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啓明本來正在會場裡忙活着。
作爲柳老的大兒子,今天這場宴會的主要操辦者便是他。
他自然要儘可能讓宴會辦得穩穩當當、毫無差錯。
處理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之後,他轉悠着轉悠着,剛好來到了會場入口不遠處。
他掃了一眼,卻發現入口那邊有半分鐘都沒人進來了,並且還傳來些喧鬧的聲音難道是出了什麼狀況?
柳啓明立馬走過去。
路上,不少人和他打招呼。
“柳先生。”
“柳先生你好。”
“柳先生好。”
柳啓明一一點頭致意。
來到入口處,走過長廊,他便來到了大門外。看到了門童,看到了楊天,看到了徐源,看到了後邊不短的隊列。
與此同時衆人也看見了他。
不少人露出幾分訝異。
“柳先生出來了?”
“柳先生不是應該在裡面照顧重要的賓客嗎?”
“估計是被這邊的鬧騰給吸引過來了吧?那小子也夠害人的。”
“是啊,害得咱們在這兒站了半天還沒進去。”
衆人竊竊私語。
柳啓明掃了一眼,便朝着不遠處楊天和徐源那邊走去。
徐源一見這狀況,微微一怔。
他可是剛剛嘲諷完楊天,心中爽快無比,準備進會場去呢。卻沒想到這位柳先生居然出來了。
而且看這樣子,他似乎是朝這邊走來的。
難道是來迎接我的?
徐源心中頓時一陣得意,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要知道,這位柳先生,以及他背後的柳家,在整個天海市乃至全省都是有着極大能量的。這樣的人,別說去逢迎他們徐家了,就算是他們徐家主動逢迎上去,這柳家都不見得會稀罕。
這樣的情況下,柳先生居然主動能迎接他徐源?
這面子,真是夠大了!
徐源立馬就收起了剛纔嘲諷楊天時那副譏誚冷笑的嘴臉,換上一臉陽光明媚的笑容,面向正在走來的柳先生,準備用不卑不亢、尊敬又不失風度的語言和這位長輩打個招呼,寒暄幾句。
兩秒後
柳先生來到了徐源的面前。
徐源暗自清了一下嗓子,便笑着開口要打招呼。
“柳先生您”
這個“好”字還沒說出來,就一下子僵在了那裡。
因爲柳啓明壓根兒就沒在徐源面前停下。
他走到徐源面前,然後毫不停頓地繼續朝前走了兩步,直接忽略掉了徐源,來到了楊天的面前。
而徐源,一下子就僵在那裡了,臉色都有些發紅。
這
這尼瑪就很尷尬了啊!
怎麼會這樣啊?
爲什麼柳先生不跟我說話,而居然走到楊天那小子面前去了?
難道這小子真得認識柳家人?
下一秒
柳啓明就徹底解開了徐源的疑問。
他看都沒有看徐源一眼,微笑着對着楊天道:“楊天小兄弟,你可算來了。老爺子都已經掛念了你好幾句了,一直在說你怎麼還沒來呢。”
這話一出
門童驚呆了。
本就很尷尬的徐源驚呆了。
周圍那些排着隊準備進會場的名流貴族們,也都驚呆了!
衆人一片譁然。
“什麼?這小子居然真得受到了邀請?而且他還認識柳老爺子?”
“柳老爺子那可是什麼人啊,居然認識他?還掛念他?怎麼可能啊!”
“我沒聽錯吧?這小子憑什麼能和柳老爺子扯上關係啊?不科學啊!”
“就是啊,不就是一個一身地攤貨的破落小子嗎?憑什麼啊!”
不少人震驚,不少人疑惑,也有不少人嫉妒、眼紅。
他們都知道,一個年輕人,若是能和柳老爺子有個一面之緣,混個臉熟,讓柳老爺子有個印象,就已經算是很走運了。至於讓柳老爺子掛念、主動邀請,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幸運啊!
當然楊天是沒這想法的。
直到現在,他連柳老爺子到底是什麼人物都還不太清楚呢。
他很無奈地聳了聳肩,苦笑了一下,道:“我也想進去啊,可我因爲一些事情耽誤了,沒從趙主任那拿到請柬,所以半天都進不去。這位門童兄弟真得很盡職盡責啊,死也不放我進去,還勸我去別的地方蹭東西吃,真是個好心人呢。”
柳啓明聞言,微微皺了皺眉。先是開口道:“誒這不怪你,都是我的過錯。我之前印發請帖的時候,忙得一時頭昏,忘了第一時間給你送一份去了。到昨晚纔想起來,結果今天才讓人送去,你來不及拿也是正常。都是我的疏忽,請小兄弟見諒了。”
楊天笑了笑,道:“沒什麼,能進去就行。”
柳啓明點了點頭,又轉過頭,看向了那個門童,神情變得稍微有些凌厲。
“是你攔住楊天不讓他進去的?還說他進去是想蹭吃蹭喝?有你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門童頓時滿臉心虛與恐懼,額頭上冒出一滴滴豆大的汗珠,渾身都不由得顫抖起來。
“這個這個我我是看他沒有請柬所以”
“沒有請柬,你不會讓人通報一下嗎?”柳啓明冷聲道,“沒帶請柬的客人,你難道全部都趕走不成?你就是這樣做事的?”
門童被訓得一顫一顫的,頭都低了下去。
他也沒想到,這麼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子,居然是柳老爺子都一直記掛的貴客啊!
招惹了這麼一位尊貴的客人,若是對方不樂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豈不是就完蛋了?
一想到這,他就滿心恐懼。
猶豫了一兩秒,門童哭喪着臉鞠躬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柳先生,我錯了,我我我狗眼看人低,我有眼不識泰山”
柳啓明冷哼一聲,道:“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門童微微一怔,連忙轉過身來,對着楊天,鞠了一個超過九十度的大躬,滿臉羞愧地道歉道:“對不起楊先生,是我眼拙沒看出您的身份來都怪我沒聽您的去通報,求求您原諒我這一次吧”
楊天本身也沒興趣跟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物置氣,見其認錯,便也擺了擺手道:“知錯就好。”
然後他轉過頭,看向徐源,道:“徐少啊,我還是不太懂,你剛剛說的咱們倆的本質區別是什麼?要不,你現在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