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弟雙手捧着演陣盤,眼眸之中,神魂之力不斷透出,金光燦燦,絲絲縷縷,猶如細碎的雷霆電光,劈落在演陣盤的雲霧之中,消失不見。其雙手之上,也是噼裡啪啦的,雷霆電光閃耀個不停,不過,卻是呈現冉紫色的光彩。
此時此刻,胞弟的面色通紅。青筋都爆凸了出來,根根可見,束髮的誓子,早就崩斷,落在雷火罡風障壁之底,一頭長髮,如狂風吹拂一般四下裡亂飛。很顯然,這時的他,已經是在儘自己的全力在推演了。
此時的演陣盤上,已經不像先前那般,黑、白兩色指針涇渭分明,而是隻剩下了一枚白色的。不過,這枚白色指針,與先前那枚指引陣旗所在位置的那枚,卻是頗有不同,顯得有幾分透明,隱隱約約,似乎透露出,順着這枚白色指針的指引,那結果,也會一片光明。
這枚白中透明的指針,在演陣盤衍化而出的雲霧之中,不停的顫抖着,速度飛快,便是胞弟這個操持之人,也看不清他的擺動。面對這般的情景,胞弟心中自然也是頗爲的着急,但是,他也很明白,在這種時刻,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錯,所以,他只能不停的平撫着心緒,讓自己的神魂儘可能的清明、空靈。
漸漸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因爲,在這一刻,胞弟的心中,已經完全感知不到外界時間的流逝了。總之,他發現,白中透明,代表着出陣之路的指針,開始慢了下來,在東與南之間,輕微的震顫着。
指針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驟然間,指針強烈的一個碎動,看那架勢,正是停滯下來的徵兆。胞弟那漲的通紅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就在這時,突然,那託着白中透明指針,正不停的推演變化的白色雲霧,呈現出了一片混亂之勢,而那原本就要停下來的指針,也因此而再次的狂猛震顫了起來。 啊 ”
這時,胞弟的口中,發出了一聲壓抑之極的低沉吼聲。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片暴怒,其託着演陣盤的雙手,也因爲用力,而使得指節發白,渾身都顫抖不休,看那架勢,似欲癲狂。
“二弟,冷靜!你一定要冷靜!”這時,正在竭力運轉法力操控着雷火罡風障壁的胞兄,即時的開口了,“我們現在處於很危險的狀態,生死繫於毫髮之間。陣法之道我不懂,只能夠爲你撐開一片防護,所以,我們唯一的生機,就在你的身上,你唯有冷靜,才能夠求得那一線之生機,若是你被其弄的浮躁了,那我們兄弟兩個,就真的完了。”
胞兄的言語,說的非常之輕。尋常人,便是將耳朵湊過去,也未必能夠聽得見。不過,他卻用了專門的言靈法術,字字都如驚雷一般,炸響在他兄弟的神魂之中,好起到醒瑚灌頂的作用。
事實上,他做到了。胞弟在聽得自己兄長之言後,那癲狂之態也減輕了許多,甚至連那暴起的青筋,通紅的臉色,都有幾分好轉。對於眼前在最後一刻失敗的緣由,胞弟很清楚,那是活陣的奧妙,只要主陣旗一動,整個,陣勢,便好像起了連鎖反應一樣,完全的變化,就像是換了一個新陣一般,必須重新的開始推演。
可是,正是因爲他清楚無疑,胞弟方纔纔會不惜大損修爲,寄希望於畢其功於一役,爲的就是。希望衛無忌不會將他這第一次推演給打斷。因爲,衛無忌在晃動六甲迷魂幡主幡變陣的同時,他自己的攻擊,也會因此而受到一定的滯礙,雖然,這個時間對於操陣的衛無忌而言,會非常之短,但是,無形之中,也會鬆懈了對雷火罡風障壁的雷霆暴雨式的打擊。
衛無忌的攻擊,犀利無比、強悍之極,打擊的雷火罡風障壁,也是連連晃動,好似搖搖欲墜一般。胞弟賭的就是,衛無忌看到了自己攻擊成功已經不久,不會輕易的打斷,給他們兩個以喘息之機。
現在的結果很明顯,胞弟賭輸了。衛無忌顯然是一個心思縝密無比之人,他沒有放過一絲一毫可能存在着的漏洞。也正是因爲此。在這一刻,胞弟心中的信心大爲的喪失。很明顯,他根本就不清楚,衛無忌到底會在何時再次的改變陣勢小讓他的一切心血全部白費。
推演陣法之運轉,訃川二件輕鬆的事剛纔那般的推演,胞弟明白,曰籲洲聯,只能再做兩次,如果再做第三次,恐怕,不等成功,他自己就要活活的給累死了。所以,當其遭遇失敗之時,心情纔會那般的狂躁。
可是,當其聽到自己兄長的聲音,看到自己兄長仍舊拼命勉力維繫着雷火罡風障壁,給自己營造出不受絲毫影響的環境之時,他的心中,身體裡,彷彿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升騰而起。這股力量,並不是法力,也不是神魂之力,他不能涌入演陣盤之中,作爲他自身力量的補益。 然而,這股力量,卻使得他自身那躁動的心情,完全的消失不見,彷彿一下子,進入了一種道境,空靈的很,隱隱然有一種洞穿一切的感覺。
當這種感覺升騰而起的那一剎那,自然而然之間,胞弟再次的開始輸出法力,輸出神魂之力,重新的開始駕駐起演陣盤,進行推演。不過,這一次,他卻是並沒有如先前那次那般的拼命,甚至,還不如他先前推演陣旗之所在,欲行破陣之時那般的賣力,一切,就好像僅僅是在自家山門裡,完成一項自家陣勢運轉的推演一般,充滿着一種輕鬆的感覺,對,就是輕鬆,輕鬆的很!
此時此刻,若是有人留意的話,就會發現,那演陣盤之上的雲煙變幻,較之其先前推演的所有情形,都要快,而且是快的多。可惜的是,現在,能看見的兩兄弟,都各有沉醉,根本就沒能發現。
衛無忌,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甫一冉掉了那胞弟自認爲最爲重要的推演。不過,他卻是很清楚,自己的心思絕對不能夠被這入陣的兩人所洞穿,因爲,他很清楚,現在的六甲迷魂陣,雖然說上一句外強中乾可能有些過分,但是,事實上,也的確是差不了多少,對方有可以演陣的法器在手,只要有亡定的時間,破陣雖然不幸,但是通行陣法。卻是並不會太過困難。
所以,在震盪了一次六甲迷魂幡主幡,改換了一次陣勢變化之後不久,他便再次的震盪起了六甲迷魂幡主幡。雖然,他很清楚,在對手推演快要成功之時出手,纔是最合適,也是最能夠打擊敵人的時間,但是,他同樣清楚,要想達到這個,必須對對手的情況,瞭如指掌;對時機的把握,妙到毫顛,否則,這也是最有可能功敗垂成 讓對手逃脫的情況。
衛無忌並不是什麼嗜殺狂人小但是,對於已經成爲了自己敵人的人,卻也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手軟。他自然是不會容許敵人在其面前逃走,所以,他不假思索的,選擇了退而求其次,確保了將敵人牢牢的鎖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六甲迷魂幡主幡再一次的震動,陣勢自然再次的發生變化。雷火罡風障壁之中,胞弟手中託着的演陣盤上,那白色雲煙自然是再一次崩亂開來。不過,這一次,胞弟卻是沒有再發生一分一毫的躁動,甚至,連面上的神情,都沒有改變一分一毫的改變。也正是因爲此,那胞兄,卻也不知道,自己兄弟對陣法的推演,在再一次剛剛開始不久,就被崩解了。
胞弟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涌出法力、神魂之力,接着進行推演,速度、頻率、狀態,和先前一模一樣,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不過,無形之間,隱隱然白色雲霧的衍變,卻是再次的快上了一些。
就這般,衛無忌或長或短,每隔上一段時間,就會震盪一次六甲迷魂幡主幡,將原有陣勢完全的推翻,重新的演繹。雖然,這樣一來,他對對手雷火罡風障壁的壓制,也頻頻的中斷,使得對方獲得了喘息之機,但是,他卻是也沒有感到絲毫的可惜,因爲,他已經將這個過程,也當做是自己劍道的一種磨礪了。雖然,此時此刻,他所施展的只是雄劍訣這種基礎性的劍術。
基礎的劍術,或許不能夠將殺手銅一樣,起到一錘定勝負的關鍵作用。但是,沒有了基礎劍術,殺手銅也會陷入無從施展的餘地的。衛無忌正是因爲清楚這一點兒,所以纔會不惜損耗,將正氣問心劍化入雄劍訣之中。
同樣,也正是因爲此,衛無忌對於自己此時,近乎自作自受的磨礪劍道之爲,頗有一種樂在其中的感覺。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