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老九沒有了車子代步,肯定會選擇汽車與火車。汽車被盤查的機率要遠遠大於火車,而普快火車只要付錢就行,並不像動車一樣,需要身份證才行。因此,李天樂預測扈老九的交通工具爲火車。
另外根據之間的相隔時間,若扈老九乘坐火車,肯定還沒到達龍英市,因此,他就來個守株待兔,侯在龍英市火車站內。
此時的李天樂,已不是自己原來的模樣,而是變得跟羅漢神似,不是親近之人,是絕對不會認出這是個冒牌貨的羅漢來。
當天下午五時許,一列由西海開往龍英市的列車徐徐進站。當列車停穩當,車門剛被打開,大包小包的旅客們潮水般涌出各自的車廂。
由於普通列車價格便宜、環境差、速度慢,乘坐者多數都以務工者爲主,真正高收入的人是很少乘坐的。因此,出站的旅客們都是大包小包,顯得很是累贅。
扈老九也是一身普通農民哥的打扮,身背蛇皮袋,戴着圓氈帽,隨着人流走出車站。但他的眼睛卻隱藏在帽檐下,鷹隼般查看着四周。
他發覺今天這火車站氣氛十分詭異,便衣也特別多,心裡立馬揪了起來。
難道這些警察的目標,是針對自己的?他有些直打鼓了。
突然,他發現一個人的手伸向懷裡,心瞬間緊張起來:這人身上有槍,是警察?
那個人似乎也感覺到扈老九的眼神。立即側過身去背對扈老九,彷彿裝着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種狀況讓扈老九很納悶,若此人是警察,既然已經注意到自己了,那就應該直衝着自己來啊!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心裡有些小走神的當兒,陡然一隻大手摟住他的肩膀,腰間也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住,同時在他的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老實點。否則老子就幹掉你。”
扈老九的神經瞬間緊張起來,被一個人近身而自己卻一無所覺,這個人的實力該有多強大啊?
而他眼睛的餘光也掃見,那人另一隻手的手臂上,有一件外套剛好搭在上面,將手裡的東西遮擋的嚴嚴實實。可扈老九知道,抵在自己腰際的,是一把手槍。
不過,他眼角的餘光發覺。此人就是剛纔那掏槍的人,近看此人很眼熟。彷彿在哪兒見過。可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究竟是在哪兒見過的此人。以說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只要是他扈老九見過的人,絕不無毫無記憶的可能。
當他無意中看到火車站大廳內,張貼的特別通緝令時,恍然大悟,原來抵住自己腰部,威脅自己的人,居然跟自己是同類。這傢伙是個比自己還牛逼、張狂的人物——羅漢。
對羅漢其人。扈老九知之甚祥。此人比自己出道要遲,但卻比自己還要狠辣,據聽說,曾是龍國某影子部隊特級教官,身手超羣、心狠手辣。
而羅漢手下的團伙作案迅猛凌厲,同時思路還不單一,團伙使用的5~4手槍和7~9輕衝通用5~1手槍彈。具有優良火力的同時也注重了實戰第一。相對扈老九的行爲,這已是很高的層次了。
“向左走,別出聲,否則老子崩了你。”羅漢再次低聲命令道。與此同時。那隻緊摟住扈老九肩頭的大手緊了緊,帶動手上的包裹顫了顫。讓扈老九駭然的是,羅漢的包裹裡,居然也有硬邦邦的東西。
“難道包裹裡還有長槍?”扈老九驚駭。
扈老九一下都不敢妄動,隨着羅漢的指示行走。他發覺,羅漢非常懂得利用人流作掩護,讓兩人始終處於便衣視線的盲角。這一點,扈老九明白,他自己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同是亡命之徒,他對羅漢的認識又上了一層。兩人真正幹起來,羅漢可以在秒秒鐘就擺平自己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他暗歎。
在羅漢的脅迫下,兩人很輕鬆就走出火車站,一頭扎進火車站一側的小巷子內。到了無人處,扈老九說話了:“羅漢兄弟,大家都是同路人,你可以放手了。”
但令扈老九萬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一股巨力從胸部傳來,身體瞬間倒飛十幾米,“咚”的一聲,重重撞在衚衕的牆壁上,在一片塵土中,跌落在地。
到了此時,胸部才傳來錐心的疼痛感,令扈老九幾欲昏厥過去。
“你他.媽的算老幾,敢跟老子稱兄道弟?”羅漢一把揪起倒地不起的扈老九,沉聲叫囂道:“即便你也是‘道上人’,那也是個廢材,能與老子個人素質相提並論?”
扈老九心裡這個鬱悶啊,他完全沒想到,羅漢這廝狂妄到如此地步,自己在他的眼裡猶如螞蟻般渺小。並且,毫無道理可講,就動手動手。
“咳咳咳……羅漢老大,您的確有資格藐視一切,不過,小弟的確是道上人,您可不能誤會了。”扈老九勉強保持站立,並退一步,連掉落在一側的蛇皮口袋都不敢撿,表情恭敬的說道。
這在扈老九一生中,是絕無僅有的。他本身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哪裡又曾向別人低聲下氣過?
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還是明白的,若因爲惹得羅漢不高興,把自己打死,那纔是天大的冤枉呢。能屈能伸纔是條好漢啊!
羅漢得意的打了個響指:“說吧,你究竟是何方蟊賊?若不是你身上有股血腥氣,老子早就幹掉你了,哪還等到此時讓你唧唧歪歪?”
而在他說話的空兒,持於手中的包裹,居然詭異的消失了。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上的手槍,也被他耍的在手指上高速旋轉起來,而在下一刻,與手臂上的衣服一起,也詭異的消失了,無跡可尋。
這些情況,可都是在扈老九眼睜睜注視下發生的。到了此時,扈老九才驟然發覺,自己跟眼前這個叫羅漢的傢伙,實力相差十萬八千里,無怪乎這廝會目空一切的狂妄。
“小子說說你的事情,可不許有半點虛假、遺漏,否則你的命運就是這塊石子的下場。”羅漢陰森森的手指扈老九道。
在他說話的當兒,一塊雞蛋大的石子,從扈老九面前詭異的消失,而在下一瞬間,卻出現在羅漢手裡。在扈老九驚駭的眼神中,羅漢像是捏豆腐似的,手輕輕一握,那塊結實的石塊,就轉眼間化成了齏粉。
這還是人嗎?殺人不眨眼的扈老九感覺膀胱一陣陣發緊,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他從未有此刻這般卑微的感覺,在眼前這個並不算高大的年輕人面前,濃郁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小子扈老九,是前不久鹽北市銀行案的操刀者,也是江東、山南、複鹽、西海、節鋪、安慧、江南等省,多起惡性搶劫殺人案的操作者。但與您相比,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了。”扈老九用前所未有的卑微語氣道。
在生物界裡,特別是暗世界裡,一切都是崇尚實力強大者的。此時的扈老九,就不自然扮演着弱者的角色,這是一種本能反應。他在霸天面前可以擺出老大的派頭,但此時在羅漢面前,卻不自然做起了孫子。
這就是實力問題,謠言是一回事,眼見又是一回事。此時的羅漢,就在扈老九面前做出了,令扈老九甚感鄙夷所思的事情,徹底擊潰了扈老九強大的自信心,情不自禁地選擇臣服於羅漢的腳下。
“扈老九?……”羅漢聞言在皺眉道:“就是那個從擊殺一人,只搶到死者身上20元現金開始的傢伙?”
“是……是是。”扈老九驚喜道。羅漢能夠知道自己,這讓扈老九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此時,他完全將自己擺在無名小輩的角度上,這是他骨子裡的一陣本能反應。
若眼前不是羅漢的話,換成任何一個傢伙,扈老九都可能從蛇皮袋裡取出錘子,用短短五六秒的時間內,將這人擊殺眼前。要知道,他扈老九可不是一般人有資格鄙視的。
“哦!……既然這樣,你就跟着老子混吧。相信跟着老子,你的前途是光明的。”羅漢恍然道。
“是……是是!——不過老大您這是準備到哪裡發展?”扈老九小心翼翼的問道。
“香江。如今內地已成是非之地,久留下去很危險。雖然老子不怕,但整天被盯着,總是不踏實。再說了,老子是夜夜無女不歡的人,老是東躲西藏的,讓老子還怎麼玩.女人?”羅漢大手一揮道。
而在他揮手間,扈老九那掉在地上的蛇皮口袋,一帽子驟然不見了:“走吧。”羅漢說。
扈老九是真的駭然無語了,要知道自己蛇皮袋內不但有兩百多萬現金,還有一把錘子。這些可都不是一點點的重量,而羅漢竟在眨眼之間,就將它給變沒了,這是人能做出的事情嗎?
“老……老大!東西……東西到哪兒去了?”扈老九發現舌頭有些不聽使喚了,明明想清楚表達的意思,卻始終不能完整表達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