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秋蝶的靈魂對霸龍的震驚真的很大,陸野不知道爲何很關心這件事情。連忙問老龍:“霸龍你什麼意思,能詳細說說嗎?“
“簡單來說,她前世應該是一個大人物,不知道爲何投胎到了這裡,而且前世的靈魂還沒有完全泯滅,這似乎就是傳送中的仙人轉世,如果有一些機緣觸動她的前世記憶,甚至完全覺醒前世記憶後,她就能直接掌握前世掌握的所有大道。“老龍沉聲說道。
“所以呢?我現在要交好她?她將來一定會一飛沖天?“陸野問道。
“不是將來會一飛沖天,而是隨時都可能一飛沖天,只要你觸動了她前世記憶,她就會記憶融合,站着不動就瞬間掌握很多大道,實力直接一飛沖天,強的可怕。“老龍說道。
陸野心中也震驚,怪不得這個女孩有那種出塵的氣質,原來出身就不是凡塵之人,前世肯定是真正的仙子,連老龍都只是在傳說中看過仙人轉世,可想而知這是多麼古老神秘的事情。
“你怎麼了?“秋蝶忽然看見陸野呆站在地上,臉上陰晴不定,頓時好奇的問道。陸野連忙回過神,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道:“沒什麼,我們繼續吧。“
兩人在這裡談經論道直到深夜,都感觸很大,期間秋蝶的二哥,也就是那黑袍人派人過來找陸野,而秋蝶直接說陸野觸怒了她,已經被她處死了。
那人無奈,只能回去稟報,陸野看着好笑,繼續和這位小仙女談論天地大道,還有一些歷史,見聞,如今的局勢什麼的。
秋蝶敏銳的發現陸野似乎談起崑崙的時候並沒有親切的感覺,所以問他,陸野說道:“崑崙的掌門和我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他所在的地方我當然不會有歸屬感。“
“你似乎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秋蝶輕笑,這消息對她來說還算不錯,畢竟他們不會因爲階級對立,而產生間隔,秋蝶雖然想逃離這裡,但這裡到底是她的家鄉。
“有故事不一定是好事,我寧願沒有什麼故事,就一直平平淡淡的。“陸野想起他的身世,想起他的經過,只是搖頭。
修行者是不需要睡覺的,兩人談論的好幾天,都熱情高漲,彷彿把這幾年的話都談出來一樣,陸野發現他們對天地的認知,對人際關係的處理,甚至對目標和理想之類的,都驚人的一致。
“所以說,你認爲‘孝‘之道是很滑稽的談論嗎?“陸野問道。
“‘孝‘字本來就是一個枷鎖,如果我還沒有被父母生出來,我們之間也就沒有關係,如果我還活着,父母死了,我們之間也沒有任何關係,偏偏在我們都活着的時候,有了這種關係,其實只是空的,是執念,天地間本來沒什麼生下來就有親情,親情如同友情和愛情一樣,是需要培養,磨合的,而不是靠着虛無的關係,強行加上去的。“
秋蝶和陸野坐在二樓的地榻上,秋蝶望着門欄後的一輪圓月喃喃說着,美眸比那圓月還要亮麗幾分,彷彿恍惚間她成了月亮的化身,是月亮化身爲的女孩。
陸野看着出神,他忽然覺得此刻良辰美景真的是此生難求,本來以爲來了敵人老巢,是龍潭虎穴,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遇見這樣一個佳人。
不過女孩的話是真的深刻,仔細品讀,陸野笑了:“你這樣一說,情一字也一樣,如果我和你有情,那是因爲我們活着,如果我們有一個人死了,這情卻還在,但卻成了單相思,如果我們都死了,這情也就斷了,這也不是虛妄之物嗎?“
陸野只是想讓女孩更加深刻的理解,才這樣比喻,可是秋蝶卻在陸野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只是看着他,眼中好像有不一樣的神情,好似是在擔心,好似是在祈求,反正她的美眸裡亮着光,陸野看着也呆住了。
陸野趕忙把目光轉移,秋蝶也低下了頭,然後又看向外面的月亮,說道:“我們本就是世間所生的東西,又怎能悟透這世間,只是這世間還在在冥冥中讓我們去一次次思考。“
“對啊,我記得我在以前,還在一個叫雪域的小地方之時,那時候除了修煉功法,就是瞎想,而且我發現周圍的人好似和我不一樣,他們從來不會想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我的一個朋友胖子,只對吃感興趣,另一個朋友卻爲了強大的實力,不惜修煉魔功,爲此我還寫了一首稚嫩的小詩。“
陸野也看着那月光,繼續道:“只是後來突破了功法,走上了修行之路,就很少有那樣安逸的時光了。“陸野說的自然是天地霸道決還沒有修煉之成的時候,那時候他確實愛瞎想。
“詩?這不是世俗纔有的東西嗎?“秋蝶好笑,但又小期待的問道:“那你說來聽聽。“
“小草獨生涯,空愁不看花,萋萋廣野地,有根卻無家。“陸野緩緩唸叨,自己也覺得好笑:“這東西其實也很有意思,有類似道韻的東西在裡面,我也是初寫,沒有那麼朗朗上口,在世俗界,一首好詩可以流傳很多很多年,流傳千秋萬代。“
“小草獨生涯...“秋蝶緩緩唸叨,也笑了:“讓我猜猜,小草指的是你,獨生涯,意思是...你生長在了懸崖上,看到了整個草地,所以沒有去和別的小草一樣追尋花香,萋萋光野地,有根卻無家...我覺得寫的很好。“
“你可知道,這‘根‘和‘家‘分別指的是什麼嗎?“陸野撇了一眼看着手中茶杯出神的秋蝶,這樣問道,他此時已經有些醉意,正是,花好月圓,佳人相伴,酒不醉,人人自醉。
“嗯...這‘根‘應該指的不是簡單的苟活,這家指的也不應該是你的家鄉,從前三句來看,你望着蒼黃的大地,紅塵種種,‘根‘指的應該是你靈魂承載的肉身,此爲世間讓你站立和觀看的地方,而家應該是你真正想靈魂安歇的地方,不是一個現實中的家。“秋蝶看着閣樓門外緩緩說着,嘴角有着笑意,說完變看向陸野,笑意更濃。
“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如果你不是女子身,我真的想和你拜把子。“陸野暢快的說道,此刻只有心有靈犀的知己在旁的暢爽,哪還有美女在旁的拘謹,陸野直接喝了三大杯道茶,以茶代酒,宣泄快樂。
秋蝶看他這樣搖頭輕笑,就算抿上嘴還掛着笑意,也淺淺嘗了一口那道茶,心中卻在重複陸野那簡單,也不朗朗上口,甚至比喻得不恰當的小詩,但那種心意,卻讓被這小詩凝結了去。
“小草獨生涯,空愁不看花,萋萋廣野地,有根卻無家。“秋蝶默默在心裡念着,好似要融入記憶中去。
“我和你還真的有緣,而且很多地方很相似,我的父親...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只可惜他不認我這個兒子,所以他也就成了一個想象中的人物,甚至我記不起他的樣子。“陸野喃喃道。
“你父親一定也是個天才,不然如何生出你這樣的兒子,只是我們的天賦受之父母,思想卻沒有受之父母。“秋蝶緩緩說着,顯然她也是有很深的愁緒的,雖然決定要離家,可是要不是逼不得已,誰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是啊,還是兄妹這樣的同輩好交流,他們的抱負和我們的抱負差太多了。“陸野也說道,雖然記憶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甚至讓了陸野也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可是陸野依舊在慢慢追隨,想探尋當年的真面目。
“那,你的抱負是什麼?“秋蝶問道,聲音好像清酒,在月下更是一種醉人芬芳的東西。
“我以前想一步步走到世界頂端,長生不老,好好看看這世間是何物,現在呢,不太想了。“陸野對夜空長嘆。
“那你現在想幹什麼呢?“秋蝶認真的看着陸野,彷彿想要看出來這個已步入青年的少年腦袋裡在想什麼。
“我有時候覺得,就算長生不老了,世間還是那個樣子,我根本不用去頂峰看,那樣反而是荒涼一片,其實世間是什麼樣子,我們每個人都知道,只是我們不願意承認罷了。“陸野簡簡單單的解釋道。
“去了高處,反而是荒涼一片?小草獨生涯,所看的,卻是萋萋廣野地?“秋蝶也靜靜看着茶杯裡的月色,忽然有種神奇的韻律誕生,天地間又變成了某種光華。
“頓悟?“陸野驚訝,只是這次頓悟的不是他,而是秋蝶,她緊閉雙眸,輕輕皺着柳眉,似乎有什麼解不開的難題,還微微側着腦袋,好像思考問題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