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彬一聲大喊,把現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他指着法醫說道:“不要碰觸屍體。”
法醫好奇的看了看他,道:“我們要檢測死者的死亡時間,不放下來沒法操作。”
“用不着!”華彬冷酷的走進房間,他也是剛剛踏入,但案件已經在他心中基本重組了,他看了看死者,說道:“從屍體的表面特徵和是屍僵情況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小時,死因可以確定是窒息而死,初步報告就這麼寫,我可以對此負責。”
法醫愣愣的看着他,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花慕藍知道華彬的厲害,更對他無比信任,當即開口道:“他是我請來的特別助理,聽他的吧!”
花隊長是現場最高指揮官,法醫自然不能說什麼。
華彬就站在屍體旁邊,仰頭仔細端詳着,他面沉如水,神色平靜,彷彿不是在看一句可怖的屍體,而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似得,連旁邊的職業法醫都看得一陣發毛。
華彬見過的屍體成千上萬,比着悽慘的比比皆是,這有算的了什麼,而且,這具屍體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現場證據。
不多時,分散各路的警員回來了,大量的信息開始彙總。
而花慕藍則重點詢問那個哭天喊地,傷心欲絕的男人,安慰到他心情平復之後,就在門口對他進行了詢問。
“她叫胡玲,是我的女朋友,今年二十七歲,在一家美容院工作。”男人說道:“我叫李成,就在對面商場工作,是那裡的保安隊長。我們在一起交往三年多了,最近是有些小爭吵,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
男人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
看着如此癡情悲痛的男人,作爲女人的花慕藍也不忍心追問,先讓他發泄自己悲傷的情緒,她隨後問旁邊的警員。
一人彙報到:“死者叫胡玲,是兩個小時前入住這裡的,前臺有明確的信息登記。”
另一個警員拿着手機,上面播放着一段監控錄像,道:“這是老闆娘提供的當時的監控錄像,拍攝的位置就是旅店前臺,可以看到死者是一個人來的。”
有錄像,華彬也走了過來,果然看到女死者一個人在前臺登記,手裡拎着一個女士小包,登記之後走上樓,大約等了一分鐘,沒有異常,畫面就結束了。
“畫面怎麼這麼短?”華彬突然說道。
那警員一愣,道:“後面的視頻與死者無關了,我就沒有拷貝。”
華彬橫了他一眼,一個可怕的氣勢爆發了,此時他彷彿回到了自己的作戰室,又變成了那個指揮數千人衝鋒陷陣的偵察營長,他不允許手下任何一個偵察兵出現偵查紕漏,任何微小的漏洞都有可能影響整個戰局。
華彬冷聲道:“不對,女死者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
衆人大驚,視頻已經顯示的很清楚了,分明就是一個人,他爲什麼如此肯定呢?不過礙於花慕藍的面子,警員們沒有發作。
而華彬既然敢說當然有證據支撐,他指了指房間角落裡那些大包小裹,很顯然是不久前逛街剛買的:“看看這些東西,再看看死者登記時的畫面。”
那警員一怔,立刻重放錄像,果然,女死者當時進門只帶着隨身的包包,並沒有拿這些東西,那這些東西又是怎麼出現在這個房間的。
花慕藍瞪了那警員一眼道:“再去調取詳細的錄像,女死者很可能有同伴,在她登記之前或者之後進來的。”
那警員擦了擦額頭冷汗,立刻跑了下去。
這時,那個叫李成的死者男友也恢復了平靜,只是看着屍體默默的垂淚,花慕藍繼續問道:“你剛纔說,你們之間最近有些小爭吵,爲什麼?”
李成聞言顯得有些尷尬,但還是支支吾吾的說道:“最近她對我有些誤會,我和商場一個女同事關係很好,經常會一起聊聊天,吃吃飯,可小玲卻覺得我們之間有曖昧,最近經常藉此來和我吵架,可我們真是清清白白的。”
男人無奈的說,神色很平靜。
花慕藍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說,女死者懷疑你有外遇,但你從未承認過,最近經常吵架。”
李成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具體有沒有外遇始終沒明說。
就在這時,負責去拷貝監控錄像的警員回來了,而且直奔華彬而來,還有些害怕他的樣子。
這次的錄像就比較全面了,女死者進門,登記,在她上樓後不久,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手裡拎着大包小裹,只不過這個男人帶着棒球帽,又沒有在前臺停留直接上樓去了,所以監控攝像頭並沒有拍下他的樣子。
只能看出這個男人身材偏瘦,中等個頭,左手腕帶着一隻比較昂貴的手錶。
花慕藍看了視頻之後,吃驚道:“女死者果然不是一個人來的,這個男人手裡拿的東西與現場遺留的東西很相符,這傢伙很可能就是兇手。”
那小警員瞥了一眼華彬,道:“花隊長再仔細看看。”
花慕藍不解,就在這時,像個不到兩分鐘,那男人又出現在畫面中,急匆匆的朝門外走去,在開門的時候,還隨手把一個小東西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中。
花慕藍詫異的皺緊了眉頭,那警員說道:“我調查了詳細錄像,甚至還有外面其他店鋪的監控,可以證明,這個男人只進入旅店不超過兩分鐘就走了,沒有再回來過,不過我已經把影像傳回總部去做對比了,很快就會確認身份。”
花慕藍點點頭,自語道:“這麼快就走了,兩分鐘絕不足夠將一個成年人殺害,並且佈置成這樣的現場。而且拎着東西,來匆匆去匆匆,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送貨的。”
隨後他又看向了李成,道:“你們交往了三年多,感情穩定,但最近你和一個女同事關係曖昧,引發了女死者的不滿,經常爭吵,再結合現場的情況來看,女死者很可能是自殺!”
“呵呵……”花慕藍用近乎結案陳詞的方式說着,話音未落,身邊傳來了一個人的冷笑聲。
她頓時沒好氣的轉過頭,看華彬那似笑非笑的臉,讓人忍不住想揍他,而且‘呵呵’是讓人最討厭的詞彙,其中蘊含着冷笑,不屑,嘲諷,敷衍等多重含義。、
“你笑什麼?”花慕藍沒好氣的說。
華彬冷哼一聲,道:“沒什麼,只是笑花隊長你觀察透徹,洞察力強,分析準確,只是我還有幾個疑點,請花隊長幫忙解釋一下。”
畢竟人家是重案一隊的隊長,這麼多手下在場,華彬說什麼也要給她留面子,還要藉此幫助她樹立威信,還升官發財啊。
花慕藍疑惑的看着他,而此時,華彬不動聲色的開始全面接受整個案件。
華彬在衆目睽睽之下走進房間,直接來到屍體旁,毫不避諱的拿起屍體早已冰冷慘白的手,放在鼻端嗅了嗅。
人們看着頓時一陣惡寒,連法醫都有種要吐的衝動,這未免也太變*態了吧?
華彬渾不在意他們的目光,一臉凝重的說:“花隊長,你看着指甲漂亮嗎?只是指甲油味道太大了,會不會有毒啊?”
花慕藍橫他一眼,道:“剛做的指甲指甲油味道當然大了,你不吃它就沒毒。”
華彬無奈的笑了,小妞還和自己賭上氣了,不過這話說話,花慕藍有些明白了。
“等等。”她吃驚的說,然後跑過來,也聞了聞死者的手,關於化妝方面,沒有人比她更有發言權了,富貴人家的化妝教導員:“這果然是剛剛做的美甲,可一個剛做了美甲的人會自殺嗎?”
華彬欣慰的點點頭,小妞還沒傻透腔。
隨後華彬又來到一旁,鑑證人員已經把死者的那些大包小裹都打開了,其中有兩款內衣,一個皮包,還有一條連衣裙,和一雙皮鞋。
華彬不懂,但花慕藍清楚,她忍不住低聲道:“這些都是名牌啊,全買下來最少四五千塊。”
華彬等的就是這句,他問門口不知所措的李成,道:“李先生,你剛纔說,你是商場保安隊長,死者是美容店的美容師,如此看來,你們的收入不菲呀!?”
李成尷尬的撓頭,道:“保安的收入能有多高啊,不過她做美容,顧客都是一些貴婦,提成小費還是有一些的。”
華彬笑笑沒有說話,除此之外,牀上還擺放着死者隨身的物品,有鑰匙,化妝品,錢包和手機。
可以說都是名牌,手機是當下最世上的腎六。
而就在這時,李成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頓時有些緊張的拿出手機,用的是也死者同款手機,從外觀上看起來一模一樣,而他緊張兮兮的接通電話,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只聽他模棱兩可,含含糊糊的說:“去不了,出事兒了,再聯繫吧!”
他的回答太奇怪了,根本不符合正常人的對話,少了最重要的部分,那就是主語,你我他,誰去不了,誰出事兒了,誰跟誰再聯繫?這些都沒有表達清楚。
看着他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華彬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