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沒想起來……”
那捱了一記膝撞的警察也是一臉懊惱,鬱悶的嘟囔道:“捱揍的又不是你一個,我也被揍的不輕!”
“你特麼自找的,老子是被你害的!”二人差點就吵了起來。
邊吵,二人邊將暈倒的警察弄醒,將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這三個傢伙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對告訴寧毅今晚康婷的所在進行表決,一旦出了岔子,也好一起扛。
畢竟,這種事,抱團取暖纔是王道,法不責衆嘛。
結果自然沒有異議,最後三人一致決定將地址告訴寧毅,然後還自告奮勇的要送他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寧毅婉拒了他們的好意,然後道:“你們脫一套警服給我,這樣我比較容易混進去,你們這邊繼續進行警戒,堅守好你們自己的崗位……如果力有不逮,別逞強,命只有一條,活下去纔是硬道理!”
“那麼多兄弟都死了,如果不能給他們報仇,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幾名警察一說到這話,連眼都紅了,聲音裡也滿是兔死狐悲的悲嗆:“二十幾個啊,被特麼的打成了篩子……”
說到最後,幾人雙眼垂淚,泣不成聲。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的血白流的!”
邊說邊穿好了警服,寧毅摘掉了面紗,臉上的潰爛只剩下了淺淺的一層,他掏出貼身攜帶的易容工具進行粗略的掩蓋,在晚上的燈光下,勉強看不出破綻。
在寧毅換衣服的時候,幾名警察都看到了寧毅那密佈全身的數百處大大小小的潰爛,紛紛感到一陣陣的頭皮發麻,渾身一陣陣的發毛,心說這傢伙渾身都爛成了這樣,居然還這麼猛,不知道是不是人來的。
是人都知道,哪怕是指頭大小的一個瘡,都會讓人渾身難受,更別說全身上下幾百處了,他們懷疑要是這樣的潰爛出現在自己身上,會不會難受的拿槍自己轟了自己的腦袋。
要是他們看到幾個月以前寧毅身上那些現在淺淺的潰爛,當初都快爛到骨頭時的恐怖場面,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吐出來。
“你這是怎麼搞的?”
“你不難受嗎?”
幾名警察關切而又八卦的問,看着寧毅的眼神充滿了同情之色,要是說先前他們還對寧毅自己人的身份有些遲疑的話,現在已經百分百相信他是自己人了。
寧毅沒有搭理他們,他沒有爲自己歌功頌德的習慣,更何況,自己這身傷的來歷,並不適合太多人知道。
“這個給你!”
等寧毅僞裝完畢,一名警察遞過來自己的配槍,其餘二人也將備用子彈集中起來交給他,道:“如果那些人來,多替我們殺幾個混蛋!”
“我不需要這些!”
寧毅笑笑,他原本帶着的手槍,早就在被無人機追趕的時候不知道掉到了哪裡,不過他也不在乎,對他來說,有沒有槍,影響不大。
“那倒是……
”
三名警察便不多言,將槍和子彈收了起來,一邊悻悻的道:“你的拳頭,可比槍狠多了……”
寧毅上車,駕駛警車便向着天理市拘留所的方向疾馳而去。
蔡凱樂並沒有將今晚的戰場設置在警察總部,而是放在了天理市唯一的拘留所,和警局四通八達的大樓相比,拘留所只有一個出人口,而且高強電網,要容易防禦的多。
對這樣的安排,寧毅忍不住爲這傢伙點了個贊,心說不愧是當了警察總長的人,多少還算是有點腦子。
十幾分鍾之後,寧毅便到了拘留所附近的街道,發現從兩條街道外就已經開始有人駐防了,三五成羣的警察在來回巡視,數十輛警察組成了數道鋼鐵防線,以免有人直接對拘留所發起衝擊。
“通行密碼!”
剛剛接近,便有四五名警察過來示意停車,神情嚴肅的問道,他們的手都放在槍柄上,明顯時刻都繃緊了神經。
大家都清楚,敵人既然能出動無人機,假扮成警察也就不難,而這些警察兩三百號人來自不同的分局,不可能全部認識,所以專門設置了同行密碼,應對每個人的警號,一旦回答錯誤,就可以肯定是敵人。
寧毅報上了自己這身制服的警察的警號和通行密碼,順利的通過了路障,然後下車,進入了拘留所的內部。
在拘留所深處的一個房間內,蔡凱樂坐在監控之前,觀察着周圍街道以及拘留所內部的情況,一旦發現可疑,立即派人前去查探,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已經變的越來越緊張。
在他的身後,是一間被粗粗的鐵欄杆封死的拘留室,康婷正坐在其中的一張由水泥磚塊砌成的一尺多寬的水泥臺上發呆,水泥臺上放了乾淨的被褥,很顯然是爲她特意準備的,一般進拘留室的人,可不會有這種待遇。
“你最好睡一會兒,待會兒萬一打起來,就算你想睡,都睡不着了!”蔡凱樂回頭,對着發呆的康婷道。
康婷看了他一眼,抽泣着道:“睡覺忙什麼?或許等會兒我就死了,到時候想睡多久,都可以!”
“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蔡凱樂指了指那數十個監控畫面,看上去信心十足的道:“這裡現在有兩百多個全副武裝的警察,他們要殺你,除非將我們全部殺光!”
“人多又怎麼樣?要是再來兩架無人機,人再多,也只能是給人當活靶子打的份……”
康婷明顯對下午無人機的威力印象深刻,哀聲道:“那麼多人,因我而死,或許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災星,走到哪裡,哪裡就死人……如果我死了,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我下午只是氣急了,隨口說說而已……”
蔡凱樂有些汗顏,畢竟康婷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姑娘,現在想想,他覺得自己說的話實在太傷人了一些。
畢竟就像康婷說的,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說起來,她纔是最大的受害者,自己遷怒於她,
根本沒有任何道理。
康婷的思路卻已經轉到了別的方面,眼圈紅紅的道:“寧先生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一想到寧毅,她便又想起他抱着自己在彈雨裡狂奔的場面,想起他在子彈橫飛中,不顧一切的將自己撲倒,用身體爲自己支起一道屏障的畫面,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懷緬。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最終能夠活下來,將來會不會有一個男人,會爲了自己不顧一切,會不會爲了自己而拼命?
直到現在,蔡凱樂依舊沒有任何寧毅的音訊,但他絲毫不懷疑他還活着,他很肯定,在萬炮齊發,連方圓幾公里的島嶼都能夠炸平的險境中都能夠順利逃生的人,絕不會被一架無人機擺平。
可一想到這傢伙沒死,卻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他就又是一肚子的氣,咬牙切齒的罵道:“這個混蛋,自己搞出一大堆爛攤子,自己特麼的現在卻不出現,讓老子給你擦屁股,總有一天非得被你丫給禍害死不可!”
這一刻,蔡凱樂是無比的希望寧毅能夠在自己身邊,只要他在自己身邊,他覺得自己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一個能在戒備森嚴白樓內將數百名高手攪成一鍋粥的傢伙,一個能帶着拖油瓶般的秦明,在麒麟島的地下工事內和近百訓練有素的傭兵纏鬥,最後將之全殲的傢伙,應對目前的場面,他覺得絕對會是毛毛雨。
而此刻,寧毅正在拘留所內穿行,拘留所內房間數百,要不動聲色找出蔡蔡凱樂的所在絕非易事,他本想找個機會打暈一名警察然後問出蔡凱樂的下落,卻又怕驚動內鬼,而且這裡幾乎沒有獨行的警察,想要找到這樣的機會,也是很難。
他對這個內鬼的身份,非常非常的感興趣,甚至有些懷疑,這個內鬼,會不會就是蔡凱樂!
重重跡象表明,蔡凱樂是內鬼的嫌疑最大,這也是寧毅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找到蔡凱樂的原因所在。
無論在什麼情況之下,做了壞事的人都不會承認是自己做的,這種時候只有兩種方式最容易得到真實的答案。
第一種是和對方耗,並採用特別的技巧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讓對方崩潰自動承認。
不過這種方式需要大量的時間,而寧毅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所以他只能採取第二種,那就是嚴刑逼供!
在數百警察之中,對警察總長進行嚴刑逼供,肯定不現實,所以他需要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蔡凱樂身邊,將之一舉拿下。
剩下的逼供,就不成問題了,寧毅相信,蔡凱樂要是落在了自己手裡,他有把握讓對方在幾分鐘之內,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要在數百間房中,找出蔡凱樂的所在,而又不驚動別的警察,還不可能一間一間的去查看,很難,但並不是就完全無法做到。
寧毅是一個經歷了七年特勤大隊最嚴格訓練的特勤隊員,他最擅長的,就是從細微的蛛絲馬跡中,發現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