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抱住了一團世界上最鬆軟的棉花？
可是，再好的棉花，也不會有這麼暖人心扉的溫度，這麼沁人心脾、令人滿足的香氣。
或者像……抱住了一個上好的、裝滿了溫熱水、用最柔滑的絲綢裹好、再噴了香薰的水袋？
楊天就這樣思考了很久。
他想找一個現實中的其他事物，來比喻此刻的感受。
可他最終失敗了。
因爲感覺實在太過美好，根本不是任何其他事物能夠比喻、模擬的。
凜冬城地處極寒之地，常年大雪紛飛。
城內是因爲有暖日咒印，所以大部分地方都如春天般暖和。
但是，暖日咒印就像是升級版的空調，的確能帶來溫暖，但和春暖花開的那種徹底的暖意，還是有區別的。
一陣風吹來，還是會有隱隱的涼意。一陣雨落下，雨水中也會夾帶一點天地之間的寒氣。
所以，在這種環境下，和心愛的心情一起鑽進被子，兩人緊緊地靠在一起，然後將被子裹得緊緊的，把兩個人一起包成一個大大的糉子，那種暖烘烘的、緊緊貼着的、彷彿兩個人一起來到了一個溫暖的小世界的感覺，實在是能令人產生強烈的滿足感。就像雷鳴暴雨天裡、突然來到一片春風和煦的港灣一樣，讓人安心、舒適。
楊天這樣感嘆着，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些，將懷中可愛的少女也抱得更緊了些。
這一刻，他心中甚至沒有多少邪念了。
哪怕懷裡是個誘人犯罪的小妖精，他卻並沒有想動手動腳，胡作非爲。
並不是因爲對這個小妖精沒有了興趣，而是那種溫暖的、精神上的滿足感，已經暫時高過了肉體的慾望。
而背對着楊天，靠在他懷裡的佩爾，也從那微微收緊的懷抱裡，感覺到了這種意味。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有點小小的開心。
“抱這麼緊幹嘛？怕我跑啦？”佩爾小聲說道。
“嗯，畢竟我親愛的佩爾長老可是那麼高階的神術師，倘若真要偷跑，那肯定跑的很快，我怕是追不上，”楊天輕笑着，隨口扯道。
“笨蛋，怎麼可能追不上，”佩爾輕哼道，“無論是否承認，主從契約已經存在了。哪怕我跑再遠，你只要通過主從契約一下令，我就只能屁顛屁顛地跑回來。可卑微了呢！”
楊天搖了搖頭，很乾脆地說道：“我不會用那個的。只要我不用，契約存在不存在，就沒區別了。”
佩爾聽到楊天這毫不猶豫的回答，忽然有些好奇。
她緩緩扭過些身子，回過頭來，看了楊天一眼，“爲什麼……你能這麼幹脆？你明明已經看上我了吧，難道就不想……把我牢牢地掌握在你的手心，隨心所欲地控制我？這不就是大多數男人的夢想麼？”
“你又不是木偶，我爲什麼要掌控你呢？”楊天笑了，道，“人的心底都有佔有慾，有獸慾，我也不例外，但我內心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我想要的不是木偶，而是活生生的可愛姑娘。”
佩爾靜靜地看着楊天，看了好一會兒，心中感嘆——這個傢伙真的很不一般。
這個世界上，懂道理的人太多，但真能知行合一的人太少。
誰都知道嫉妒不好，但看到有人天降橫財，心裡還是會酸。
誰都知道愛一個人不應該是佔有，應該是靈魂上的羈絆，可倘若有機會能徹底地佔有、控制、隨心所欲地玩弄一個美麗少女，大多數男人是根本抗拒不了那種誘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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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真正做到這種程度的……真不多。
佩爾唯一知道的一個……是一位神明。
於是佩爾看着楊天，小聲問道：“你……真的不是一個神？”
楊天聽到這話，笑了，卻是忽然想到了瑞伊交代的任務。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懷裡的佩爾，哪怕是明面上的實力都是十階，也就是化境中期了，已經跟神宮司薰差不多了。
如果能把佩爾吸納爲瑞伊的信徒，肯定能爲瑞伊提供相當不錯的信仰供給吧。
當然，佩爾這丫頭心性調皮，信仰不那麼忠誠，或許在同級別的情況下，信仰力量沒有神宮司薰強。
但是……佩爾的真實實力究竟有多高，誰知道呢。
指不定她其實是個聖境武者呢？
那樣的話，哪怕信仰不那麼純粹、忠誠，光靠實力的加持，也不會比當初神宮司薰的信仰力量差多少了吧？
楊天一下子兩眼有些放光，有點想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佩爾了。
可這時他又想起，房間裡還有一個人呢。
巴洛雖然是他室友，但相處時間畢竟還短。
如果讓巴洛知道他是個“信仰其他神明的邪教徒”，會發生什麼，真不好說。
不能考驗人性這個道理，楊天是很懂的。
所以猶豫了一下，楊天還是決定等獨處的時候再說這事。頓了頓，回答佩爾的問題道：“我要是神的話，就已經用神的力量把你的契約解除了。”
楊天這話已經是否認了。
可佩爾冰雪聰明，怎麼會注意不到他剛剛的神色變化。
他那眼睛突然亮起、彷彿想說什麼，可最終又突然閉嘴的樣子，真的很明顯。
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欲言又止”。
欲言又止，一般代表着隱瞞，代表着秘密。
而在剛剛這個話題上，欲言又止，意味當然更深遠了些。
佩爾心裡揣度着他剛剛的這句話，覺得這話很是古怪。
如果是神，就已經解除了契約？
可問題是那契約的規則是原初之神定下的啊。
就算是現存於世的三位神明，都是沒有能力改變這些既定的契約規則的。
那麼他這話，自然等於廢話。
而且最重要的是——楊天沒有直接否認自己的神明。
那麼……難道他真的是一個神？
聽說迪克蘭帝國的神明，亞歷克斯，還真是個男孩。
難道這傢伙是亞歷克斯？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