕭靜死後我真的很悲傷,因爲我作爲曾進的這一面根本就不知道是我親手殺了她,爲此我還消沉了一段時間,現在想想還真的是不值,這樣的一個女人不值得我爲她流眼淚。”
今天審訊曾進的氣氛很濃重沉悶,蕭靜的死與她的父母脫不開關係,從小的教育方式就導致了一個人的基本走向,而蕭靜的父母看似給了蕭靜良好的教育條件,但卻是忽略了最爲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教她如何去做人,蕭靜是一個虛榮心極其強的人,這一點也造成了她對物質追求的極不滿足。
所以在她那些前男友的眼中,只能用一個字去形容她,那就是渣。
這就像是前因後果,曾進父親種下的因,導致了曾進現在所嘗惡果,蕭靜亦是如此。
“那你爲何要殺害方媛媛?”
文軒沉聲問道,方媛媛的死看起來更是迷霧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