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十分左右,手扶拖拉機轟鳴的聲音在水庫大壩響起,只見三輛手扶拖拉機冒着黑煙龜速爬了上來,身後則是跟着一羣推着自行車的大漢。
水庫大壩上,石山溝彭家和康王張家兩家當事人對立而站。
彭父站在人羣前面,一手拿着一根長約一米半約手腕粗的木棍,另一隻則是握着一根鐵鏈,鐵鏈盡頭是汪汪大叫的黑子。
“黑子別叫!”彭父向黑子說了一聲。
狗是人類最親近的朋友,有的狗通靈,它們能聽得懂人話,黑子無一就是其中一條。
黑子趴在地上看着張慶峰低沉了兩聲。
彭父看向張慶峰,冷聲說道:“你就是張老師的大哥吧!我想問一下,張老師爲什麼沒來?有些事需要當面說清楚,你來恐怕不合適吧?”
十里八村雖然不認識,但是也聽說過。
張慶峰還沒說話,老四張慶雲不樂意了,張慶雲罵道:“你就是彭文他爹?你兒子呢?把那個小兔崽子叫出來我非打斷他的腿。”
話音剛落,就見張慶雲哎呦一聲雙手死死捂住右邊的臉頰,淚水直接涌了出來,張慶雲謹慎的向四周看去,驚慌的喊道:“誰?是誰?”
只見金光不僅不慌的在人羣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拿着一個自己製作的彈弓,金光注視着張慶雲,不滿的罵道:“狗日的張志鵬呢?讓他出來,我告訴你,你別說話,你再說話下次就不打你的臉,我打你的嘴。”
此話一出石山溝的大老爺們們都笑了起來,笑雖笑,但是金光的彈弓玩的卻是很好,金光打彈弓的水準在石山溝可是出了名的,他曾經命中過天上飛着的麻雀,而且不止一次,麻雀個頭是很小的,想要命中可謂難度很大,想要命中飛着的更是難上加難,但是金光卻能做到。
“哪裡來的小兔崽子,沒你的事,你tm給我滾到一邊去。”張慶峰臉色特別難看。
“tmd你罵誰?你敢罵我彭景柱的小孩,臥槽,你tmd想死是吧?”彭景柱拿着木棍就向前衝去。
“景柱哥,別衝動,千萬別衝動。”彭景柱現在上去把張慶雲打了那還了得,好幾個鄉親攔住了已經走在暴怒邊緣的彭景柱,生怕因爲一時之氣而壞了大事。
彭景柱怒視着張慶雲,道:“行,張慶雲,這筆帳咱慢慢算,等有時間我tm不抄了你家我就不姓彭。”彭景柱收豬時哪裡都去,更是結交了一些社會上的人物,農村話,咱不怕,因爲咱有人。
當然抄家這是氣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張慶雲倒黴了。
彭父盯着張慶峰,質問道:“我們孩子放學回來捱了打,我想問一下,我們得罪你們張家了是嗎?”
金光的老爸,彭真的老爸,海濤的老爸,金偉的老爸,各自拿着木棍牽着狗來到彭父身前,他們身後則是跟着四個小孩。
“說吧!給個交代。”彭景柱沒好氣的說道。
“他娘了隔壁的,俺家孩子沒得罪你們你們憑什麼揍俺?你們今天不給俺一個交代俺拼了這條命也要討個說法。”金偉的老爸是村裡出名的老實人,但是老實人也有發火的時候,而且老實人發火很是瘋狂。
“哼,你們還打斷了我們家小偉的一條腿。”張慶雲忍不住插口道。
“哎呦!”果不其然,張慶雲又捱了金光一彈弓,正如金光所講,這次打的不是臉,而是嘴脣。
倒黴的張慶雲因爲沒有聽金光的話而被打了一下,這一下直接將他嘴脣打了個口子,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兒子,打得好!”彭景柱摸了摸金光的腦袋很是欣慰的說道。
“臥槽,我給你們拼了!”張慶雲怒氣沖天拿着木棍就衝上前去。
“老四,你給我住手。”
老大張慶峰的聲音傳入張慶雲耳中,聽到這聲大喝張慶雲不甘的看向金光,旋即捂着嘴退了回來。
張慶峰看向彭父,淡淡的說道:“事情的起因一切因爲孩子而起,你把彭文叫出來,咱們當面對峙。”
“對峙?說的好聽,你們怎麼不讓張志偉兄弟倆出來對峙?”彭父冷笑一聲,對峙怎麼了?自己怕嗎?但是兒子卻在昏迷。想到這裡彭父就揪心的疼痛,恨不得將張志偉另一條腿砸斷。
張慶峰轉過頭,喊道:“把小偉擡出來。”
張慶峰早已料到這種局面,所以才千辛萬苦說服張宏讓張志偉跟着自己。
只見兩個人擡着張志偉在人羣中走了出來,張志鵬則是寸步不離的跟在身旁。
“我們家小偉來了,看吧,這就是你家孩子做的孽!叫彭文出來吧!咱們當面說清楚。”張慶峰說道。
“這不是還沒死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金光小聲嘟囔了一句。
這話雖然難聽,但是誰都不敢反駁,張家的人誰都不敢小覷金光手中的榆木彈弓。
“叫彭文出來啊!難道他不敢出來嗎?”張慶峰沒好氣的說道。
彭文轉頭看向彭斌,沉聲道:“找幾個人回家用地派車把文文弄來。”
彭斌不忍的說道:“二哥,這行嗎?”彭文在昏迷中,哪裡能受到了這一路的顛簸,作爲叔叔不能分擔其痛苦倒也罷了,哪能讓他繼續受罪!
“我讓你去你就去!”彭父冷聲道。
彭斌帶着幾個人離去後,大壩上的人們靜了下來,兩方人都各自抽着煙打發時間。
過了大約有十五分鐘,彭斌拉着一輛地派車在水庫的斜坡上慢慢走了下來,彭母則是坐在地派車上滿臉心痛的抱着昏迷不醒的彭文。
“看吧!這是你家張志偉打的,現在還昏迷不醒,我正想讓你們給我們一個交代,既然來了那咱最好把事情挑明,是公了還是私了我們不怕你們。”彭父說道。
彭文臉上的血跡雖然清理了一下,但卻還是能夠看出來,而且彭文的表情看似很痛苦。
看到彭文這樣,張慶雲直接傻了眼了,他沒想到彭文會傷的如此之重,張志偉的傷勢村裡的大夫也已經說了,問題不大,也就是骨折而已。
原本張慶雲想接這個機會勒索彭文家,也趁機揚名,不料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tmd,說啊!不是想對峙嗎?怎麼一個個都不吱聲了?”彭斌近乎於憤怒的吼道。
彭父向彭斌擺擺手,旋即看向張志偉,問道:“你爲什麼揍他們?是不是還是因爲得罪你爸的事?那件事早已經了結,你兄弟當日找人打我家孩子你爸已經道歉了,而且你兄弟也道歉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爲什麼還想着報復?”
“二哥,他們找人揍過文文?什麼時候?你怎麼沒和我說?”彭斌吃驚的問道。
彭斌此話一出,石山溝的老爺們都憤怒了,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嘛!所有人各自議論起來,那些狗也是汪汪大叫。
彭父轉頭說道:“上次他們找了幾個人來揍文文,不過沒打過,當時張老師也親自上門賠了不是,我原本以爲這件事已經了結,沒想到他們還記着。”
“tmd,這是明擺着的欺負人,張家的,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不給個答覆就別想站着走出石山溝。”一位彭家的老爺們在人羣中喊道。
彭父擺擺手,讓已經沸騰的人羣安靜下來,旋即看向張慶峰,道:“說吧!怎麼處理。”
張慶峰心底那個苦啊!單看彭文現在這副模樣就能知道,他傷的比張志偉要重,而且要重很多。早知當初就不來了,現在後悔已經晚矣。
“我家小偉傷的不輕,你家孩子也受了傷,這件事咱就扯平了,你看怎樣?”張慶峰想了片刻底氣不足的說道。
“扯平?”彭父冷笑一聲,道:“也行,先拿錢,我們不是貪便宜的那種人,你拿一千塊錢當醫藥費這件事就扯平了。”
彭父停頓了片刻,看了金光幾人一眼,向張慶峰說道:“我說的只是我家小孩的醫藥費,至於其他人的就要看他們的傷勢了。”
彭父話音剛落,就見四個小屁孩紛紛把上衣脫掉,露出身上的紅色印痕,一看他們身上的印痕就知道下手很重,否則紅印不會這麼明顯。
“看着辦吧!俺家小孩長這麼大沒捱過這麼狠的傷,你們要是不賠錢我和你們沒完。”金偉的父親氣氛的說道。
看到四人身上的印痕,張慶峰啥眼了,他哪裡知道捱打的不止彭文一人啊!
張慶峰低頭看向張志偉,沉聲問道:“是不是你打的?”
張志偉看到大伯臉上嚴肅的表情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只能點點頭。要知道張慶峰在張家可是出了名的,小孩一般見到他都不敢說話,是個特別嚴肅的人。
“啪!”
水庫大壩上響起一聲清脆的響聲,只見張慶峰一巴掌抽打在張志偉的臉上,倒黴的張志偉又捱了一巴掌,而且力道還很重。
“哎呦!”張志偉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在大壩上空,緊接着一口血水吐了出來,伴隨着血水,一顆潔白的牙齒又被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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