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的家宴上,秋天和母親林曼坐在大圓桌的對面,看着父親和奶奶還有三個哥哥姐姐其樂融融的樣子,她只覺得自己和母親在這裡就像多餘的存在,期間好幾次她都打算告辭離開,知女莫若母的林曼一直在桌底下抓着她的手,眼露祈求的神色。 如果不是爲了母親,秋天寧願露宿街頭也不想再踏進這個生活了十多年,卻只留給她痛苦和冷漠的地方。 今天是秋逸天六十五歲生日,四個子女還是和以往一樣每人都爲他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大姐送的是勞力士金錶,二哥送的是一塊半透明狀的翡翠,看秋逸天笑的合不攏嘴的樣子,這塊翡翠只怕價值不菲。 老三秋文成是秋逸天最寵愛的小兒子,平時吃喝玩樂沒少在家裡拿錢,這次他居然送了把保時捷的車鑰匙給父親。 一看小兒子接掌了渝州市的生意後,整個人似乎都成熟穩重了不少,秋逸天老懷大慰,居然主動找他喝了一杯。 “爸,您有高血壓少喝點,我祝您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傻小子,我就等你這句話了,你過年就三十歲了,也該收收心早點給我生個孫子出來抱抱,你瞧你奶奶都快把我耳朵念出老繭來了。” “我現在還是要以事業爲重,結婚的事過兩年再說吧。” “好,爸相信你一定能把咱們秋氏集團發揚光大,幹!” 秋文成洋洋得意端起酒杯,在大哥大姐妒忌的目光注視下將酒一飲而盡。 輪到最小的秋天上去了,林曼連忙在底下偷偷扯了下她的衣角,秋天站起身,從身後抱起一個包裝精美的正方形盒子,裡面裝着個印度小葉紫檀木雕刻的雄鷹,禮物寓意不錯,足足花了她兩萬多塊。 這東西和前面三個哥哥姐姐送的比起來就顯得廉價多了,不過這些錢全是秋天自己掙來的辛苦錢,不像他們可以拿家裡的錢大手大腳的選擇奢侈的禮物。 “爸,祝你生日快樂。” 秋天抱着沉重的禮品盒說道,秋逸天只是瞟了一眼她手裡的盒子,不鹹不淡的說道
“嗯,把東西交給王嫂好了。” 他連拆都懶得去拆開,完全不在乎裡面是什麼東西,秋天眼神一黯,咬着嘴脣剛想把手裡這份她精挑細選出來的禮物交到走過來的王嫂手裡。 這時坐在旁邊的秋文成卻連招呼也不打搶先拿過禮盒,隨意往身前的餐桌上一放,嘴裡調侃道“喲,什麼東西這麼沉啊,聽說秋天你最近唱歌掙了不少,給爸買的禮物肯定挺值錢的吧,打開給我們看看好了。” 說完也不等秋天答應,自己動手拆起了上面的包裝,大哥大姐笑而不語,擺出一副等着看她笑話的架勢。 “哼,幹什麼不好去當個戲子,真是丟我們秋家的臉。”奶奶一向看這對母女不順眼,冷冷拋下一句便讓傭人王嫂推着輪椅送她回房間休息去了。 當着衆人的面被自己親奶奶挖苦諷刺,秋天能做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低垂着頭,微微抖動的肩膀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很快,精美的包裝禮盒就被秋文成粗魯的扯開,當他們看到盒子裡那隻展翅雄鷹時,不約而同露出輕蔑的神色。 “這就是你送給爸的生日禮物?不會是哪個地攤上買的吧?”秋文成一臉戲謔的調侃道。 在場都是識貨的人,看一眼就知道這玩意兒最多不過一兩萬塊,大姐不禁嗤笑了一聲,當律師的姐夫倒是暗中拽了下她,似乎想提醒她注意下場合。 強勢的大姐回頭白了他一眼,嘴裡嚷道“你這麼着急推我幹嘛,是不是也看上這小狐狸精了?你要喜歡就去跟她過唄,老孃還不想伺候你了。” “不是,文倩你這話怎麼說的,秋天她也是你妹妹啊。”姐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倒真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 秋文倩似乎也挺激動,遍佈臉上的痤瘡泛着紅光,她一手給自己扇着風,聲音尖銳的回道“我可沒什麼妹妹,一大一小兩個狐狸精,咱們秋家遲早毀在她們母女倆的手上。” “秋文倩,你怎麼罵我都行,但不許你這樣罵我媽媽!” 秋天到了忍耐的極限,終於忍不住在這場家
庭聚會上爆發了,她大步走上前質問秋文倩,卻被急忙追過來的林曼拽住了手。 “秋天算了,今天是你爸的生日……”她苦苦勸道。 秋天怒視着秋文倩,胸口快速的起伏,秋文倩大剌剌的坐着,冷笑着說“難道我有說錯嗎?你媽主動勾引我爸爸,不就是爲我咱們秋家的家產?還有你,裝什麼清高,有能耐就把這些年用我們家的錢全還回來……” “好了,夠了!” 秋逸天一巴掌拍在桌上,餐盤裡的菜餚汁水都飛濺了出來,他也被大女兒這番話氣的不輕,再怎麼說林曼和秋天也是他老婆和女兒,秋文倩當衆奚落母女倆,不是也讓他的臉面掛不住嗎。 一家之主發起威可不得了,秋文倩悻悻的閉上嘴,兩個弟弟在心中暗叫可惜,他們才巴不得沒腦子的大姐把事鬧的越大越好。 眼看父親年事已高,而且還有嚴重的高血壓心臟病,哪天一覺睡下去說不定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聽父親身邊的律師透露,他自己也感覺到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最近正在律師的幫助下準備擬定份遺書,肯定是關於遺產分割的那些事情。 這個傻大姐如果惹得父親不高興了,到時候或許什麼也分不到。 秋逸天怒氣衝衝手指着秋文倩丈夫的鼻子,怒聲說道“你回去以後好好管管她,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遲早有天要被你們活活給氣死……咳咳……” 還沒說完他便劇烈的咳嗽起來,秋文成擠開正要上前的林曼,第一個來到父親身後,用手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一臉孝順的說道“爸,別爲了這點小事生氣,大姐也是一時衝動,她現在肯定知道錯了,你身體哪裡不舒服?要不我扶你回房休息去吧。” 二哥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秋文成撥了頭籌,扶着父親往臥室走去。 這場晚宴就此不歡而散,秋天留下來陪着母親說了會兒話,等到母親睡下,她才離開這裡回到別墅,這時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整棟別墅里居然連個人影子都沒有,他們都去哪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