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煒哥,真的出事了,黃毛他們……他們幾個……”
說話的這哥們是留在醫院照料那個被“苦肉計”的小弟的,由於所住的病區不同,他一開始並不知道黃毛等人出事。
不過到中午他出來打飯的時候,卻是聽得有人談起住院部門口發生的血案,原本聽着有個人以一第四,把另外四個人都給砍倒了,他還在誇那人牛逼呢。
但是稍微一打聽那幾個人的相貌,這哥們頓時急了,也顧不上病房裡還有個張嘴要吃飯的,直接就火急火燎的跑來向老大回報了。
費老大看到那人結結巴巴的樣子,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派黃毛過去的用意,就是想讓他去恐嚇一下衛紅軍,真要搞個魚死網破的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不過以前發生這樣的事情時,黃毛是有過追到醫院打拆遷戶的先例的,所以費賀煒以爲黃毛又在醫院裡鬧事了。
“煒哥,黃……黃毛不是打人,是砍人了……”那哥們可是從醫院直接跑來彙報情況的,一口氣還沒順過來。
“砍人了?”
費賀煒愣了一下,繼而罵道:“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快點把黃毛那幾個王八蛋給我找來,讓他出去避避風頭!”
前來報信的那哥們連連擺手,看到桌子上有瓶啤酒,拿過來一口氣給喝了下去,這纔將心氣給捋平了,開口說道:“煒哥,不是,是黃毛把山雞幾個人給砍了,全……全都砍死了,黃毛也被警察給一槍崩掉了!”
“什麼!”聽到那人的話後,費賀煒猛的站起身來,身前桌子“譁”一聲被掀開了,牌九掉的滿地都是。
“黃毛把山雞給砍了?自己被警察打死了?”
饒是費賀煒膽大包天,聽到這消息後也是忍不住毛骨悚然,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小子給我說清楚,媽的,四喜,去準備錢,哥幾個都準備跑路!”
費賀煒的第一直覺,就是想到了跑路,在他的意識裡,這事兒說不定就是衛紅軍買通了警察搞出來的,這可是要往死裡整他啊!
費賀煒敢算計衛紅軍,卻不敢和政斧對抗的,國家真是想要找他的麻煩,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要知道,這幾年他幹拆遷,可是沒少讓許多人家破人亡的。
“煒哥,咱們跑路幹嘛啊?”
前來報信的那人有些莫名其妙,開口說道:“我沒見到事情的經過,好像是黃毛出了住院部之後,突然就抽出刀將山雞幾個人砍死掉了,後來警察來了他又拘捕,所以被擊斃了,這……這和咱們好像沒什麼關係吧?”
這些小混混雖然平曰裡喝酒吃肉都是稱兄道弟,但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而且還分成一個個小派別,和黃毛關係好的都死掉了,這裡沒什麼人會給他們默哀的。
聽到警察是後來的,費老大也鎮定了下來,用手摸着刮的鐵青的鬍子,自語道:“這事兒有些古怪啊,黃毛和山雞關係好的都能同睡一個女人,怎麼會把山雞給殺掉了呢?”
費賀煒話聲未落,旁邊有人接口道:“煒哥,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小子昨兒吸了粉,和女人幹了一夜,今兒早上出去的時候我看着他還抽了幾口,肯定是那會犯了病了!”
聽到那人的話後,費賀煒如夢初醒,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大聲喊道:“媽的,肯定是,靠,黃毛死了警察一定會找到這裡,你們幾個,抓緊去把毒品都給我扔了,大龍,你跟我來!”
費賀煒的話讓屋裡慌亂了起來,所有人都急急忙忙的跑到自己房間去了,幾乎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癮君子,房裡多多少少都藏着毒品。
費賀煒倒是不吸毒,但是他房中的毒品卻是最多的,因爲他就是靠着毒品和金錢控制這些小弟們的,要是那些毒品被搜出來的話,槍斃他十回都夠了。
費老大的當機立斷,讓他暫時逃過了一劫,因爲就在他們剛剛把毒品衝入到馬桶裡之後,好幾輛警車就開進了拆遷公司。
對於這麼一樁重大殺人案件,警方的偵破力度也是非常大的,在對黃毛進行了解剖和血液化驗後,警方發現,黃毛在兩個多小時前,曾經吸食過大量的毒品。
要知道,吸毒所致最突出的精神障礙,就是幻覺和思維障礙,這正與黃毛突然之間發狂的徵兆非常的相似。
如此一來,警方的猜想和費賀煒這邊也就是不謀而合了,在突擊審問了那個斷手的小混混之後,馬上出動警力包圍了這家拆遷公司。
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吸毒販毒的證據,但是這幫子人都被警察給帶走了,因爲光忙着收拾毒品了,那屋子裡的牌九和現金卻是沒收起來,聚衆賭博也夠關他們個十天半月的了——
“師父,這就走嗎?”
第二天一早葉天剛來到老宅子,周嘯天就興沖沖的迎了上來,今兒他穿了一身的運動服,早就是擦拳磨掌的在等着葉天了。
“現在就走,我說你小子,倒是個暴力狂啊!”看着周嘯天一臉興奮的樣子,葉天不由笑了起來。
見到兒子又要把周嘯天帶出去,葉東平不樂意了,走過來問道:“哎,我說你們今兒又幹嘛去啊?葉天,嘯天可是還要上班的啊!”
“老闆,我和師父去……”
葉天怕周嘯天說漏了嘴,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說道:“爸,我帶嘯天出去有事,您這做老闆的也不能整天泡茶樓啊,沒事也去看看店……”
“誰說我沒去店裡的?哎,我說你站住,你小子教訓起老子來了是吧?”周嘯天被兒子說的一愣,回過神來的時候,葉天已經拉着周嘯天出了四合院。
“師父,就是這裡嗎?”
兩人來到西城區後海的一處街道的臨街四合院門前,周嘯天看着那門口掛着的那個牌子,不由撇了撇嘴,說道:“安德武館,德個屁,都是些暗箭傷人的小人!”
邱文東的老爹叫邱安德,在燕京城老一輩裡,也是個比較有名的拳師,和當時的南北大俠杜心武等人都有些交情。
邱文東將武館定爲老爹的名字,一來是爲了紀念自己的父親,二來也是想用父親當年的影響力,交好北方的武術界,讓邱家能在北方武林重振旗鼓。
“嘿,小子,你說什麼呢?”門口原本站着兩個年輕人正聊着天,突然聽到了周嘯天的話,頓時一臉不善的圍了過來。
“幹什麼?你們是開武館的,爺是來踢館的!”來時的路上葉天就告訴他了,儘量往大了裡鬧,只要不出人命,缺胳膊斷腿的都沒事。
“小子,沒長眼睛啊?八爺的場子你也敢找事?”
邱文東今年也快五十了,當年跟着他的那些老兄弟都喊他爲東哥,但是後面的這些小年輕,卻是用八爺來稱呼他。
雖然早已洗手上岸了,但是邱文東當年的名氣還在,這幫子跟他習武的人,一個個也都是驕縱異常橫着膀子走路的人。
眼下聽到有人來踢館,那兩個年輕人也不問三七二十一,一左一右擡掌就往周嘯天臉上打去。
“八卦掌?難道是董海川的後人?”葉天搭眼皮一看,就認出了對方的路數。
根據考證,八卦掌的起源應該是清中晚期時董海川所創出來的,由於董海川曾在清朝肅王府作拳師,所以八卦掌首先在燕京一帶流傳開來,近百年來遍及全國,並傳播到國外。
在燕京地區練習八卦掌的,十有八九都是董海川一脈,而且八卦掌也是內家拳三大名拳之一,雖然面前的這兩人掌法粗鄙,但葉天眼中倒是慎重了起來。
“來的好!”葉天在旁邊觀察兩人的拳路,周嘯天卻是直接迎了上去。
八極拳本就是近身短打的拳法,其動作極爲剛猛,講求的是寸截寸拿、硬打硬開,迎着兩人的拳頭,周嘯天落在後面的右腳跟發力,身體一扭,身體就如同一張大弓般左右靠了出去。
周嘯天的動作非常快,那兩個年輕人的拳尚未打到他,他就已經撞進了兩人的懷中。
周嘯天左右肩膀一抖,那兩個人頓時口中發出一聲痛呼,腳下不穩,連連往後退去,沒成想四合院的門檻本來就高,這二人一個不慎,卻是被絆的仰天跌倒在了門裡。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院子裡的人不少,聽到外面的動靜後,四五個人竄到了門口,剛好見到那倆哥們從地上爬起來,不過右臂卻是軟噠噠的垂在身邊,臉上滿是豆大的冷汗。
“嘯天,你這貼山靠的不錯了啊,小時候沒少毀壞大樹吧?”看着周嘯天的出手,葉天點了點頭。
八極弟子們習練“貼山靠”時,常常會用自己的身體去靠牆、靠樹、靠樁,周嘯天顯然沒少在這上面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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