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人縱火?

轉天清晨,吳曉菲率先醒來,她緩緩睜開眼睛,瞧見李漁緊閉雙目近在咫尺的俊臉,剛要發出尖叫,突然找回記憶。噢對,愛麗絲火災所有隊員和教練隊醫,都來到喜樂萊酒店入住,而她和李漁共同使用一個臥室一張牀,完美演繹所謂的共享用牀。

梳理完畢,吳曉菲終於注意到自己像個八爪魚一樣,摟着李漁的腰背,腿還直接搭在人家身上。

啊!!這回吳曉菲想尖叫了!

吳曉菲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躡手躡腳的抽回胳膊,輕聲下牀。

隨着吳曉菲的醒來,總統套房裡的衆人也逐漸睜開眼,頓時熱鬧異常。衆人喧鬧着結伴下樓吃早餐,唯獨李漁將被褥拉高矇住腦袋繼續睡覺。昨晚他害怕弄醒吳醫生,始終僵直着身體,大氣都不敢出,迷迷糊糊到天亮時才睡着。

早上10點,李漁踩着最後一秒走進健身房,神情憔悴。

王教練看看手腕的黑色錶盤,鼻子發出冷哼,對着李漁說道:“你還挺會卡點。”

吳曉菲越過身旁的肖隊醫側目望去,見李漁雖頭髮凌亂卻步履穩健,不由得放下心來。她也不知道整天莫名其妙的瞎擔心個什麼,似乎只要是跟李漁有關係的事或人,她都會留意。想到這裡,吳曉菲掃過全場的每一個人,發現他們各懷心思。蘇拉低頭眉頭緊鎖,呃,昨晚醉酒斷片了,她只記得自己想揍李漁一頓。高俊熙像往常一樣神情冷峻,擺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張天霖與高俊熙正好相反,沒做好表情管理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盤算着一會兒找機會刺探昨晚的實情。李靖抿抿嘴,盡顯無奈,他已經連續打過電話催促李漁快點起牀。只剩下王陽一臉懵懂,李漁居然遲到?可真少見。

李漁按照平日裡的順序站好,抹抹臉,連忙低頭道歉。好在認錯及時態度端正,王教練也不追究。

清清嗓子,王教練掃視衆選手緩緩說道:“既然我們要在這裡駐紮幾天,訓練自然不能荒廢。你們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作爲職業運動員,尤其是單板滑雪此項運動,對選手的身體素質和爆發力平衡力要求極高。沒有枯燥艱苦的訓練來打好基礎,哪裡有高空翻轉的驚豔?自我到愛麗絲任教,你們的進步和成績有目共睹,這都是拼命訓練的結果!”

王教練講話聲音不知不覺提高了八度,圍繞在健身房的上空迴盪,衆人知道他們的教練又激動了。只要談到愛麗絲近期的成績,王教練就會流露難以掩飾的得意。

打完雞血,王教練揹着手佈置任務:“這裡健身房算條件良好,基本上可以滿足你們的訓練需求。首先李漁,張天霖,蘇拉,王陽,李靖,你們五人要在跑步機完五公里長跑熱身,接下來要完成四十組硬拉臥推和深蹲,就按照平日的公斤級別來。另外,既然沒有蹦牀,這裡無法訓練空翻,我昨晚考慮過了,空翻訓練改爲在游泳池進行。俊熙的膝蓋不知道恢復情況如何,請肖隊醫和吳醫生重點關注。”

佈置好任務,王教練吹響手中的哨子,尖銳的哨聲提醒衆人今日份的體能鍛鍊正式開始。可惜哨聲剛落,不待衆人有所行動,嚴部長的到來立刻打破了王教練的安排。

“等一下!”嚴部長推開健身房的拱形木門,朝着衆人喊道。

李漁最先反應過來,上前圍住嚴部長詢問火災的處理情況,嚴部長示意稍安勿躁,他親自趕到喜樂萊酒店就是爲了火災的事而來。

將衆人召集到酒店二層的商務會議室,嚴部長居中而坐,掃視衆人的眼神中透着少見的犀利。

“消防部調查小組已經解析出宿舍樓起火的原因,是屬於人爲縱火。”嚴部長開口拋出驚雷。

“啊?人爲縱火!誰幹的,缺德。故意縱火是違法犯罪吧?會不會是有人搞破壞....”聽到嚴部長的話,衆人交頭接耳議論不停。

嚴部長有意無意的用眼角餘光掃過王教練和張天霖的方向,張天霖正跟身旁的王陽竊竊私語,沒注意嚴部長的眼光。可是這一切被王教練洞悉,不管是嚴部長的懷疑眼神,還是隨意打亂訓練計劃的行爲,都讓他氣憤不已,深感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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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纔是主教練!?可惜王教練內心不愉,也只能忍着。

“部長,那查到是誰幹的了嗎?”李漁抓住重點,揚聲詢問。

“還沒,不過警察的技術部門分析了火災前後的監控器視頻,發現監控被故意動過手腳,火災之前的一小時監控失靈停止錄影。火災結束後,監控又自動恢復正常。排查監控器的故障

原因,警察懷疑是有人侵入監控系統,掐斷監控畫面藉機縱火。”

“天啊!有人想害死我們?”蘇拉的驚呼,說出所有人的心聲。

“大家不要慌,警方已經介入,相信很快就能抓到縱火犯。對了,大家今晚不用住酒店了,白天我會派人收拾好,晚上你們就回俱樂部。”

嚴部長停頓片刻,等待衆人的議論聲漸小,又拋出一顆炸彈。

“今天的訓練取消,你們就呆在會議室哪裡都不要去,一會兒警察找你們挨個談話。另外,黑金科技的記者下午也會過來採訪。”

衆人聽到警察要來問話,面面相覷,這什麼意思?把他們當嫌疑犯?

看到王教練黑臉,嚴部長能理解所有人不高興的心情,將聲音調的柔和安撫情緒:“就連我都要被詢問,這是流程,委屈大家了。等調查結束,我一定親自賠禮道歉。至於黑金科技的媒體,上次採訪過高俊熙和李漁,他們控制引導輿論的手法很高明,這次愛麗絲突發火災,已經有人散播輿論污衊愛麗絲走背字,黴運連連。所以大家務必配合黑金記者的採訪,認真回答問題,統一口徑不要出現紕漏。”

既然嚴部長都如此說了,大家也不好再嘰嘰歪歪,紛紛安靜下來等着警察和記者輪番找上門。

大約等了一個小時,衆人百無聊賴,兩名民警首先登場。嚴部長起身握手歡迎,來人還是那一老一少的搭檔,師傅慄民警和徒弟魏濤。

慄民警見所有人員都在場,臉上露出職業笑容,不停地點頭稱讚:“嚴部長管理有方啊,你們愛麗絲的隊員也是素質出衆,碰到這種事沒人驚慌,辦事井井有條。”

爲了防止發生串謀,慄民警將衆人排號整理出順序,逐個密談,試圖通過詢問找到突破口。

慄民警和徒弟魏濤配合,很快將愛麗絲衆人的當前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隊員和教練醫生衆人基本上排除了嫌疑,唯獨高俊熙在火災發生當天早上天還沒亮就出門了。高俊熙自然將自己被李漁粉絲騷擾辱罵的私信展示給警察,解釋因爲太生氣而睡不着,乾脆等天快亮外出透氣。可關鍵是,高俊熙卻沒有人證。火災發生前的一個小時監控失靈,正好和高俊熙的外出時間巧合,而監控壞了,高俊熙到底去了哪裡,監控器裡沒有記錄,也沒有人能證明。

高俊熙成爲縱火嫌疑人,可又無法確認動機以及缺乏直接證據,慄民警不好隨意抓人。帶着衆人的回答和疑惑,慄民警和魏濤離開喜樂萊酒店。

警察的出現驚擾到了酒店客人,看着周圍人投來八卦的眼神,嚴部長實在受不了,戴上帽子抵擋,順便遮蓋身份。如果說此前愛麗絲李漁和高俊熙的內部爭鬥,僅僅算花邊新聞無傷大雅,本次的縱火案涉及到了刑事領域,可大可小。幸而火災無人傷亡,也沒有損失太多財物,但警局的意思是鑑於社會層面的影響和公共安全法條規定,他們要查清嫌犯,給予處罰以示懲戒。換句話說,走到這一步,愛麗絲對這件事也失去了控制。

然而嚴部長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弄到最後高俊熙成了嫌疑犯。眼看高俊熙就要拍攝廣告,如果鬧出違法犯罪的傳聞,頓伯的法務部絕對不會沉默。按照合同規定,代言人出現違法亂紀的行爲屬於嚴重違約,愛麗絲需要以十倍代言費作爲違約金賠償頓伯的損失。百萬代言費,乘以十倍就是千萬違約金。

想想都頭皮發麻,好好的代言變成不定時炸彈。

“俊熙,廣告拍攝我幫你申請了延期,頓伯得到消息知道愛麗絲出了火災,我就跟哈利貝恩協商,他理解咱們的處境,同意推遲。”嚴部長將高俊熙單獨叫到酒店走廊,輕聲說道。

高俊熙低下頭看不到表情,片刻他重新擡起頭,顯然已經整理好情緒。嚴部長見狀繼續說道:“火災的事我會盡最大努力處理好,高層也已經跟警局和消防部門做了溝通,此事絕對不會張揚。另外,你也不要多想,我們都相信你的人品。不管到什麼時候,愛麗絲都會保護自己的選手,站在你身後。”

高俊熙聞言點點頭,“嗯,部長放心,我明白。”

又叮囑了幾句高俊熙,嚴部長離開喜樂萊酒店,驅車返回愛麗絲俱樂部,他要去見老闆,制定對策。

警察前腳剛走,黑金科技的記者米瀾和李善美就粉墨登場。衆人唏噓感慨,看來他們今天註定不得安寧。

米瀾跨步走進會議室,身着一款PRADA深藍色過膝呢子大衣,腳踩紅色粗跟短靴,手裡拎着一枚LV手包,手包倒是經典耐用款,可以塞下迷你筆記本電腦。作爲科技時尚媒體的首席記者,米瀾總是穿着優雅妝容精緻,不慌不忙地時刻保持笑容。跟在米瀾身後的是紮起丸子頭的李善美,自從得知愛麗絲髮生火災,她恨不得立刻長翅膀飛到愛麗絲俱樂部看個究竟。是她主動對上司王編輯提議採訪火災情況,爲了見到李漁,李善美也真是費心費力。

米瀾先環顧四周然後將眼光落在王教練身上,她主動伸手對王教練問好,然後又依次與每一位隊員打過招呼。李善美揹着雙肩包,亦步亦趨跟在米瀾身後,格外乖巧。

衆人重新落座,米瀾簡單說明來意,這次包括王教練在內,衆人一起接受採訪,不過她首先詢問的是高俊熙去了哪裡。

“王教練,高俊熙選手不在呢,您看是不是打電話把他叫過來?”

“噢,他就在外面,李靖你去走廊把高俊熙叫回來。”王教練揮手朝着李靖做手勢,剛纔嚴部長單獨將高俊熙拉去外面談話,王教練看得清楚。

此時站在酒店拐角走廊裡的高俊熙心煩意亂,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鎮定,然而事情已經發生,抱怨是毫無意義的。一遍遍仔細回憶火災清晨,天矇矇亮他就起牀穿戴整齊地離開宿舍,越過走廊來到內部滑雪場,他沒有帶滑雪板只是純粹的踏雪散步。心情糟糕的時候,高俊熙絕對不會選擇用滑雪發泄情緒,在他的內心深處,隱藏着一個難以啓齒的黑色秘密。十年前因爲發怒衝動之下,釀造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俊熙哥,教練找你。”李靖的低沉嗓音傳來。

高俊熙被打斷思考,他轉過身蹙眉,李靖看出高俊熙心情不佳,他蠕動幾下嘴脣:“俊熙哥,那個女記者好像特別關注你...”

李靖這是在出言提醒高俊熙要小心米瀾。高俊熙聽出李靖的好意,點點頭舒展眉頭,恢復平靜,隨着李靖回到會議室。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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