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將案件陳述完畢,檢察官便義正言辭地宣讀請求。
“被告紀暖颯,因酒後駕車發生車禍,導致懷孕五月的吳彤墜落大海,至今生死不明。被告酒後駕車釀此悲劇,知法犯法,雖然案發後主動報案,積極配合警方調查,但被害人及其腹中胎兒的生命已無法挽回,給被害人家庭造成了永久性的傷害,故此,本檢察官要求,對紀暖颯施以五年的有期徒刑,賠償被害人家庭89萬人民幣。”
三錘定音,罪行成立,紀暖颯閉上了眼,兩行淚水順着臉龐滑落。
謝政遠坐在最前排,得到這個結果,鬱結在胸腔裡的那口悶氣纔像是氣球被扎破了般,有了宣泄的出口,雖然出口很小,也能夠讓他煩躁憤怒的心緒得到舒緩。
沒有人知道,吳彤和孩子對他的意義有多大,沒有人,即便是爺爺也不會知道。失去了這個孩子,意味着他失去了辛辛苦苦等待多年的時機,意味着他不得不另尋他路。
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真的會把那個紀暖颯親手掐死!看着她只是被抓起來送進監獄,根本不足以解除他的恨和怒!除非她死,除非她死!
紀暖颯被送去剪了短髮,領上分配的生活用品,隨着獄警穿過陰森的走道,終於來到監牢房,和她一間房的還有五人,看上去都比她年長。
給她剪頭髮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女人,動作很輕柔,像是理髮師在給顧客修剪漂亮髮型一樣用心。
她看着零落一地的髮絲,驀地想起一句詞“三千青絲爲君留,一朝甄滅爲君觴”,她不是懷古的人,情懷卻不住地傷感,及腰的長髮一剪刀就只到耳根……她從沒留過如此長的發,如今的長度只因聶梓嵐曾經的一句“我喜歡你長髮的樣子”。
她揉了揉鼻尖,微笑着對給她剪髮的人說:“能不能幫我問一下,我可不可以打個電話,有個很好的朋友,想跟他說幾句話。”
理髮的女人停下了動作,不知爲何,看着1805那雙清澈幽黑的眸子,她竟無法對她心生怨恨,嘆口氣,她說:“恐怕不行,不過我可以把我的手機借給你,你要抓緊時間。”
她放下剪刀,拿來手機遞給紀暖颯,然後走到門口爲她張望。
紀暖颯懷着感激而激動的心情,撥下那一串稔熟於心的號碼,一遍遍,那邊傳來的是機械的女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已將來電呼轉至XXXX,留言請按1,結束請掛機。”
他怎麼不接電話?是因爲簽了經紀公司太忙了嗎?是不是有了經紀人和助理,手機不隨身帶,聽不到她的電話?
“打不通的話發短信吧,發了記得刪就好。”那個女人提醒道。
紀暖颯立刻給他發送短信,指尖快速地敲下一長段文字:“梓嵐,你現在在哪兒?我們再見一面可以嗎?我給你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編寫到這,她頓了頓,又全部刪除,平心靜氣地重新編寫:“梓嵐,你現在應該已經在經紀公司接受培訓了嗎?你要努力,不管多苦都咬咬牙堅持下去,爲了不被未來薄待,再難都要堅持下去。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你,你的適應能力和學習能力那麼強,任何問題都不會阻攔你,對吧?我這邊也沒問題了,可是畢竟闖了禍,是不能像之前和你說的那樣留在這邊念大學了,我還是得回加州,到那邊和小姨一起生活。不過沒什麼嘛,我還會回來,你成爲大明星以後也會出國,我們總不可能不會見面,對不對?只是稍微有點遺憾,我爸催得急,回加州之前是不能跟你再見面了,我想你應該習慣了纔對,這一年來我們只有假期才能見面,可是我們就這麼過來了,不是嗎?現在有了希望,以後也不會是問題的,你說對吧?我現在就安心地回加州,你也安心地做你的事,我等着你成爲superstar出現在我眼前的那天哦!別讓我就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