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
在遠離了西區之後,寧毅揮手,讓司機下車:“後備箱打開!”
那司機的臉又白了,乾笑道:“你打暈我裝進去就得了,沒必要非得殺我,其實,我比你更恨宮本組!”
很少有人不怕死,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也無論是好警察還是壞警察。
聽了他的話,寧毅咧嘴一笑,那傢伙便也跟着笑,然後被一掌劈中了脖子,兩眼一翻便倒進了後備箱裡。
從一開始寧毅就沒有打算殺他,但也不想放任他亂跑,畢竟他可不敢保證這傢伙就一定不會四處亂跑亂叫,到時候來個千兒八百人,將自己堵在櫻木會社裡,變成風箱裡的老鼠。
將後備箱鎖上,寧毅這才施施然的走進了不遠處的小店裡買了一些東西,墨水畫筆之類,還有面包和飲料,他的每一步,都走的雲淡風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走一步,腳筋中的鋼針都在向着反方向撕扯,疼的錐心,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夠保持很大程度上的清醒。
而且,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被自己牢牢壓制在體內的S2致暈的效果,一點都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減的跡象,反而像是被壓制了很久的洪荒猛獸,一旦爆發出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人是鐵飯是鋼,雖然他的體質異於常人,但一天多沒吃飯,加上即將便要開始一場惡戰,他覺得,自己還是吃些東西墊墊肚子比較好一點。
時間還早,寧毅不急,在車內吃完喝完,這纔開着警車來到了櫻木會社。
櫻木會社聽名字很秀氣,其實也是一棟大樓二十多層高,四周都是高高的圍牆,常年四季都是鐵將軍把門,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今夜還好,雖然會社裡燈火通明,但人跡實在有些稀少,因爲絕大多數成員都去了西區,幫忙尋找寧毅的蹤跡去了。
開着車繞着櫻木會社轉了一圈,寧毅纔將警車遠遠的停下,然後拿出畫筆油彩,先爲自己畫了個妝,幾分鐘之後,他便從一個英武中帶着幾分粉嫩氣質的帥哥,變成了一個臉膛紫紅像是太陽曬過度了的巡街軍警,眉毛又粗又濃,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面目來。
然後,他下來了車整整制服,拎着喝完的空飲料瓶敲響了櫻木會社那緊閉的大鐵門。
“警官,還不到發福利的時候,着什麼急啊?”
門開了一條縫,一名黑西裝男子神色不善的望着他,滿臉譏諷的道,那語氣,簡直跟主人對待要飯的差不多。
“哥們今天剛來,想拿點錢吃宵夜,怎麼了?”
寧毅兩眼一翻,胳膊一擡便架住了那隨時都可能關上的鐵門,分明就是一個底層混久了的老警油子的模樣。
“怎麼回事?”
步話機裡傳來了會社總監控室的聲音,聲音裡透着濃濃的不滿。
“一個老警油子,又想來要好處!”
那黑西裝沒好氣的答道:“都說好了沒有特殊情況一星期給一次,這幫喂不飽的東西,隔三差五的就來打秋風!”
很顯然,這些傢伙
可沒少遇到這些情況。
寧毅心頭暗笑,心說天下烏鴉還真是一般黑,無論華夏還是這日落帝國,但凡你有什麼屁股不乾淨,那警察抓住了小辮子,那絕對是不會放過的,能訛就訛能敲就敲,誰讓你底子不清楚呢。
“媽的!”
步話機裡傳來了毫不客氣的怒罵聲,然後咬牙切齒的道:“給他錢,讓他快點滾,今天是非常時期,先忍一忍!”
那黑西裝聞言憤憤的罵了一句,從兜裡扯出幾張鈔票向着寧毅面前一摔,罵道:“滾,以後別讓我在大街上碰到你!”
通常這種情況之下,懂分寸的傢伙都會拿了錢閃人,該喝酒的喝酒該去找姑娘的去找姑娘,但今天不同,因爲寧毅是專門來找麻煩的,只見他看也不看那幾張地上的鈔票,冷笑道:“你們當警察是什麼?要飯的嗎?就這點錢就想打發老子?”
“你給臉不要臉是吧?”
那黑西裝大怒,低吼道:“識相的,乖乖的給我拿了錢滾,這裡是宮本組的地盤,別以爲你穿了這身皮就能夠護的住你!”
“你敢威脅我?”
寧毅大怒,一把便拔槍在手頂住了那人的腦門,低吼道:“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一槍崩了你,然後說你襲警?我知道總部裡有你們的人,但我不知道你死了,你們的那些人是要保我讓你們閉嘴呢還是要殺了我給你報仇?”
那黑西裝的臉頓時白了,剛剛氣焰囂張至極的他,在槍口下頓時變了臉,乾笑道:“兄弟,有話好說,小心走火啊……”
他很清楚,現在日落帝國因爲黑幫勢力的日益猖獗,民衆牴觸心理極大,一旦發生黑幫和警方的衝突,民衆都會幾乎不問青紅皁白的支持警方,如果自己真被這警察一槍打死了,這警察最多降職調區,而自己,除了幫會黑自己家裡一點安家費之外,就再也沒別的了。
事實證明,槍在誰手裡,誰說話的聲音就大。
“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他走嗎?”步話機裡的人明顯看到了這邊的情況,語氣中充滿了難掩的怒氣。
“這兄弟……嫌少啊!”
那黑西裝被槍頂着腦袋,再加上寧毅那殺氣騰騰的眼神,此刻已經嚇的快要哭了。
寧毅一把扯過步話機,冷聲道:“別說兄弟不上道,是你們小弟當老子要飯的,今天,不給老子拿十萬塊彌補我的精神損失,老子就在他的腦袋上開出個窟窿來,我倒要看看,我們日落帝國,究竟是你們宮本組說了算,還是我們警方說了算!”
步話機裡傳來了陣陣磨牙聲,過了半晌那聲音才道:“好啊,十萬是吧,帶他進來拿!”
“這還差不多!”
寧毅的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哈哈大笑着收了槍,手裡還拿着那喝空了的飲料瓶重重的敲了那黑西裝的腦袋一下罵道:“真是蠢驢變的,難怪那位先生做領導你只能做看門狗,還不快給老子帶路?”
“這邊請!”
那黑西裝恨恨的說了一聲,然後掉頭便在前頭引路,心裡嘿嘿冷笑道,媽的,進了這
門,你就別想出去了,在大路邊上不敢跟你發生衝突是因爲怕隔牆有眼,進了這裡,你就等着死吧,蠢貨!
監控室內,臉色鐵青的男子關了這邊的步話機聯絡,拿起內部電話對對面的人下令道:“一個不識好歹的臭條子,去給我擺平他,弄的乾淨點!”
那黑西裝在前頭帶路,領着寧毅進了地下室,眼角不住的望着寧毅冷笑,可寧毅絲毫沒有覺得危險來臨的情況一邊饒有興致的東張西望,一邊道:“怎麼越走越往下了?難不成你們的財務室在地下?”
“地下好呀,這種事,被人看到總不好!”那黑西裝陰陽怪氣的說道。
“那倒是……”
寧毅連連點頭,似乎是在說,自己收黑錢的事實,被人看到不好。
白癡!
黑西裝嘿嘿冷笑,心中暗罵死到臨頭還想着錢,真特麼不死都沒用了!
出了幾個電梯,便來到了車庫,七八名冷笑着的漢子冷冷的看着寧毅,目光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
“就這裡?”
寧毅四下望望,手中無聊一般的晃悠着那空瓶子,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的來臨,他的眼神只看到了牆角的一個房間,那上面寫着配電室幾個字,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裡好啊,連監控都沒有,我們平常有什麼緊要的事情,可都在這裡辦!”
那幾名漢子嘿嘿獰笑了起來,一邊打開西裝,露出了腰間的槍柄補充到:“就算死了人,都沒人知道!”
“以爲只有你有槍是嗎?”
黑西裝這時囂張至極的狂笑了起來,一邊罵着一邊從牆角里抽出了一根鐵質的棒球棍來,在手裡拍的啪啪做響,獰笑道:“別說我沒給你機會,現在只要你跪下來給老子磕幾個頭叫聲爺爺,老子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要不然,老子要讓你後悔生到這個世上!”
他死死的盯着寧毅臉,他最喜歡的,就是看着人因爲死亡的來臨而變的極度驚恐的模樣,可他發現,眼前的這傢伙居然也在笑,而且居然笑的很開心。
原本跟着哈哈大笑的其餘幾個漢子也有點笑不出來了,因爲他們都發現,這警察,似乎一點也不怕!
沒有人真的不怕死,除非,他有把握,將想殺死他的所有人,都殺光!
“笑啊,怎麼不笑了?”
寧毅咧嘴微笑,雪白的牙齒在昏暗的燈光中閃耀着冷光,他看着那幾人,指了指黑西裝道:“聽到他說的話了嗎?只要你們肯跪下來給我磕幾個響頭叫幾聲爺爺,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們一個痛快!”
“至於你……”
他的聲音驟冷,寒聲道:“你就算跪下來磕頭叫爺爺都沒用,我不會殺你,但我一定要你的下半輩子,活着,比死了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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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刺耳的怪叫聲不知道由誰發出,那七八名漢子開始齊齊怪叫,伸手拔槍,那黑西裝男子更是嚎叫着,揮舞着棒球棍,狠狠的砸向了寧毅的腦袋。
他們終於意識到了危險,但,終歸太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