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步子,穿過熟悉的玄關,打開門正好撞見急匆匆趕回來的傾顏。
“呵呵……早啊!”傾顏笑了起來。
斷章神色黯然了一下,也道了一聲早,其實已經不早了,日上三竿,這個時候如果還早,那麼全世界的人都被懶蟲俘虜了。
“還早呢!都日上三竿了!”鬼醫冷不丁的冒出來,說道。
冷老爺子也樂呵呵的走了過來,江離也圍了過來,除了瑾淵抵擋不住瞌睡蟲,正在呼呼大睡外,幾乎所有人都到期了。
就在院子裡,傾顏當着大家的面,有些羞澀的拿出一隻手掌心那麼大的盒子。
“斷章,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傾顏緩緩地說道。
斷章神色更加的黯然了,她大概是希望他離開言府吧,他正打算走來着。
“我知道。”斷章低下頭,心裡的空隙越來越大,冷風就這樣灌了進來。
傾顏一愣,“嘎?你知道?”
“嗯,我會離開的,我今天就這麼打算的,我在這裡給你們添了很多麻……”他那個‘煩’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傾顏打斷。
“你知道個屁,誰叫你走了!你走了我怎麼辦?”傾顏一下子就像一隻炸毛的貓,“你以爲我這麼些天這麼忙是爲了什麼啊!老子天不見亮就出門,披星戴月的回來,辛辛苦苦讓人趕製這兩枚戒指,就等着今天問你一句話。”傾顏這個時候的爺們兒氣,實在讓鬼醫、冷老爺子汗顏。
冷老爺子在心裡安慰自己,顏兒是受了刺激纔會這麼粗魯的,她整天跟商人打交道纔會這樣的。
斷章擡起頭,茫然的問道:“你要問什麼?”
“嫁給我好不好?”傾顏打開盒子,裡面躺着兩枚銀戒指,樣式很是簡單,就是兩隻銀環,只是上面鏤刻細細的波紋。
斷章以爲自己聽錯了,問道:“你說什麼?”
傾顏期望的看着他,重複了一遍,說道:“嫁給我好不好?”
斷章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怎麼可能會這樣,自己又在做夢了,誒……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啊!
愣了好久,久到傾顏都沒有耐心等了,直接拿出戒指,拉住斷章的手,套在他的無名指上,然後把另一隻戒指塞進他手中,以命令的口吻說道:“給我戴上。”
然後伸出手,等着那沒戒指被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斷章拿着戒指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鬼醫也不耐煩了,催促道:“誒呦……你在墨跡什麼呢!”
他糊里糊塗的就把戒指套在傾顏的無名指上,然後傾顏飛撲上去,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美人兒,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斷章此刻還在神遊中,覺得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夢一場。瑾淵一覺驚醒,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哎呀一聲暗叫糟糕,怎麼可以睡着了呢!斷章要是跑了,他上哪兒去找個後爹陪給自己帥氣無敵的娘啊!
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纔看見大家都在,外公面露笑容,鬼醫也是樂呵呵的。他擠了進去,說道:“孃親,搞定了?”
傾顏有點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道:“你後
爹傻了,怎麼辦?”
瑾淵看着石化中的斷章,抓住他的手,張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痛……很痛,他看着自己的手上,被瑾淵剛剛要出來咬出來的牙齦,痛,有痛的感覺,這不是在做夢,是真的,都是真的。
擡手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剛纔的一切都是真的。
激動的差點淚奔,他看着傾顏,傾顏只是笑笑的看着他。
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一把將傾顏擁在懷裡,緊緊地擁在懷裡。
瑾淵揮舞着小拳頭,說道:“哼哼……你要是敢欺負我娘,就叫我娘休了你。”
“兒子,你看你娘帥吧!給你找了這麼個美人當後爹,哈哈……”傾顏笑的更加的開心。
沒有酒席,這是斷章的意思,他執意不要那些虛禮。
傾顏沒有辦法,握着他的手,笑了笑,道:“好吧,一切隨你。”
雖然沒有拜堂,沒有宴席,甚至傾顏始終都穿着男裝,但是斷章已經很滿足了。他想要的也就是這樣,給她一個依靠,在她累的時候讓她有個溫暖的臂膀可以依靠。
斷章和傾顏睡在同一張牀上,但是卻相敬如賓,斷章只是擁着她入眠,什麼都沒做。
但是傾顏卻輾轉反側,怎麼也說不着,心裡好像有什麼事,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斷章開口問道。
傾顏皺着眉頭,“不知道,就是感覺很不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想的太多了。”斷章起身,擁着她,打開窗戶看着外面的月,“你看今夜的月色好美。”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傾顏緩緩地吟出。
斷章剛想開口說什麼,傾顏忽然警覺起來,大呼一聲:“誰?”
一直帶着赫赫風聲的箭疾馳而來。
斷章抱着她微微側身,躲了過去,而這個只是一個開始,箭如雨點一般的落下,傾顏擔心瑾淵。
她和斷章臥在牆根,這裡剛好是個死角,箭無法到達,等到箭雨停止,斷章才鬆開手,低聲說道:“你別動,我出去看看。”
傾顏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出去。斷章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展開笑顏,道:“我會小心的,放心吧!”但是傾顏還是很不放心,擔憂的看着他。
斷章爬過去,隨手抓了一根凳子,扔出門去。沒動靜,過了好一陣子,他才伸出手晃了晃,還是沒了動靜。他緩緩地站起了身,這時江離和鬼醫急匆匆的跑來。
看見江離和鬼醫,斷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然後過去把傾顏扶了起來,兩人走到院子裡。
“沒事吧!”鬼醫問道。
傾顏搖了搖頭,問道:“瑾淵呢?和我爹呢?”
“他們沒事。快走。”鬼醫說道。
江離走在最前面,鬼醫殿後,這陣箭雨下的太離奇了,但是現在真是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
“娘!”瑾淵見到傾顏沒事,立刻撲了過來。傾顏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的不行,剛纔真是擔心的不行,看見瑾淵和冷老爺子都沒事,一顆心才又放回了胸膛裡。
冷老爺子的腳邊
還躺着兩具屍體,身上也都陪着只有漠北死士纔會佩戴的紫色流蘇。
“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這些殺手可能還會來第二次。”鬼醫說道。
冷老爺子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江離去駕馬車,趁着這個空隙,傾顏仔細的看了一下這些已經成爲屍體的殺手,她發現了好幾個身上沒有任何標誌的人。
“顏兒,你在看什麼?走了!”斷章說道。
傾顏雖然疑惑,但是還是應了一句來了,就跟着斷章上了馬車。
“我們去哪兒?”斷章問道。
傾顏思考了片刻,道:“去帝都,這些人明顯是衝着我來的,因爲我握着錢財是在巨大,兩國一旦開戰,就算實力相當,但是誰的糧草多誰的勝算就更大一些,所以赫連曷諸必定會先除掉我。”
冷老爺子點了點頭,道:“三軍未發,糧草先行。”
“來了!”江離低聲的說道。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子了,他的危機感很強,而且在遇到強勁對手的時候,他會越戰越勇。
傾顏緊張了起來,這種不好的預感,讓她很不安,握緊了斷章的手,手心裡都是冷汗。
“沒事的!我們會沒事的。”斷章感到她的不安,一遍遍的安慰道。
瑾淵不會功夫,斷章也不會功夫,老爹年紀大了,主要的戰鬥力就只有江離和鬼醫,這樣真的很吃虧的。
馬兒揚起前蹄,長嘶一聲,馬車停了下來。
“我們被包圍了。”江離壓低了聲音。
“看來這次赫連曷諸下了血本了。”鬼醫正色說道。
她左手緊緊圈着瑾淵,右手拉着斷章,小銀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傾顏第一次感覺到害怕兩個字,可能年紀大了,就比較怕死。聽着外面的刀劍相撞的聲音,傾顏心跳如鼓。
“顏兒,我們要棄掉馬車。”冷老爺子喊了一聲。
傾顏也知道馬車的目標太大了,於是三個人走出馬車,被鬼醫、江離、冷老爺子圍在中間。殺手一擁而上,江離和鬼醫不知疲憊的揮動長劍,只見銀光閃爍,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的寒冷。
血的味道開始瀰漫,並不陌生的味道,殺手的人數衆多,他們的陣型就被打亂,江離被五個人纏住,鬼醫也被三個人纏住。冷老爺子一個人應付兩個人都有些吃力。
小銀也加入了戰鬥,它在草叢間遊竄,時不時的咬一口敵人的腿,然後就迅速撤退。到現在傾顏才知道小銀原來是一條毒蛇,而且毒性猛烈,被咬到的人雙眼一翻,就直接死翹翹了。
“小銀好棒,咬他們!”瑾淵這個時候居然還拍手叫好。
這一叫,惹來了兩個殺手,衝着他們三個不會武功的來。傾顏只要再次用念力控制鋼絲,那兩個人還沒靠近就已經死掉。
沒人看見他們是怎麼死的,瑾淵覺得奇怪之極,但是卻沒有問。
打鬥還在持續,一柄銀晃晃的刀,襲向了傾顏,這個時候江離已經擺脫出來,翻身回救,只見他向空中拋出了什麼東西,好幾個殺手就應聲而倒。
看着滿地的屍體,傾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快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