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的誘惑力愈來愈強,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經站在原地沒動了,但他們就算神智還清醒的人,也感到抵禦琴聲的侵襲是越來越難了。
現在人人皆是額頭上冒汗,身體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着。包括六名金丹期修士皆是如此。看來,這幻陣在發現侵入者中有金丹期修士後,琴聲對他們的侵蝕力比築基期修士更甚。
顯然,江晨的抵抗能力在衆人之中算是比較弱的,因爲別人都是築基中期,甚至築基後期了,而他纔是築基初期,如果不是因爲神識特別強大,只怕早就被心神控制入魔了。
林雨裳這時卻輕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拔出一隻笛子,放在紅潤的嘴脣邊,輕輕吹了起來,於是一陣陣悠揚清脆,如涓涓清流一般清新動人的笛聲,在四周響徹起來。
江晨的整個身體一晃,他感到身體似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一般,只覺一道寒流從耳邊竄至腦海中,神智立刻便清醒了不少。
“嘀嘀嘀……”熟悉的笛聲再次響起。
江晨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回頭一看。只見在自己身旁一丈遠的地方,
林雨裳正俏生生立於地上,白嫩的玉手中拿着一枝晶瑩剔透的綠色笛子,正在靜靜的吹奏着。
道道青色的聲音波紋也以林雨裳爲中心瀰漫開來。
這聲音波紋的作用範圍並不大。只能覆蓋以她爲圓心,五丈方圓的範圍。再往外,便被幻陣中的白霧抵消掉了。
不過,在這範圍內的三大家族弟子們,卻都清醒了過來。
衆人死裡逃生。皆是歡喜異常。就連一直對林家抱有很強敵意的水幽凝和水月凝也對這嫵媚動人的林雨裳有了幾分好感。
此刻,在笛音範圍內的還有林雨楓、林雨聲和林震東等人。不過他們卻是一臉鐵青,並未見什麼喜色。
“雨裳,怎麼這麼快就用上了清神之音了?讓這些傢伙死幾個不好嗎?這樣在後面爭奪寶物時,我們就少些對手了!”林震東有些不滿地向林雨裳傳音說道。
“三叔。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因爲這幻陣的威力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強!你沒見雨鬆都入魔了嗎?如果我不出手,只怕有更多的人入魔,屆時我們的對手雖然少了幾個,但想要打開幾處厲害的禁制,卻也少了幫手,我可不想進入洞府卻空手而歸啊!”林雨裳俏臉抹過一絲紅暈。嬌俏地傳音回道。
林震東聽罷,也覺有些道理,但卻微微嘆息道:“其他人也就罷了,江晨那混蛋,你又何必救呢?如果不是此人硬要娶水氏姐妹,我們一統襄陽。吞併水家和王家的計劃就可以順利實施了……”
“哼!此人在煉丹師考覈時勝了我!讓丹盟中人皆以爲他纔是襄陽城內年輕一輩的第一煉丹高手。而且此人還心高氣傲,竟然拒絕我的招攬。所以,我就是不服這口氣!我一定要看到他向我乞求!意識到當初拒絕我是他一生中做得最錯的事!”林雨裳賭氣地說道。一雙美眸中卻盡是嫵媚之色。
林震東也是閱女無數之人,見了自己侄女的神情,卻是有些懷疑道:“雨裳,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這小子了吧?我可是知道,你以前對任何追求你的男人都是不假辭色的!”
林雨裳聽自己大哥如此一說。頓時俏臉暈紅,嬌羞不已,啐了一口道:“呸!你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愛上這小子,三叔你盡胡言亂語!”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其實,你如果真能把這小子拐跑也好!這樣水月凝就是雨聲的了!”林震東打趣地說道。
林雨裳又羞又氣,卻又不好和自己三叔再就此事說下去,只好閉住了口沉默不語。
江晨並不知道林家叔侄交談的內容,只見他們嘴脣輕吐,似在傳音交談。
他嘆了一口氣,詢問了一番水幽凝和水月凝。見二女均神智正常,沒有問題後,方纔放下了心。
這時,衆人亦四下查看了人數,發現二十一人中。死了一人,失蹤了一人,死的那人自然是王家的弟子,而失蹤的那人,便是已經入魔的林雨鬆。他已經衝入了白霧深處,不知去向。同族之人發傳音符給他,也不見迴音,看來神智已經喪失了。
王遠西和林家的兩名金丹期長老協商了一下後,方對衆人說道:“林雨鬆我們就不用管了!大家一起上路吧!”
在這些人中,只有他和王婷婷對陣法禁制比較熟悉,而他因爲有金丹期修爲,故還在進洞府之前,便被暫時推舉爲帶路者。所以衆人皆暫時視他爲首。
再加上剛纔這迷幻魔陣的情形着實恐怖無比。如若不是林雨裳的笛音讓大家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只怕還有數人入魔。
現在人人都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幻陣的範圍,哪怕是有人對王遠西並不感冒,也不敢再說什麼。
“大家都靠近我!記得不要離我五丈之外!不然我可保護不了大家了!”林雨裳柔聲說道。玉手掂起綠笛,緩緩吹出道道波紋般的笛聲,配合着她的白色的裙衫,宛如人間仙子一般。讓不少其他家族的男弟子都看呆了。
江晨亦是向林雨裳多望了幾眼,卻被妒意大生的水月凝拉起他的手臂,賭氣地走在林雨裳前面,以讓自己這位江大哥不再去看那林家妖女。這讓江晨有些哭笑不得。
當然,水幽凝還是制止了她想衝出五丈範圍的行動,將她生生拉住,然後輕聲勸道:“妹妹,咱們在外面和王家自然是仇敵,和林家也得小心警惕。但進來後卻須得齊心協力。進入洞府之前,我們爹爹不是早就交待了嗎?裡面的機關禁制,妖獸鬼怪十分厲害,如果不團結一致的話,只怕就會入寶庫而空手歸去!那契約玉簡所在之處。就更到不了了!”
水月凝聽聞之後,怒氣方小了幾分,但卻依然有些不依不饒道:“話雖這麼說,那林雨裳明明一開始就可以用笛聲來保護大家,可爲什麼她卻非要等死了人才有所動作?”
江晨這時方傳音安慰她道:“月凝。修仙者本來就天性薄涼,她又沒有義務非要保護別人不可。現在她能在危急關頭,用這笛聲保護大家,已經算是不錯了!”
見江晨也如此說話,水月凝的怨氣才稍平,嘆了一口氣道:“既然江大哥也如此說。那月凝就聽江大哥的,不跟那林家妖女計較了!”
一行人緊緊圍繞在林雨裳四周,猶如衆星捧月一般,緩緩向前行了約數裡後,那白茫茫的一片迷霧終於消失了,露出一個空曠安靜的大廳。衆人這時依然一臉警惕地望着四周。唯恐又有什麼厲害禁制或者陣法出現。
而王婷婷則俏臉露出凝重之色,玉手一擡,謹慎地拿出剛纔那個羅盤,四處查探了一下,方面露喜色道:“這裡安全,沒有什麼有威脅的陣法和禁制,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衆人一聽。方放下了心,紛紛從儲物袋中拿出靈酒,喝了起來,以快速恢復。畢竟剛纔爲了抵抗這琴聲引發心魔,都消耗了不少靈力。
王遠西這時亦拿出地圖看了一會兒說道:“接下來,我們要穿過的地方便是冤魂之地,此處甚多幽魂、骷髏、殭屍等鬼物,聽說其中甚至有金丹期的鬼帥存在,大家可要千萬小心纔是!”
他們幾個金丹期修士早在百餘年前,還是築基期修士時。便從那三大妖獸處打聽到。這冤魂之地是夷陵洞府內層,最可怕的一處險境,很難通過。
按三隻妖獸的說法,在數千年之前,夷陵洞府內層還沒有封閉之時。有不少金丹期的修士企圖進入內層,想取得夷陵散人的寶物,但在經過此關時都被衆鬼吞噬了,落了個屍骨全無的下場。
而那些金丹期修士還多爲金丹後期。他們尚且如此下場,就更不用說王遠西、林震東等人了。不過,如果能闖過這一關,後面的險阻相對而言,還輕鬆一些了。
江晨聽對方說到冤魂之地時,目光則向前方出口處打量了一下。
只見在他們這個洞廳十幾丈外的通道內,全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到處飄蕩着一眼望不到頭的灰白霧氣。並伴隨着陣陣陰風在鬼霧中吹來吹去,是不是有鬼哭狼嚎聲隱隱傳來,讓人聽了不覺心中發寒。
而這些鬼霧在洞廳的出口附近,則被一層若有若無的白光擋在了外面,無法飄進這洞廳來,否則他們這三大家族的修士,根本無暇在這裡安心商談對策,早就有些孤魂野鬼纏了上來。
看到這裡,江晨不禁微微一頷首,將神識探了出去。卻發現神識只能探到十餘丈以外的情況,根本無法知道更遠處的狀況。看來這裡和前面的幻陣一樣,對神識有削弱作用。
這時,水天晴也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前面的路程大家可得千萬小心了!據說,這冤魂之地原本是不難通過的。但在後來,因穿過冤魂之地而墜落的修士越來越多之後。則變得危險起來。”
“這是因爲那些死去的修士不能進入六道輪迴,而魂魄不散,一直沉積在這裡,慢慢就有了靈智,轉入了鬼修之道。他們的怨氣極重,認爲老天對他們不公,把他們以尋寶爲名,騙到這裡來後害死的。”
“所以,這些鬼魂和殭屍對後來進去尋寶的修士嫉恨之極。一旦見遇到了就絕不會放過,屆時定是不死不休的情形。聽玄冥龜說,在過去還有一隊金丹期修士在經過這冤魂之地中時,見到了神智已開的高級鬼帥級的陰魂。結果整隊人都覆滅了,所以此地危險之極。”
而聽到前面有鬼魂出沒,水幽凝和水月凝亦是有些害怕,兩女一左一右抓緊了江晨的手臂,微微有些顫抖。
衆人心中也是一震,他們可都不是鬼修之士,對於冤魂自然是比較怕的。相對來說,象江晨這樣的鬼道修士在這種地方,倒是有些優勢。
王全和林雨聲這時望了江晨一眼,見他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又看到水幽凝和水月凝兩女一左一右地站在江晨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不由得妒意大生。
這時,林震北也鄭重提議道:“諸位,鬼魂對於生人的氣息十分敏感,如果我們全部聚在一起,生人氣息太濃,會引來大批鬼魂。說不定會連金丹期的鬼帥也引來了,屆時大家出現傷亡的可能性便會極大了。所以,林某建議大家分開走,以三到四人爲一隊,分頭行動,待穿越冤魂之地後,再在出口處匯聚在一起。”
林震北的這個提議得到了另外五名金丹期修士的贊同,因爲他們也大都知道一些冤魂之地的狀況,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分開行動反而是最好的選擇,這樣目標分散,被鬼魂注意到的可能性也小許多。於是紛紛點頭稱是。
隨即,林震北、水天成、王遠西等人則竊竊私語了一陣,商量如何分隊,在哪裡等待,如何聯絡的問題。
經過商量之後,他們便決定分爲六隊,由六名金丹期修士各率一隊。水家的七人也分作了兩隊,水天成和水向忠、水向勇爲一隊;江晨則和水幽凝、水月凝分在一隊中,帶隊的金丹期修士則是水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