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帶着黑色頭套的其中一名男人,用鐵鉗把葉菲姆雙手上的手銬粗暴地剪開。
葉菲姆卻劈頭就罵道:“你們就這樣保證顧客的安全嗎?你們知不知道,剛剛只要撞偏一點,就會把我撞死?”
“你死了嗎?”正在開車的另外一名男人不鹹不淡地道。
葉菲姆冷哼道:“這就是你們米迦勒會所的服務態度嗎?每一年,我都支付幾個億的會費,就買來這種服務嗎?告訴我你們的名字!我絕對會向孫先生投訴你們!”
“首先。”那開車的男子也不轉過頭來,淡然地道:“你沒有提前告訴我們你有危險。再來,當我們來到的時候,你已經在警車上,我們也沒有興趣衝進去警署救你出來。最後,我的名字是天罪,旁邊的那個叫天敗……歡迎投訴。”
葉菲姆冷哼一聲。
他只是想要發泄一下不滿因爲他真的極度的憤怒,一夜之間成爲階下囚,甚至被心腹手下出賣。
他被警察帶走之前,警察已經撬開了他的保險室……裡頭藏着的東西,足夠讓他有幾十種的理由,沒有辦法再呆在這個國家之中。
“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冷靜下來之後,葉菲姆連忙問道。
“送你到河邊。你現在的情況,登機恐怕很困難。從水路走吧。”天罪淡然道:“放心,你是會所的會員,不會虧你付出的會費。我們會把你安全送走。嗯……根據你從前提填寫過的資料,你希望碰到危險的時候第一送去的地方是……意大利。”
葉菲姆捏緊了拳頭,這晚上的事情太過迅速,就這裡離開的話,他將會損失接近一半的財富!
“等下,我不能就這樣走!”葉菲姆咬了咬牙道:“至少有一個傢伙,在我離開之前,我不希望他能夠好過!”
“葉菲姆先生,我們並不建議你節外生枝。”旁邊的天敗此時淡然說道:“尤其是這種在你需要逃離的時候,因爲憤怒而冒出來的報復念頭,那是蠢材和莽夫纔會做的事情。”
葉菲姆卻冷笑道:“什麼米迦勒會所?當初我入會的時候,你們說得多麼好聽!現在,一點事情也辦不到嗎……電話給我,我要請自和你們的頭兒談談!”
天罪看了天敗一樣,聳了聳肩天敗也就隨手地給了葉菲姆一部手機。
“天敗嗎?有什麼事情?”
“我是葉菲姆!”
“哦……原來是葉菲姆先生。”電話那頭帶着輕快的笑意道:“這樣看來,天罪和天敗已經成功把你帶出來了。葉菲姆先生,你放心,我們會根據你的要求,把你安全送去……嗯,對了,意大利。”
“不!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要求!”葉菲姆冷哼一聲,他看着車廂內的天罪和天敗二人,冷言冷語道:“只不過,你的手下看起來,服務態度並不好!”
“呵呵……是這樣的,葉菲姆先生。天罪和天敗只是負責‘運送’的事情。如果是別的超出他們‘運送’職責的要求,我要在這裡說一聲抱歉,他們是不會答應的。”
“我不管這些!離開之前,我要你們幫我幹掉一個傢伙!我不喜歡去到意大利之後還要慢慢地和自己的仇人博弈!我喜歡速戰速決!”葉菲姆沉聲道:“我不管這兩個傢伙到底負責的是什麼,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幫我除掉我的對頭,多少錢我都給!”
電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響起了這位‘孫先生’的聲音,“葉菲姆先生,請把電話交給天敗吧。”
電話很快就交到了天敗的手上。
天敗此時平靜地傾聽着。
“聽着,上頭要求過我們這段時間儘量收斂……不過,葉菲姆既然這樣憤怒,願意讓我們宰的話,我們也沒有理由拒絕我們尊敬的‘會員’的要求……記住,動作利索點,畢竟莫斯科還是東正的地盤,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天敗點了點頭,淡然地道:“我明白了。”
他把電話關閉,這纔看着葉菲姆,緩緩地道:“那麼,葉菲姆先生,請報出你仇家的地址。我想最好能夠在天亮之前,讓你能夠上船。”
葉菲姆這才冷哼了一聲,眯着眼,緩緩地說出了一個地址。
……
……
呼……隆隆。
那是平息下去的引擎的聲音。最終停下的道奇戰斧此時也關閉了車頭的大燈,車上的薇拉脫下了頭盔,甩了甩頭髮,才走了下來。
聽到聲音之後,屋內的維卡連忙走了出來。他張開了自己的雙手,露出了一臉高興的模樣,“尊敬的fc,恭喜你有完成了一次成功的作業!”
“畫呢?”薇拉淡然一笑,“希望我拆開畫框的時候,沒有把它弄壞。”
“哦,一定沒有!”維卡笑了笑道:“我已經看過了,一點破壞都沒有!或者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完整的!”
薇拉不想和維卡在這裡胡扯,鑰匙拋到了維卡的手上,便走入了屋子之中。
畫筒就隨意地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薇拉從沙發的背後直接翻過,坐落在沙發上,這纔打開了畫筒,拎着裡面藏着的《無名的女郎》。
她緩緩一笑,辛苦了一天之後欣賞一下自己的戰利品,也是一種很好的慰勞自己的方法。
已經把道奇戰斧推入了車庫之中的維卡此時走了進來,吹着口哨道:“怎樣,手拿着國寶的感覺如何?”
不料薇拉此時卻驟起了眉頭,冷不丁地道:“糟糕極了!”
“糟糕?”維卡一愣。
卻見薇拉此時直接把手上的畫撕開兩半,淡然道:“這畫是假的。”
維卡連忙把被撕裂的畫紙撿了起來,不可置信道:“這是假的?可這明明是你從葉菲姆那裡……可我去取回來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異樣啊?”
薇拉嘆了口氣道:“你看看那這畫紙的右下邊緣吧。”
維卡下意識地翻開了畫紙,看着薇拉所說的地方。頓時,維卡張了張口,表情甚爲精彩,只因爲這地方分明印有了一行十分清晰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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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回事?”
維卡抓住自己的頭髮,百思不解道:“等會,我想想。這幅畫是葉菲姆拍回來的,然後你從他那裡拿了過來,然後這是贗品……也就是說,在莊園的拍賣會上,這就是贗品……不對不對。莊園裡面拍賣的時候,那麼多的收藏家,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是假貨?”
薇拉也靠着沙發,皺着眉頭道:“那時候,葉菲姆正在和一個警察商量着用這畫來陷害莊園的主人……嗯,他不可能用這樣明顯的假貨。但是……”
“他取出來的是真畫的話……可你帶回來的是贗品?”維卡感覺智商有些不夠用,茫然道:“所以說……真正的《無名的女郎》,到底在什麼地方?”
“也許有一個人會知道……”薇拉忽然道。
薇拉看着維卡,維卡也看着薇拉,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道:“莊園的主人!”
叮咚。
這會兒,維卡放置在客廳的筆記本忽然響了起來。維卡下意識地打開一看……一看之下,便低呼道:“葉菲姆被劫走了……從警車上!”
……
……
聽埃德加說,這是很難得的一種酒。
但尤里並沒有嚐出來,這和他喝慣了的那種劣質的伏特加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成爲了迪卡比家的繼承人又如何?
金錢堆山,美女呼喚便來又如何……在這樣的身份之下,他依然還是尤里,並不是真正的受過了無數教育,懂得享受這些……懂得享受這種名貴的酒,品出它獨特韻味之處的那位真正的迪卡比家的繼承人。
剛剛埃德加說,警察已經正式地葉菲姆拘捕了。
基於早就存在的迪卡比家和勃魯波夫之間的合作,葉菲姆這次是沒有辦法翻身。
似乎對於葉菲姆這樣的大鱷來說,讓他失去一切,只能夠在監獄之中度過一生,要遠遠地比讓他直截了當地離開這個世界要痛苦萬分。
應該可以好好地慶祝一下了吧?
尤里如此想着……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覺得這樣名貴的,美味的酒,似乎沒有味道一般。
“真難喝。”
他搖了搖頭,自嘲一笑……他甚至連應該自嘲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這可笑的人生嗎?
這真實又虛幻的財富嗎?
還是這短暫的生命?
復仇……復仇幾乎已經成功,可是,似乎沒有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是的,沒有那種他本以爲自己能夠狂喜,能夠大笑出聲的感覺。
尤里下意識地抓起了旁邊的畫筆,然後隨意地混合着顏料。他站在了畫板之前許久許久,卻始終沒有畫下第一筆。
他忽然發現……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畫一些什麼東西出來。
終於,尤里猛然地揮手,畫筆帶着顏料在畫紙之上,重重地劃出了一道直線就像是要把這畫紙劈開一樣的一筆。
他把畫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
他開始摔破眼前的畫板。
他跪在了地上,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腦袋抵在了地板上,“啊!!啊!!!!啊!!!!啊!!!”
他在哭。
……
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是埃德加的聲音:“先生,你還好嗎?”
沉默了一會之後,尤里才隔着門問道。
“先生,我不得不告訴你,剛剛有消息說,葉菲姆似乎被什麼人救走了。”
埃德加的聲音有些快,“雖然我覺得,這個時候葉菲姆最正確的選擇應該是儘快逃離。但也未必不存在他會怒火中燒前來報復……嗯,我們還不救走他的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有多大的本事。”
可就在這個時候,莊園忽然響起了一道響亮的槍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