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西山別墅,十九號酒窖,不大,只有七十多平方米,一燈如豆,四個角落躲藏着四名相似年紀的勁裝女子,每個人手裡都握着一把槍械,目光死死盯着四平方米左右的鐵門,鐵門已被三個酒架堵住,其中還有十餘個盛滿紅酒的酒桶。
四個人的臉上都呈現着緊張神情,槍口也直挺挺對着門口,讓人覺得只要鐵門有任何動靜,她們就會毫不猶豫開槍,其中一個身材高挑蹲在最前面的女人,正是消失多日的龍秋徽,冰山美人一如既往的蕭殺,只是眸子多了一絲焦慮。
“秋徽姐,他們往酒窖灌水了。”
跟龍秋徽相互交替監控鐵門的一個黑裝女子,眼尖見到鐵門縫隙不斷流淌液體,臉色一變向龍秋徽喊出一聲:
“怎麼辦?”
今天中午,十二人正吃着火鍋唱着歌,結果卻遭遇一夥西方男女強橫突襲,十二名同伴頃刻倒下一大半,如非龍秋徽槍法精準,射傷兩人,壓制住對方肆無忌憚的衝突,還第一時間躲入這個嚴實的酒窖,十二人怕是一個都不會剩下。
也正因爲龍秋徽的出色表現,讓殘存成員找到了主心骨,不僅迅速恢復了平靜,還構建出防線對抗敵人,讓西方男女數次進攻都無功而返,反而傷了四五人,增加了幾分信心,只是此刻見到他們灌水,三名女子的臉色就止不住一變。
“別擔心,對方這種水流速度,十個小時也填不滿酒窖。”
龍秋徽呼出一口氣,揉一揉被飛刀擦傷的大腿:“哪怕水流擠壓空氣,我們也能存活五個小時,而這個時間,要麼警方趕赴過來,要麼培訓我們的人出現,對方詭計不會得逞的,他們現在灌水,不過是玩心理戰,讓我們生出恐懼。”
“讓我們自亂陣腳。”
她的俏臉不帶太多人類感情:“這樣,他們就有機會衝破鐵門殺入進來,所以不要被這些水流亂了心神,它們對我們遭不成傷害的,只要我們守住這個鐵門,我們就能活過今晚,就能活着看對方死去,如果守不住,我們必死無疑。”
她心裡有一絲疑惑,對方久攻不下爲什麼不趕緊撤離呢?拖得越久對襲擊者越不利!是對方狂妄自大一定要全殲十二人,還是醞釀更大的陰謀?龍秋徽猜測後者的可能性多點,不然對方攻擊不會不溫不火,至少沒有全力衝擊這酒窖。
她都想到幾個放手一搏的破窖方案,對方這些老手會想不到?
只是龍秋徽不能說出這些疑問,無論對方心裡打着什麼算盤,她都必須帶着三人最大可能活下去。
聽到龍秋徽有理有據的分析,黑裝女子和其餘兩名同伴輕鬆些許,握槍的手緊了一緊,隨後黑裝女子又流露一抹悲憤:“這些混蛋究竟是什麼人啊,二話不說就出手殺人,萍姐和青妹她們連拔槍都來不及,就被他們刀槍齊下殺了。”
她們這些人一個個都算是精英,無論是身手還是反應都遠遠超出常人,否則也不會被上級挑選來這裡秘密培訓,可面對外面的西方男女,她們連防守都感覺勉強,更不用說進攻了,昔日一個個都是傲然的霸王花,如今卻成凋零黃花。
強烈反差,讓她們自信開始動搖,如果不是事關生死以及姐妹血仇,三人怕會失去對抗的念頭。
“他們應該是僱傭兵。”
龍秋徽輕輕咳嗽一聲,輕聲寬慰着三名姐妹:“還是殺過不少人的僱傭兵,單兵作戰能力不會高我們太多,但對方勝在突襲、經驗以及團隊配合,最重要的是,我們從來沒有想到,有僱傭兵來殺我們,要知道,我們隸屬國家力量。”
“對我們下手,等於對首長挑釁,這種行爲一定會遭到華國官方報復。”
龍秋徽目視前方,聲音平緩而出:“誰都沒有想到這夥亡命之徒,會不管不顧對我們下死手,所以我們纔會吃大虧,如果真給予一個公平環境,我們未必會這麼狼狽,以你們的質素,就算殺不掉一個對手,拉着同歸於盡毫無懸念。”
其實龍秋徽心裡知道,她們單打獨鬥必敗無疑,依靠槍械或許有三成勝算,只是她此時不能再打擊三人,不然整個團隊就會變得消極,根本扛不住對方再度攻擊,事實也如她所料,話音落下,三名同伴微微挺直胸膛,眼裡閃爍光芒:
“沒錯,我們也是精英,想要殺我們,沒那麼容易。”
“滋!”
就在三人心裡騰昇一股勇氣和自信的時候,一道藍色光芒忽然從鐵門一閃而逝,龍秋徽臉色鉅變,還沒來得及躲避,整個人就被電了出去,像是斷線風箏一樣跌出兩三米,另一名站在對面的同伴,也是悶哼一聲向後摔出,全身痠麻。
“快,快,全部站在酒桶上,不讓踩到水流上,該死的傢伙,開始玩電擊了。”
龍秋徽顧不得身上的痠麻,抓起槍械的時候,也扯着電傷的同伴退後幾步,隨後各自躍上一個木箱子,身後兩名女子也都退後,踩到高一點的地方防止電流,就在她們陣腳微亂時,鐵門砰砰作響,有人正死命的撞擊,酒架噹噹作響。
“撲!”
在鐵門擠出一條縫隙的時候,龍秋徽毫不猶豫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噴出,精準打在縫隙彈出,隨即就聽到悶哼一聲,好像有人被射中了,鐵門撞擊隨之停止了,但沒有想象中的慘叫,龍秋徽臉色一黯,十有仈Jiǔ又打在對方防彈衣上。
同時,她目光憂慮落在變大的鐵門縫隙,這點空間雖然還不足於衝進對手,但相比初始可以更從容施放手段。
“秋徽姐就是厲害,彈無虛發死死威懾對方。”
黑裝女子流露一抹敬佩:“照這種程度,我們支撐五個小時不是夢。”
在龍秋徽苦笑一聲點點頭時,黑裝女子又輕聲問出一句:
“秋徽姐,咱們剛纔從大廳撤退時,你爲了解救秋蘭,臨時把暗線電話交給我呼叫,你是打給警方還是培訓人啊?”
接着又一臉遺憾:“可惜還沒確認對方是否收到,就被金髮女郎追殺過來,還踩爛了電話。”
她還一陣後怕,如非自己躲得快,兩顆子彈就爆掉她的腦袋。
聽到黑裝女子這一句話,龍秋徽的俏臉忽然滯住了,神情多了一抹複雜,她撥出的號碼不是給警方,也不是給上級培訓人,而是給一個傳聞混得風生水起的王八蛋,也是她整天恨鐵不成鋼的臨時工,龍秋徽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撥那個號碼。
但拿到暗線電話,下意識就輸入一連串數字。
龍秋徽微微擡頭,目光如水清冷:“譁衆取寵的傢伙,希望你沒有接到電話。”
此時,金碧輝煌的大廳外面,金髮女郎正低頭喝入一口紅酒,隨後看着一名手下咬牙處理胳膊槍傷,嘴角勾起一絲戲謔:“這姓龍的女人還真有兩下子,幾把破槍把酒窖守得這麼嚴實,還先後傷了我們四人,看來這華國還是有人才的。”
白髮男子擡頭:“海維斯,爲什麼改變方案活捉她們?依我看,直接端掉她們。”
金髮女郎不置可否搖搖頭:“我們今天目的又不是純粹幹掉這些菜鳥,我們守株待兔等待關鍵人物出現,留着這四個人,既可以給我們找點樂趣,也可以留着做退路,萬一對方強勢殺來,有她們四人在手,殺出去或者談判都從容很多。”
白髮男子問出一句:“你就不擔心,對方實力秒殺我們?到時任務沒有完成,反而折掉自家兄弟,依我看,還是迅速殺掉四個人,然後把整個別墅佈置成爆炸狀態,通過攝像頭來監控,她們的培訓人一出現,咱們就遠程遙控引爆。”
“就怕阿狗阿貓的人物出現,撞壞我們的設置,讓我們功虧一簣,收不到尾款。”
海維斯淡淡開口:“關鍵人物不死,後面兩個億,一個子兒都收不到。”
白髮男子把軍刀一晃:“相比尾款來說,我們更需要注重安全。”
海維斯淡淡開口:“你說的也有道理,行,聽你的。”
她手指一揮:“直接引入燃氣,迫出她們,做ChéngRén肉炸彈。”
“叮!”
還沒等兩名手下去準備,門鈴又刺耳的響了起來,海維斯偏頭,一人出門。
此時,葉子軒正穿着一襲制服,笑容滿面的按響十九號別墅門鈴。
一名體格強壯的西方壯漢,空着雙手走到門口,臉色陰冷喝道:“什麼人?找誰?”
“城.管。”
葉子軒指一指別墅樓頂閣樓:“違建了。”
西方壯漢吼出一聲:“滾!”
葉子軒歪着頭:“城.管你都敢叫滾?”
西方壯漢隔着鐵門欄杆,手指一點葉子軒:“滾!”
“我調三千兄弟來。”
葉子軒一本正經拿起電話:“踏平整個別墅。”
“傑克。”
這時,又有一個戴着耳環的壯漢,握着對講機走了過來:“海維斯說,請這位先生進來。”
“知道怕了吧?”
在葉子軒笑着走入大門時,唐薛衣正從另一側潛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