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牧月是一個追求完美的女人,無論任何一樣事情,只要做了,便力求做到最好。工作如此,跳舞也如此。
不得不說,聞人牧月確實是一個高明的舞者。她從不出聲指導秦洛應該如何做,也不會糾正他的一些小錯誤。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用自己嫺熟的步伐來帶動着秦洛。
她進,便推着秦洛後退。她退,便拉着秦洛前進。
這是一個掌控力極強的女人,秦洛就像是她手中的一隻小木偶,被她給調擺耍弄的靈活逗趣美感十足。
於是,秦洛很快的便進入了聞人牧月的舞蹈世界。跟着她前進後退,摟着她旋轉飛舞,像蝶戲花,像魚兒遊,兩人身體相貼,眼神平視,動作配合默契,遠遠看過去還真是有模有樣。
秦洛的技術也像是得到了飛速提高一般,他不再像是初學者,不像是第二次跳舞的小男人。不再踩腳,也不會撞入聞人牧月的懷裡。甚至在聞人牧月的逼迫下,他的男性自尊心受到了一點點傷害,他開始爭取索要男人對女人的主動權。
當音樂嘎然而止的時候,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燈光明亮,無數的人站在外沿對着兩人鼓掌叫好。
秦洛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很多人都自動退出了舞池,把中間部位留給了正忘情起舞的這對男女。
聞人牧月早就發現了人羣的異樣,只是不動聲色而已。秦洛的心神放在了舞蹈本身上面去,反而忽略了周圍的變故。
這一曲,幾乎成了兩人的風騷獨舞。
面對大家驚喜的眼神和熱烈的鼓掌,聞人牧月淡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往旁邊的休息區走去。倒是秦洛一邊表情微羞的笑着,一邊對着四周作揖。
這賤人倒是很享受這種被人擁護認可的感覺。特別是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
“牧月姐,你們倆配合的真好。”王九九跑到聞人牧月身邊,笑嘻嘻的說道。“就連一塊爛木頭都能在你手上被雕出花來。太厲害了。”
“你說的那塊爛木頭就是指我嗎?”秦洛恰好走過來,聽到王九九說的話。
“難道你還要懷疑嗎?”王九九笑眯眯的看着秦洛,打趣着說道。
“下一曲你和他跳。”聞人牧月對王九九說道。她對王九九並不反感,甚至還有一點兒喜歡。她的性子冷淡,那是她不擅長表達。但是她喜歡王九九這種主動熱情的性格。
“還是算了吧。你們倆跳的那麼好,我就不拉着他上去獻醜了。”王九九擺手說道。
“九九姐,跳嘛。你跳舞也很好啊。你還是咱們大院的舞會公主呢。”虎妞知道王九九喜歡秦洛,所以在一邊鼓動着說道。第一支曲子結束的時候,她看中的花樣男聞人照便溜得沒影兒了。這讓她心裡難過了好一陣子,連跳舞的心思都沒有了。
“什麼舞會公主——加上你咱們大院總共才五個女人,其它的都是一羣跳舞跟只大笨熊似的男人。我就是在咱們五個當中跳的稍好的那個——”王九九尷尬的解釋着說道。
“下一曲我們跳。”秦洛看着王九九說道。
“這算是邀請嗎?”
“你還要懷疑嗎?”秦洛故意用王九九剛纔鄙視他的語氣和話語來反駁她。
“好吧。”王九九把手放進秦洛的手心,說道:“我接受你的邀請。”
雖然晚了些,但是——總算是等到了。
兩人正在等着音樂響起,然後走進舞池時,便看到皇千重快步向這邊走過來。
一路上,不斷的有人和他打招呼問好,他都是微笑着點頭,卻沒有停下來和誰多說一句什麼。更是忽略了其它女性邀請他跳舞的美意,徑直走到聞人牧月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說道:“經過別人的提醒我纔想起來,今天我是這場宴席的東道主。理應邀請一位美女跳支舞纔對——牧月,不知道我是否有這樣的榮幸?”
說話的時候,他對着聞人牧月伸出了手。
這下子,全場人的視線都默默的或者含蓄的轉移了過來。他們都看出來了,皇千重原來真正喜歡的女人是聞人牧月。
他的母親是當年的燕京第一美女,現在又想泡現任的燕京第一美女。這個男人還真是貪婪啊。
不少人又習慣性的四處搜索秦縱橫的身影,想看看此時他是什麼樣的表情。畢竟,智公子追求聞人牧月是圈子裡人盡皆知的事情。而皇千重在這個時候邀舞,不是當衆要和秦縱橫搶女人嗎?
可惜,秦縱橫像是能夠未卦先知一般的逃避到一個別人難以看到的角落裡。
紅顏禍水。每一任燕京第一美人身邊都是血雨腥風爭的頭破血流啊。最後花落誰家,還真是不得而知。
按照正常的思維講,東道主邀請,一般女人都是難以拒絕的。這和喜歡不喜歡沒有關係,只有禮節需要。
再說,剛纔皇千重答應放了雷耀陽很明顯是看在聞人牧月的面子上,聞人牧月也欠了皇千重一個人情。這個時候拒絕,實在是有些不盡人意。
如果聞人牧月是個普通女人有着普通女人思維的話,一切都沒有任何問題了。
可是,她是聞人牧月——
“對不起。我每次舞會只跳一支舞。”聞人牧月輕聲說道。沒有掩飾,就這麼赤裸裸的拒絕了。“我想,她們會很樂意陪你共舞的。”
聞人牧月說的‘她們’是指宴會現場其它的女人,那些剛纔被皇千重忽略的女人。
皇千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卻也沒有變的憤怒,難堪或者紫紅。
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問題似的,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很平靜的認真思索的表情。
良久,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尊重你的習慣。今天我來晚了一步,下次不會了。”
說完,便乾脆的轉身離開。
王九九拉拉秦洛的手,說道:“這下你可以放心的陪我跳舞了吧?”
公共場所的抽菸室大多數都是男人聚集的場合,鮮有女人會出現在這裡。
白破局過來的時候,抽菸室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有敬菸的,有幫忙點火的,然後一羣人站在他周圍陪他寒暄閒聊。
大家都知道白破局是一個冒險家,喜歡去世界各地危險有趣的地方去尋找刺激挑戰生存極限。所以,大家的話題自然是圍繞着這些事情上展開。有人說他的某某朋友在東北老林獵了一頭大熊不過只有一百來斤沒有白破局獵的那隻重有人說他小姨夫的二大舅的三兒子跑到越南老林裡去抓了十二條眼鏡蛇其中還有一對眼鏡蛇王還有人說他去三亞海灘游泳的時候看到一隻美人魚長着人臉魚身抱住親了幾口後不知道還能幹嗎就又把她給放了———
白破局知道他們講的大多都是道聽途說或者爲了討自己的喜歡現場編撰的,但是還是很熱烈的和他們討論着。甚至他還心情大好的和這些人講述起自己的一些驚險經歷。
歡聲笑語,不時的傳來只有男人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爽朗笑聲。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原來狂人也不時常發狂,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嘛。
當秦縱橫走進來的時候,這次的快樂談話才結束。他們和秦縱橫打了招呼後,便一個個的離開了抽菸區,把這空曠的地方留給了這兩個特殊的人物。
“給我一根菸。”秦縱橫走到白破局面前,伸手討要。
白破局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了根菸遞過去,並且殷勤的幫他點着了火,說道:“你以前不是不抽菸嗎?”
“心情很好或者心情很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抽上兩口。煙的好賴抽不出來,就是覺得這一呼一吐的,就讓心裡舒服一點兒。”秦縱橫以無比坦誠的態度說道。
白破局有些詫異的看了秦縱橫一眼,問道:“那現在呢?抽菸是因爲心情很好還是心情很不好?
“心情很不好。”秦縱橫沒有掩飾,直言說道。
“凡事想開點兒。”白破局勸道。像是在勸慰自己的老朋友。“沒事的時候也出去走走。人總要培養一點兒愛好纔好。你可能沒辦法相信,外面的世界真是太精彩了。你知道我人生第一次受騙是在哪兒嗎?”
“不是在燕京,也不是在龍蛇混雜的上海和羊城。是在一偏僻的小縣城,我現在已經忘記它叫什麼名字,但是,我確實被一個面相忠厚老實的老頭子給騙去了二十塊錢——現在想起來還是記憶深刻啊。原來受騙的經歷也這麼讓人回味。”
秦縱橫大笑,說道:“還真是羨慕你。竟然有這樣受騙的經歷。”
“你從來沒被人騙過吧?”
“沒有。”秦縱橫抽了口煙,搖頭。“只有被人冤枉的經歷。我不喜歡受騙,更不喜歡被人冤枉。”
“哦。”白破局也抽出支菸點燃。“人活着,這兩種事都在所難免。”
“是啊。”秦縱橫說道。“只是,你準備讓我幫你背多久的黑鍋?”
“你懷疑是我在陷害你?”白破局笑道。
“別人不相信,但是我相信,這些事不是我做的。”秦縱橫一臉認真的說道。“不是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