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銳!而且他是失蹤了。”羅晉文答道,“這事也算不得奇怪了,這沈銳野性難馴,殺人那是家常便飯了,估計都沒感覺,但是這真的闖了大禍了……”
羅晉文本是要具體解釋一下這只是沈銳一人的注意,但是季遠清怎麼也不聽了,道:“混賬東西。行了,你別說了,先給我去找人,別的我不想聽,找不到!宋楚揚就危險了,既然是他自作主張,就自己去承擔,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羅晉文分明已經感覺到了,這事做得,根本就不像師父的風格,很明顯,他也沒有了十足的自信能保住宋楚揚。
於是有些疑惑地看了季遠清一眼,
季遠清難得地一臉無奈,道:“這事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社會性太強,牽涉到官方層面太多,我們就是再能耐,現在還不能跟公家的人抗衡你知道嗎。行了這事人界有理有據,我們除了找到沈銳讓他承擔責任別無他法,不然,宋楚揚就只有死路一條,那可是他的人。”
羅晉文嘆了一口氣,他哪裡不明白呢。師父要是有辦法,就不會這麼說了,他也是盡力了,再說了,這件事的利害關係,他自己心裡也是清楚的,沈銳真的闖禍了。
這二人必須捨去一個,季遠清自然是要保宋楚揚了。
所以一切都看自己能不能找到沈銳。再者就是圖就自己出來承認是自己一個人的主意,跟他也沒關係,不然,官方大動,天王老子來了宋楚揚都得死。
他們即便是比現在再能耐上一百倍,都絕對不可能跟管家抗衡,再說了,季遠清本就不喜歡跟官家打交道的。
只是,這事確實是難辦,誰的命不是命,宋楚揚是,沈銳也是,即便到時候沈銳肯,宋楚揚也未必肯啊,畢竟是跟他共患難的哥們,要不然,沈銳也不會爲宋楚揚去做這件事情了,他們的感情那瞌睡經過了千錘百煉的,羅晉文覺得,他們是斷斷不會用對方的命來換取自己一條活路的。
“行了,你先去找吧,你那都是後話,要知道,人可不僅僅是爲自己而活的,他宋楚揚死了不要緊,他身上揹負着楚揚的多少擔子,他負擔得起?回來再說,他要是真的決定自己死,那也沒事,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而現在,他沒得選擇,走投無路了,性質能一樣嗎?”季遠清振振有詞地道。
老太爺說話還真是絕情,但是誰都知道這就是生氣,要是宋楚揚真的這麼做了,老頭子就是拉也要把他拉回來,說什麼沒關係,若是真沒有關係,他就不會趟這趟渾水了,羅晉文知道老
爺子的脾氣,於是便再不說話。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季遠清急的實在是坐不住了,這事情本來就是根本沒底的事,誰曉得會鬧成什麼樣子,只是他清楚地知道,萬一自己某一步有了疏漏,那就真是完全不能挽回了,爲今之計,就是先打一劑預防針了。
於是季遠清終於下定了決心道:“行了,跟我去一趟吧!”
羅晉文納悶,道:“您要去哪,這還早呢,哪都沒開門啊?”
季遠清急道:“這可不行啊,這事趁還沒,咱們得先想辦法,你說到了大白天,這事真的上了頭條,上面一定得表態,到時候人家吐口唾沫就是個釘,咱們就再也不能挽回局面了,現在去,說不定能說上句什麼有用的。”
看老太爺的樣子,也是下了大決心,羅晉文不敢違拗,連忙收拾好跟着去了。
這會外面還是一片灰濛濛的,短短一個晚上,可謂是世易時移,發生了多少震撼人心的大事,只是大事已經起來,人心卻還未醒。
很多人就在爲醒來之後,大家不至於大受震撼而努力着。儘量將事情壓倒最小。
這樣大的事情,儘管有人在盡力瞞着,但是,紙包不住火,畢竟事態太過嚴重,並非一手之力就能全部遮住的。
要知道,在大清早的時候,這裡可是最熱鬧的,工人上班學生上學,很是繁榮熱鬧的景象,那麼一件大事被傳開,那可就太容易了。
即便是季老那邊知道這事很早,但是,他們不知道達奚氏家族也正在這時候曉得了這件大案子。
達奚偉祺也是被自己的手下吵醒的,說是有重要的情況需要稟報,達奚偉祺隱隱覺得是有什麼事情,但是他淡定慣了,還是洗涮完畢,才叫他們進來陳述了此事。
達奚偉祺已經是鬍子一大把,八九十歲的人了,什麼場面沒見過,對於任何事情,都是那麼淡定泊然,於是輕輕地抿着茶,然後慢慢詢問道:“你們這麼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找我?現在你們說吧,我聽着呢!”
那手下等不及一般,忙道:“老爺,就在昨晚,高氏全死光了,是被人殺的。”
說不震驚是假的,達奚偉祺突然間睜大了眼睛,道:“你說啥?”
“是真的老爺,基本上死絕了,就剩下他們家老太爺跟少爺高於彬了。其他沒有一個活口,是被宋楚揚的手下滅的,名字是沈銳。”那人已經查得很清楚了。
淡定如達奚偉祺,此時也已經是心裡翻江倒海,畢竟是這麼大的事情,畢竟是出在自己的同僚家裡。一大家子人唄悉數殺光確實算不得什麼奇聞,只是,這高氏豪門是什麼所在,一般人是絕對不敢招惹的,今天也能被殺絕?
真的是叫人難以置信啊!
這事的影響力,上個頭條是絕對沒有疑問的,馬上。所有人就會知道,這聲名顯赫的高氏豪門,在一夜之間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達奚偉祺想了一會,道:“到這會兒,走漏了多少風聲了?”
那部下道:“這個不是很清楚,不過那邊剛出事,我們就知道了,應該不會有人比我們知道得更早。”
達奚偉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好了,這事的保密措施一定要做好,萬萬不能隨便說出去,要是一旦傳開,知道多少死多少,我說到做到!”
達奚偉祺一股子霸氣,讓人知
道他絕不是嚇人而已。底下那些部下連忙唯命是從,接着便下去辦事了。
達奚偉祺的心裡可謂是波瀾起伏,他年逾古稀,見過的經歷過的大事實在是不少,可是這樣的事情,還是叫他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太突然了。
正在這時候,有人闖了進了,是達奚博濤無疑,他的臉上也寫滿了不可置信跟震驚之色,比年老的達奚偉祺要嚴重上很多,畢竟,他沒有那麼多閱歷。
只見達奚博濤臉上的表情都不大對了,道:“祖父……那事,您怎麼看?”
達奚偉祺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表示迴應。面孔之上,也是,滿的嚴肅,好似有自己的想法。
“那好,我們可以行動了吧,楚揚,現在是收拾它的好時機!”達奚博濤一張臉上滿滿的都是慾望。
達奚博濤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對啊,這楚揚可太囂張了,他最近正記着楚揚的仇呢,正想着咋去報復,卻沒想到出了這麼一個方便。
之前不能動手,是因爲顧慮實在多,但是現在就完全不同了,這件事情已經足以引起衆怒了。常言道衆怒難犯,現在誰都救不了他們了。
“好了,你行事能不能沉穩些,毛毛躁躁的,怎麼成大事,這才發生了多長時間,你就耐不住性子了,你怎麼知道就不會有什麼大變故,你自己捲了進去,倒是會成爲人家的把柄,你知道不知道!”薑還是老的辣,達奚偉祺一副高深不可測的模樣,他也確實高深不可測。
他再未發表什麼意見,而是爲自己泡上了一杯濃濃的茶,然後慢慢品着,似乎是想從這插裡面的出什麼道來。
老太爺的淡定從容之處,正在於此啊,臨危不亂,什麼時候都不能亂了自己的陣腳。只是,他現在也並沒有一個確定的主意。
達奚博濤也是看出來了老太爺的爲難,於是道:“祖父,我覺得我們現在即便是什麼都不做,這宋楚揚也是難逃此劫了,您還是放心吧,您想想,他犯的這可是死罪,誰都容不下他,咱們炎黃可是法治社會,那法律,可不是用來嚇嚇人的!”
看達奚博濤的樣子,似乎視宋楚揚爲眼中釘肉中刺,一刻都不想留着,最好儘早拔去,自己要舒服很多。
達奚偉祺瞪了他一眼,道:“我說你毛躁。你倒真不肯改了,你也不想想,咱們是什麼人,豈能湊那份熱鬧,可不是影響聲譽?你既然知道會有人出現面管這事,你自己就先穩住,不用你操心的事情,就少管閒事,靜觀其變,你懂不懂?”
達奚博濤自然是不敢違拗老太爺,只得再不敢說話,默默聽着。
達奚偉祺繼續道:“他們家現在可不同往日了,這都是鐵錚錚的事實,人都齊死了,還能復活不成?事情都出去了,就像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來不成?既然都不能,我就想不通你急啥,咱們的法律是吃素的?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你又來操什麼心,白白叫人抓住把柄壞我們門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