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再見了。
江以誠站在礁岩上面,默默地看着那潮起潮落的大海。
下輩子,不做兄妹。
或者,只做兄妹。
他閉上眼睛,耳邊是呼嘯的海浪聲。
隱約地,他似乎還能夠聽到冷思涵的笑聲。
她在笑着說,誠哥,再見了。
嗯,再見了。
江以誠睜開眼睛,看着海上燈塔的光亮,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轉身離開。
從海邊離開之後,江以誠整個人都變得輕鬆多了也自在多了。
壓在心裡面十餘年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從海邊回去江家別墅的途中,路過一家花店。
在花店的櫥窗外面,他一眼就看到了花店裡面那鮮豔濃烈的紅玫瑰。
那些紅玫瑰一朵一朵,開得熱烈而又奔放。
像極了某個總是喜歡穿着紅衣,而且渾身帶刺的小女人。
站在花店門口,他發呆了良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地走了進去。
生平第一次給女人買花,江以誠的心情,是忐忑的。
不知道爲什麼,在他想要開始新生活之後,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居然就是南煙。
那個喜歡虛張聲勢打他的女人。
雖然在別人的眼裡面,南煙是個喜歡打他的暴力的女孩,但是他知道,那並不是她的本意。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每次打完他之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他的病房裡面,給他上藥。
她第一次給他上藥的時候,還是在那個精神疾病的研究中心。
那是她來到澳洲之後的第一天,她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他幾鞭子。
當天夜裡,她偷偷地潛入他的病房裡面,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的傷口上藥,一邊嘆息。
“爲什麼要那麼傻呢。”
“這個世界上,並不知道只有感情這種東西值得你重視啊……”
說着說着,她又苦笑了起來,“我有什麼資格教訓你呢?”
“我也是一樣的,傻到了極致。”
“你說,爲什麼受傷的,永遠都是我們這種認真的人?”
彼時,病房裡面並沒有開燈。
涼涼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戶投射在南煙那張嬌俏的小臉上,江以誠半眯着眸子,那顆塵封已久的心,終於慢慢地軟了下來。
眼前浮現出那天晚上,她那張嬌俏的小臉。
他下意識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那一大束的紅玫瑰。
記憶中她的臉,和麪前的玫瑰一樣,嬌豔欲滴。
江以誠揚脣,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轉身抱着玫瑰花大步地向着別墅的方向去了。
而彼時,澳洲的某個機場裡面。
一身紅衣的南煙將自己嘴巴里面的口香糖吐掉大步地走到了顧菱月的身邊,“我們是不是該登機了?”
顧菱月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遠處還在和江家人通話的容景冽,皺眉,“南煙,你難道不和大哥道個別麼?”
南煙聳了聳肩,“道什麼別?我又不是要死了,用不着弄得那麼傷感。”
“我南煙這麼多年來,治療的病人那麼多,沒有一個道過別。”
說着,她揚脣邪肆地一笑,“我就是這麼深藏功與名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