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道黑漆漆的雲天妖火玄雷呼嘯着向那元嬰修士飛去,甘平根本沒有顧及一旁那高城主的臉色。)既然明顯偏袒,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個偏袒,一個無恥,兩人宛若一唱一和一般,這已經使得甘平心頭火起,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自己若是真的再不作爲,那可就枉爲人了。
元嬰修士又怎麼樣?自己在慶豐城不也擊殺了一名元嬰麼?若是自己拼命的話,雖然不能將這四位元嬰盡數斬殺,但是拖着這整座遊天城陪葬,還是可以的,大不了一拍兩散,同歸於盡,也好過受這窩囊氣。
那曜日宗的元嬰修士倒也破位的不凡,大袖一揮,衣袂飄飄間,將甘平所發出的雷光盡數收取其中,笑吟吟的望了過來,面上盡是不屑之色。甘平冷冷一笑,口中喝道:“爆!”
轉瞬間那元嬰修士的笑容凝固,兩隻寬大的袖子立時炸裂開來,一對光溜溜的手臂展現在衆人面前,而那手臂之上,更是呈現一種不自然的烏黑之色。
這雲天妖火玄雷,正是藉助奇火之力,發出的雷法。火焰威力越大,這玄雷就愈發的強悍。眼下甘平的丙火元罡已經臻於大成,融匯了數種奇火更加威力強橫,所催發出的玄雷自然威力極大。眼下已經不是講求什麼仁義道德的時候,甘平在發出這雲天妖火玄雷之時,更是將攜帶的一瓶丹毒融入其中。
修仙者不可缺靈丹,這上品的靈丹自有奇妙的效用,而當丹藥煉製失敗之時,便會出現這丹毒。經由成千上萬種靈藥煉製,雖然難以有增益的效果,然而變異成了丹毒,卻也極爲的強橫霸道。若是修仙者誤服的話,須臾之間喪命也不無可能。
與靈丹品階相同,這丹毒也分爲九品,甘平使用的,正是得自無垠子丹爐中,三品的丹毒。因爲丹毒雖然可怕,但是卻也有自己獨特的效用,莫斂鋒擔心弟子安危,出手煉製補全了那歸元仙山圖,而無垠子索性將四品到一品的丹毒每樣裝了數瓶交予甘平。
若論起殺傷力來,無垠子煉製出來的丹毒,比起那殘缺不全的歸元仙山圖,還要強上數分。僅僅是面前這元嬰修士的臉色便可看出一斑來,那被甘平暗算的修士兩條手臂已經烏黑髮亮,臉上也是灰氣濛濛。這丹毒對於修仙者來說,實在是絕頂的殺器。
而高城主身後的三個元嬰修士則是面色大變,立即轉身將其護在身後,目光炯炯的望着甘平。紫紅色妖異的火焰升騰而起,那中了丹毒的修士已經被自己的本命真火所環繞,一聲不吭的煉化起了自己所種的丹毒,望向甘平的眼神盡顯怨毒之色。
轟然一聲作響,那遠處的屋子登時炸裂來開,從裡面閃現了一條身影。方纔甘平暗藏的一道雲天妖火玄雷繞過那元嬰修士已經擊中了那扇遮擋罪惡的大門。望着裡面的情形,甘平的呼吸突然急促,眼睛也急劇的眯了起來。
在呂逍遙身後,正是露出了半邊的一張大牀,牀腳處,一團毛茸茸血跡模糊的爛肉癱軟在那裡,看那黑色的毛皮和斑點,不正是自己給堂姐所購得的白斑靈狐?眼下卻死於這呂逍遙之手。
往上望去,兩條潔白修長的大腿正坦露在外面,軟塌塌的垂在牀頭,上面斑斑的血跡表明主人遭受了怎樣的待遇,隨着城頭悽風冷雨的飄搖,遮擋視線的布幔裂開一條縫隙,隱約間可見一具赤裸的女體。
“呂逍遙!!!!!!”甘平目眥欲裂,沒想到自己如此急的趕來,還是慢了一步,看堂姐甘若沫的氣息,已經沒了生機。半空中的金烏一聲淒厲的嘶鳴,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向那呂逍遙而去,而那龍紋丙火元罡則是龍口一張,鋪天蓋地的烈焰席捲而來,傾盡三江之水也難以洗刷甘平對呂逍遙的恨意。
那呂逍遙衣衫不整,但是卻精神飽滿之極,顯然經歷了方纔之事,他的修爲更有精進,然而無論如何精進也都是徒勞,甘平已經對他起了必殺之心。
一輪煌煌紅日升騰而起,三足金烏立時被其擋住,嘶鳴着撞在了那光輪之上,而龍紋丙火元罡所噴出的烈焰,則更是被那光輪席捲一空,吸納入了其中。
正是先前那曜日宗的元嬰修士,畢竟修爲高深,轉瞬間便將那丹毒煉化驅逐出了體外。更是出手,堪堪救了呂逍遙一命。這呂逍遙已經面色煞白,原本意氣風發的他登上冷汗涔涔,若非自己師叔,自己剛纔就已經死在這甘平的一擊之下了。雖然自己修爲有所精進,但是卻根本頂不住這樣滔天一擊,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怪胎,僅僅化液巔峰的修爲,竟然能發處這麼強橫的法術來。
一旁的道巖與正陽也站了起來,閃身站在那元嬰修士身後,立場鮮明。而一旁的甘寧禮已經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偌大的漢子淚流滿面,泣不成聲。自己最爲心愛的女兒,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很顯然這呂逍遙施展了某種採補之術,將自己的女兒活生生的折磨死,而看眼前這架勢,四位元嬰,自己這侄兒雖然強,但是卻怎能抵擋?
“高城主,我師兄正帶着五十曜日宗弟子,正向這遊天城趕來,我師兄修爲通天,已經是元嬰巔峰的修爲,而這位呂逍遙師侄,正是他的高徒,若是出了什麼閃失????”那元嬰修士卻並未理會甘平,轉頭望向了一旁的高城主,話語間的意思再明確不過。
我曜日宗的援軍就要來了,你先幫我應付這小子,我曜日宗幫你守城。擺明了赤裸裸的利益交換,這樣的話語更讓甘寧禮手足冰涼,若是這樣的話,自己女兒可真的是白死了,自己甘家根本奈何不得那呂逍遙,一時間,面色宛若死灰,呆呆的望向了那高城主。
原本對於這高城主來說,若不是這女子是甘家的女兒,被這呂逍遙掠去也就掠去,沒什麼大不了,非常時期,一個修仙者同一個普通女子,孰重孰輕還是能分得清的。只是眼前的情形卻有些棘手,甘家那少年不依不饒,而這呂逍遙卻實在是動不得,真是讓人傷腦筋。
不過畢竟是當上了城主的聰明人物,轉瞬間這高城主便計算好了得失,登時臉上浮現了和藹可親的笑容,低頭望向了甘寧禮。看着這虛僞的笑容,甘寧禮心中咯噔一下,嘴脣囁嚅卻說不出話來,“甘家時代忠良,護衛遊天城,從今日起,特賜予甘家遊天城守護的頭銜,甘寧禮護城有功,擢升一等龍武將軍。今天這事情,就算了解,你看可好?”
甘寧禮望着那虛僞的笑容,早已經氣得渾身發抖,面色慘白。想自己甘家守護遊天城千百年,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實在讓他寒心。“什麼狗屁的遊天城守護,連自家一個女子都保護不了,這遊天城,不守也罷!一等龍威將軍,我甘家是出賣門下子女換取官爵的無恥小人麼?甘家從來只有站着死的鬼,沒有跪着生的人!”
陣陣清越的話語傳來,如同一柄重錘敲擊在衆人心頭,一張木製的輪椅被推了上來,身後全身兵甲的甘家子弟面帶哀容,惡狠狠的眼神望向了對面的呂家人,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樣子,說話之人正是甘寧誠。被一個高大的甲士推着,甘寧誠雖然兩鬢風霜,卻依然不改錚錚鐵骨之色,空洞的雙目中盡顯堅毅之意。
“守衛遊天城,我甘家本分。只望高城主念在甘家世代忠良,守衛城池的份上,嚴懲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