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全真教李朔並不陌生,南宋時王喆推行三教合一的理念,實際上教派主要還是吸收道儒兩家心法,佛門心法也只是作爲輔助,全部都被王喆及其後全真七子給改良過了,這門功夫既修道也修體,李朔修煉的天柱鎮神法經歷數代改良,早就已經看不到絲毫佛門心法的影子。
其中龍門宗和應天書院是官方認可的宗教,宗教辦事處的大部分成員都是這個宗派的子弟。
李朔和劉胖子從夜火城下車的時候,寶日王爺派來接待的人已經到了。
負責接待的是一箇中年大漢,三十多歲,滿臉絡腮鬍子梳理的很整齊。
“幾位好,我是寶日王爺的養子巴圖。”中年男子巴圖左拳輕輕一敲自己肩頭,恭聲道:“這次專門負責接待幾位的。”
“巴圖先生您好。”劉胖子和李朔也分別用拳頭叩擊肩頭,躬身行了個蒙古禮節,然後伸手和他握了握。
李朔看了一下背後三個茫然無助的女孩,問道:“巴圖先生,這三位女孩都是我的朋友,要在這裡停留段時間,辦點事情,能不能麻煩你給予一些方便和指點?”
巴圖連聲道:“這個沒有問題,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李朔走了過去,對沈靜寧道:“就在這裡分手吧,願你們一路順風。”
“嗯,也祝你一路順風。”沈靜寧點點頭道。
茸茸綠草上鋪墊着厚厚的駝毛氈毯,正中擺放着一張桌子,一個雄壯如山的蒙古大漢端坐在正中,仔細品嚐着馬奶酒,旁邊站立着一個神情莊重的老喇嘛,手持着鐵杖。
蒙古大漢宛若一頭懶洋洋猛虎當道臥地,身上穿着一件做工精美的蒙古袍子,上面刺繡着日月星辰,腳下蹬着一雙小牛皮靴子,頭髮鬍子留得則是很長,微微蜷曲着。
“寶日王爺,他已經來了。”
被稱之爲寶日王爺的蒙古大漢一口喝光了馬奶酒,抹了抹嘴巴站起身來。
看到遠處走過來的一行人,蒙古大漢目光微微一閃,鎖定了左側的那名年輕男子。
這個年輕男子並不怎麼英俊,但看上去卻帶着一種年輕爽朗的氣息,有種很陽光的感覺,仔細感受之下,他隱隱感覺到這個年輕男子身上氣息竟然與這一方天地相合。
蒙古大漢把酒碗輕輕放在旁邊,擦了擦鬍鬚上的酒漬,問道:“上師,這個年輕人很厲害。”
“他身上的氣息非常的強大,應該是中土修行者。”老薩滿目光閃爍,接口道:“這種強大的氣息,我只在三世活佛的身上見過。”
“哦?”寶日格圖露出凝重的神色來。
李朔和劉胖子遠遠地就從車上下來了,朝氈毯的位置的蒙古大漢走了過來。
這回跟李朔合作的是夜火城草原馬幫的人,這幫草原馬幫是靠着境外走私發的家,如今也控制着境內外最大的走私要塞,除了蒙古人之外,還有不少漢人跟他們合作。
這幫草原馬幫的成
員都是搞境外走私起家,又掌握着夜火城這個最大交通要塞和交易中心,可謂日進斗金,因爲幫內成員大多數都是土生土長的蒙古人,幾千年來崇拜騰格里,對待盜獵分子們深惡痛絕,比邊防武警還狠,曾經很多次和盜獵者打過槍戰,驍勇彪悍。
劉胖子的老爹劉運東年輕的時候靠着當倒爺走私起家,跟蒙古馬幫的幫主和頭目都打過交道,這些年來也都沒有斷了聯繫,這次求到了馬幫頭上後,豪爽仗義的馬幫幫主寶日王爺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下來。
寶日王爺是草原幫的幫主,由於他是黃金家族的正統後裔,因此頗受族人愛戴,但是單憑這一點還是不夠的,寶日王爺也是個相當精明的人物,懂得與時俱進,對待手下也相當好爽,再加上他和康巴龍王寺的喇嘛們關係甚佳,在這一帶的威望無人能及。
“寶叔!”劉胖子走上去,自來熟地叫道。
雄壯蒙古大漢呵呵大笑一聲,從毛毯上站了起來,給了劉胖子一拳,亮起大嗓門道:“大侄子,我的好安達,你阿爸還好吧。”
這個蒙古大漢身上自帶着一股蒙古人豪爽坦誠。
劉胖子雖說看起來胖,但跟寶日格圖這種雄壯如山的身材一比還真是有些小鳥依人的感覺,連忙訕笑道:“我爸好着呢,一直都惦記着跟寶叔您拼酒吃手扒羊肉呢。”
蒙古大漢哈哈大笑,給他一個熊抱後,轉頭看了一下旁邊的兩個保鏢和李朔,目光變得犀利了起來。
李朔也按照蒙古禮節行了一禮道:“寶日王爺您好,我是劉哥的安達,李朔。”
“非常歡迎你。”寶日格圖目中神光閃爍,卻不敢怠慢,大笑道:“我們蒙古漢子最喜歡結交強者,你既然是國彬的安達,叫我一聲叔叔也就是了。”
說完就向他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來。
“是,寶日叔叔。”李朔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黑帽喇嘛,走了過去拱手像他行了一禮:“吉祥如意,大師。”
老喇嘛單手豎起,微笑道:“吉祥如意。”
劉胖子從旁邊取出一隻檀木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把造型精美的銀質彎刀,寶日王爺平生沒有什麼嗜好,最喜收藏就是彎刀,這把彎刀是從四川焙水市鑄刀大師那裡高價買來,之後又被李朔動手開光過。
“好刀!呵呵,不愧是我的好安達,知道我的嗜好。”
寶日王爺看這把彎刀形狀就已愛不釋手,爲了表示重視,他把這柄刀直接插在腰帶上,帶領着一行四人朝城內走去。
大廳兩側的服務生們都是穿着蒙古盛裝的少女,地面上鋪設的地毯都是蒙藏紋飾,充滿了民族的特色,兩側牆壁上海懸掛着各色的獸骨,正廳的真皮沙發旁邊還擺放着一頭製成標本的東北虎,這頭東北虎的兩隻眼睛則是鑲嵌了兩枚碩大的寶石,顯得熠熠生輝。
從品味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寶日王爺絕不是那種目不識丁的粗獷蒙古漢子。
李朔聽劉胖子說過,寶日王爺不但信封長生天薩滿教,也信封藏傳佛教,甚至對中土道家也頗有興趣。
走進了大廳內之後,分賓主坐下了,寶日王爺坐在正中的大椅上,開口道:“國彬啊,你們這次來的目的是……”
話音剛落,毫無徵兆地,他腰間的短刀忽然發出“嗡”地一聲輕鳴響。
整個客廳裡的人都怔住了。
寶日王爺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他驚訝地捧起腰間的短刀來。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驚愕地看着他手中彎刀。
彎刀震鳴不休,宛若銀鈴般的聲音長韻悠然不絕。
“這是什麼妖法!”背後一個蒙古漢子叫道:“你是要害我們王爺?”
鏘鏘的聲音不絕於耳,周圍十幾個蒙古漢子紛紛拔出寶刀和手槍來指向這一干人,怒視着李朔這一干人。
“不要無禮,巴雅爾。”寶日格圖神情凝重,擺了擺手道:“劉總是我安達,是不會害我的。”
旁邊十幾個草原幫的打手收起了彎刀,眼中敵意仍然不減。
“寶日叔叔,這把刀使我們採集莫干山最深層河底的鐵英沙,又用請來了蜀中著名的鑄刀大師世家,用特產井火熔鑄和焙水淬鍊,刀身出爐的時候用的是三白錦雞的血淬鍊,之後又請來高人進行開光,這把刀開光出爐後一直封存。”李朔解釋道:“它現在沾染您的氣息,您已經是它的主人,這把刀的確有預警的功效,它在爲您示警,您身邊似乎有不安全的東西。”
“沒有關係。”寶日王爺按着刀柄,有些驚訝:“不安全的東西?這個地方是我平時消遣的地方,有什麼問題嗎?”
李朔略一思忖,問道:“我想冒昧的問上一句,您最近有沒有感覺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寶日龍圖皺了皺眉,手指按摩着太陽穴,還是道:“我最近一直都感覺有些頭痛的很嚴重,有什麼問題嗎?”
“尤其在午時三刻的時候,對嗎?”
“你怎麼知道的?”寶日格圖驚訝地問道。
李朔站起身來,繞着整個客廳走了一圈,然後走到旁邊一頭東北虎標本面前。
這頭東北虎標本是用整頭東北虎製成的,體格極其龐大,李朔手指輕輕叩擊兩下,又從它後腦勺一塊不起眼的斑紋位置,輕輕一摳,拉出一條長的長鐵釘,上面還沾着乾涸的血液。
東北虎的額頭上出現一個孔洞,光線透了出來。
大廳之中所有人都爲之悚然,寶日王爺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盯着這枚鐵釘。
寶日格圖露出驚怒交集的神色,蒙古人篤信長生天,在對鬼神迷信上比漢人更甚,這麼做明擺着是有人在想用咒法害他!
“這頭東北虎是被強行製成標本,身上的怨氣戾氣一直都不散。”李朔看着這枚鐵釘道:“這枚鐵釘對準了您,這就代表把猛虎的煞氣對準了您,所以才讓您每天中午的時候,有偏頭痛的症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