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林國皇宮此時真是一陣喜氣洋洋,宰相女兒李素衣要嫁給皇上,本來就是一件極爲喜慶的事情。何況,慶林國剛剛滅了月亮國,對於長久處於危難中的百姓而言,彷彿看到了不用戰爭的希望,似乎終於可以舒一口氣。
李素衣坐在廳堂上,聽着媒婆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根本無心去聽,她的心早就在很小的時候就給了穆清逸,只是穆清揚要橫刀奪愛,讓她無可奈何。
自己這一路,迷迷糊糊就到了皇宮。千般的不是滋味,她一直對穆清揚看不上眼,原因與其說自己自小就卜卦,倒也不如說,穆清揚其實真的就是一個僞君子。小時候表面上對自己還有穆清逸很好,但是本地裡總是在搗鬼。李素衣從小就看着兩兄弟,注意他們的一言一行,自然,很多事情她是看在眼裡的。
穆清揚能夠取得皇位,一方面是籠絡穆清逸這樣子的大將,另一方面,又是對這些人施以懷柔之策,各個擊破。聽說,月亮國的餘孽已經被抓住,所以穆清揚很快就和穆清逸攤了牌。不僅控制了自己,也對穆清逸原本的舊部做了剿滅。已經勝券在握的他,那天在抓住穆清逸舊部的人的時候問自己:“你說穆清逸會有一天成爲帝王,那麼,我倒是問問你,我算是什麼呢?”
李素衣那時嚇得臉一陣青紫,看到自己的父親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一家人都跪在穆清揚面前,低泣着:“小女子小時候不知輕重,胡亂說話,還請皇上大人大量,饒恕小女子一家。”
“可是,朕聽說你以前預言的很多事情,都成爲真的了呢?你的心思,朕豈有不明白的,你心裡想的是誰,朕也是清楚的。那麼,請你告訴朕,朕的皇弟以後會怎麼樣呢?以後該怎麼樣呢?”
“小女子不知道,也不敢知道。請求皇上 饒過小女子,皇家之事,不是小女子可以胡說八道的。”李素衣趕忙胡亂地回到,心中卻不安起來。
穆清揚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能夠奪得皇位,不管有什麼手段,自己是非同一般的,幾句話,就把自己問得啞口無言。是啊,如果穆清逸能夠成爲帝王,那麼他算是什麼呢?自己的卦又算是什麼?穆清揚已經是皇上,而自己小時候卻說穆清逸能夠成爲皇帝,那麼,穆清逸的未來又在哪裡?
李素衣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纔是最好,看到父親趴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自己也就跟着磕頭,心卻不住的汗顏。小時候,爲什麼會卜出這樣子一卦呢?
“朕不會殺你,朕要你成爲朕的皇后。但是朕也不會待你好,朕就讓你成爲朕的一個擺設,親眼看着朕如何處決掉朕的皇弟,讓你親眼看着朕如何守好江山,讓你爲你當年的一句話痛苦,向朕永遠地懺悔。”
李素衣看着他,目光裡微微閃過一絲落寞,但是很快掩去:“臣妾會一直懺悔,臣妾會爲皇上的英明感到高興,祝慶林國永世安好,千秋萬載!”
穆清揚“哼哼”一笑,目光裡閃過一絲狡黠和冷厲,用手托起李素衣的下巴,冷聲道:“你倒是很會說話,也很懂得朕!本來朕是喜歡你的,但是沒想到,你的心裡卻還是隻有一個穆清逸。朕沒準哪一天會要了你,要你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人看着你和朕在一起,痛不欲生。”穆清揚轉身,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和母后一樣,當年看不起朕,說朕和父王一樣,是一個殘忍之人。生在帝王之家,每天面對着那麼多的虎視眈眈的人,朕能夠不狠嗎?我的皇弟不狠嗎?不狠,他能夠殺那麼多人,滅了月亮國?你和母后一樣,很可恨!”穆清揚看着李素衣,吐出一口痰,轉身而去。
李素衣凝眸看着他,低聲道:“你也知道我們看不起你,你既然知道,你爲什麼不問問我們爲什麼看不起你?你母后,是你親生的母后,爲什麼說你狠?你小時候,爲什麼要一刀一刀砍死一隻還在掙扎的一隻兔子?你明明知道,那是我親手養大的?——”
她還在喃喃自語,父親突然上前捂住她的嘴:“素衣,住嘴,小心他聽到。”
“我很想讓他聽到,很想告訴他爲什麼我恨他!”李素衣淚如雨後,栽倒在父親李相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