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抱着鬼面獒快步向前,大頭一臉警備的守在他的身後。他的一隻手插進口袋,甚至連一點兒拔槍的時間都不願意浪費。
秦洛對燕京的地形非常陌生,完全是在大頭的指揮下向前疾走。至於大頭爲何會如此熟悉這些縱橫交錯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的道路,秦洛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熟悉環境是做爲一名特種軍人必須掌握的基本技能吧。
有些高手,即便一個人進攻,也能夠給人千軍萬軍的奔騰架勢。耶穌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危險人物。
一路走來,草木皆兵。無論是熙熙攘攘跟在身後的人羣還是一隻偶爾遇到的流浪貓狗,都會讓秦洛和大頭的神經很是緊崩一陣子。
耶穌還沒有出現,也沒有出手攻擊,但是,秦洛和大頭都清晰的感覺到,他就在後面。
他一直跟在後面。時近時遠,猶如鬼魅。
“進學校。”大頭指着旁邊的一道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校門說道。
燕京職業護士專科學校,一所專門培養護士護理人才的中等專科學院。
要是以前,秦洛根本就不知道燕京有這樣一所學校。可是,今天他
卻走了進來。
“往人少的地方走。”大頭說道。“他要動手了。”
秦洛不知道大頭爲何料定耶穌要動手了,或許這就是頂尖高手的第七感吧。就跟女人的第六感一樣只聽過沒見過的神奇玩意兒,反正秦洛是不具備的。
偏僻的地方就是後院了,秦洛進了校門便穿過林蔭小道往後樓走去。
果然,被他蒙對了。後面是一個籃球場,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打籃球。
旁邊還有一幢更加破舊的大樓,門口掛着一個金色的牌子,上面寫着‘實習樓’三個黑色大字。
兩人沒有進樓,那樣的話,會把自己的移動空間給限制住了。到時候耶穌突然間想不開,點燃身上綁着的炸彈要和人同歸於盡怎麼辦?
沿着牆根走到了實習樓後邊,便是一片沒有人煙的荒地。
一排排洋槐沖天而起,樹底下雜亂的生長着柔軟低矮的荊棘小樹,有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將小樹纏的密密麻麻的,組成了一道道天然的綠色屏障。
中間還有一個水色青綠散發出惡臭的湖泊,裡面有一些看着很奇怪的浮漂物。這兒是醫學生的實習樓,可以想象這湖泊裡都是些什麼東西。
“撲倒。”大頭悶聲喝道。他一把把秦洛給推向一邊,然後手裡的雙手看也不看的便向後射擊。
砰砰——
連續兩發子彈打在樹幹上,可是身後卻悄無聲息。
喵!
一隻胖乎乎的貓咪從樹叢底下鑽了出來,全身黑漆漆的毛髮,藍寶石般的眼睛,看起來非常可愛。
它看了一眼大頭所在的方向後,然後轉身就逃。
砰!
大頭一個點射,這隻黑貓便唉嚎一聲倒在了地上。它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個血洞,鮮紅色的血液正從哪兒緩緩流敞。
沒有爆炸?
這樣說來,這確實不是耶穌馴養的炸彈貓,而有可能是誰家家養的寵物貓或者是流浪野貓。
可是,這個時候的環境卻迫使大頭寧可殺掉,不能放走。
當然,大頭也沒有理由把他放走。對於一個時常執行殺人任務的特種軍人來說,殺死一隻貓是不會有什麼罪惡感的。
不過,這樣的視頻要是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大頭可能就要被罵成一個‘豬狗不如’的人間禽獸了。
秦洛又側耳傾聽了一陣子,沒有發現什麼危險因素後,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拍掉身上的塵土和草沫,然後一巴掌煽在鬼面獒的腦袋上,怒道:“你那個主人到底來不來?讓人疑神疑鬼的。”
鬼面獒吃痛,疵牙咧嘴的嚎叫,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牲口果然是通人性的,它知道自己現在不是秦洛的對手,竟然打不還口罵不還爪,變的乖巧順從許多。
“可能不會來了。”大頭說道。“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大頭的身體突然間就往左側撲去。
咔啪!
在大頭剛纔站立的位置,一棵小樹被子彈給打斷成兩截。
耶穌來了。
他竟然潛到了實習樓上面。利用廣闊的視野來對兩人進行射擊。
他這一顆子彈打向了大頭,顯然,他認爲大頭比秦洛更加難以對付。
在大頭撲倒的瞬間,秦洛也感覺到了危險,拖着那條鬼面獒連滾帶爬的找到一處凹坑掩護好。
大頭躲在一處死角位置後,這纔開始尋找耶穌的身影。
一樓,二樓,三樓——
靜默無聲。沒有任何人影和亮色金屬閃光的痕跡。
一擊就遁,耶穌隱藏的很好。
大頭突然間跳了起來。以自己的身體爲引子來逼迫耶穌顯身。
果然,耶穌出現了。
四樓的窗口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一把金槍對準大頭所站立的方向射擊。
大頭快速的躲閃,然後舉槍還擊。
於是,霹靂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雖然他們的子彈都安裝了消音器,也只是稍微減弱了聲響而已。而且,就算他們的精準度再高,也會不小心打碎玻璃。
四樓的一個房間裡,窗戶上的玻璃被大頭給打下來大半。
在巴黎的時候,秦洛已經見識過大頭和耶穌的槍法,但那個時候是在黑夜,兩人的行動又非常的快。雖然知道兩人打的火熱激烈,但也不知道高明到什麼程度。
今天再次目睹,秦洛不得不爲之嘆服。原來當真有這種水平的槍戰。之前看《英雄本色》的時候,小馬哥一邊走一邊和人射擊,秦洛只認爲這是拍電影。感情現實中當真有原形,只是常人難以得見而已。
砰!
大頭的肩膀中槍,身體一個前撲,快速的竄到了秦洛面前,說道:“快走。”
秦洛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抱着鬼面獒就往那臭哄哄的湖泊跑去。
大頭從懷裡掏了瓶軍用生肌粉倒在傷口上,然後抱着槍便跟了過去。
看到目標要逃,四樓上的黑衣人影扭開了窗櫺,然後抱着外面的水管就往下滑去。
嗖!
嗖!
連續兩次快速的跳躍,耶穌高大的身形便落地了。
他走到大頭受傷的位置,用手沾了一點兒紅色的血液察看,確定大頭是真的受傷後,這纔會心一笑,放心大膽的往前追去。
跑。
沒命的奔跑。
額頭上佈滿汗水,身上寬大的長袍被樹條給劃破,可是秦洛還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可是,即便這樣,耶穌還是快速的追了上來,再次和大頭交上了火。
“把狗丟了。快跑。”大頭一邊還擊,一邊大聲喊道。
秦洛也知道,抱着一隻大狗確實影響速度。之所以堅持抱着,是因爲不想讓耶穌這麼容易得到他的愛犬而已。
聽到大頭的話,秦洛擔心大頭支撐不住,於是便把懷裡的鬼面獒高高的拋向了空中。
摔死算了,不死算它命大。
激戰的耶穌看到秦洛竟然這麼虐待自己的狗狗,大吼一聲,更加猛烈的對着大頭開槍。
大頭並不戀戰,看到秦洛跑遠後,再次棄戰逃跑。
“懦夫。”耶穌罵道。然後一吹口哨,鬼面獒便呼呼的往他的身邊撲了過來。
跑到耶穌身邊的時候,鬼面獒用力一躍,想要跳到它的主子懷裡。
可是,僅僅飛到了半空中,便脫力下墜。經過秦洛的一番折磨,它的體質大不如前了。
耶穌一把把它抱住,用手親暱的摩擦着它的狗臉,高興的說道:“哦——愛麗絲,你沒有死,實在是太好了。我每天晚上都會向上帝祈禱,請他保佑你能健康快樂的活着。是的,我主從來都不會讓信奉他的子民失望。”
鬼面獒也想去**他的主人,可是它的腦袋上罩着一個鐵籠子,沒辦法完成這一曖昧舉動。
“哦。真是該死。”耶穌也發現了鬼面獒的異動,一把扯掉鐵籠子的繫帶,說道:“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我警告過他們——讓他們好好待你,我會回來接你的。”
當他發現鬼面獒的利爪盡去,變成一雙毛茸茸的肉掌時,耶穌已經憤怒的吼叫起來:“哦,不——上帝啊,他們竟然這麼對待愛麗絲——主啊,不是我不奉行善道,而是他們實在該死。我以你最虔誠信徒的名義祈求,賜他們瘟疫和災難吧。”
嗷嗷——
鬼面獒低聲嘶吼着,伸出舌頭去親*舔着耶穌的臉,顯然,它對主人的話深表認同。
從鬼面獒的口腔裡傳出一股腥臭的味道,薰得耶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推開鬼面獒的腦袋,說道:“哦,真是該死——他們竟然沒給你喝淨口水。”
鬼面獒嗷嗷的叫,卻不敢再去親近耶穌。
“好吧。我親密的朋友。讓我們把他們做掉吧。”耶穌把鬼面獒放在地上,注視着地上的血漬說道。“他已經受傷了。這一定是上帝的懲罰。”
當他邁動步子的時候,突然覺得腦袋一陣暈眩。
“怎麼回事兒?”他心頭暗驚。
再邁一步,那種暈眩的感覺更重。
第三步——
耶穌的眼睛一花,一頭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