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箬沐垂頭喪氣的跟在蕭史後面,而蕭史就當沒看見一般徑直往前走去,她看着前面那個絲毫沒有袒護自己心思的男人,一種深刻的無力感迎上了心頭。
看來她今日勢必要捱上一刀了,只是這一刀到底是多麼的恐怖,怕是沒人知道了,她皺起眉,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緩解這種心情,她很想窩囊的逃走,卻被停留在了原地。
她看向易高,此時的易高一板正經,絲毫沒有初見那般要討好自己的模樣,看來自己想要靠着嘴甜攻勢來讓易高放自己一馬的可能性也降低了。
就在她想着如何避免今天被扎刀的時候,擡頭不經意的一看,竟然看到淨身房三個字。
她嚥了咽口水,這是勢必要砍自己一刀的節奏嗎?她受不了,可以逃離嗎?能夠逃離嗎?
她很想捂臉,很想跪下給蕭史磕頭求饒,可是她邁不動腿也張不開嘴,只能沉默的站在門口。
“怎麼?你不想進去嗎?”
蕭史冷冰冰的站在她的身後,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而她很慫的縮着脖子,搖搖頭,“我怕疼。”
“可是你知道,你今天勢必要捱上一刀了。”
“那我可以求饒嗎?”
“懿旨能饒過你?”
“不能。”
“那你還心存僥倖?”
“是啊,我就是心存僥倖,可以嗎?”
“恐怕容不得你這般,畢竟太后懿旨,無法法外施恩。”
她很想捂着嘴巴尖叫,發出啊啊啊的聲音,但是她不能這麼做,就衝着爹爹是白杜生,她都不能這麼做。
她點了點頭,高低眉毛看向蕭史,“哦……我知道了……是我多想了。”
“那還不進去?”
他催促她,可是她真都不敢進去,只能拖延着時間。
“嗯,這是你的地盤,你先。”
“何必這麼客氣?你豪言壯語的時候,不是挺有想法的?”
“我現在大腦是一團漿糊了,沒想法了。”
“是嗎?沒想法了?”
“嗯嗯,沒有一點想法了。”
“可惜你還是要進去。”
“我不要,我還小,你不能摧殘我這顆小幼苗。”
“你是老蒜頭了,知道嗎?”
“你……”
“難道我說錯了?”
“就算我是個蒜頭,但是我也是個大頭蒜,得需要別人掰我,我才能進去。”
“怎麼掰你?”
“用手推我。”
“爲什麼要推你?”
“那還用問嗎?我腿軟。”
“哦……”
易高則是掩着嘴巴偷笑,這個沐沐太有趣了,不愧是國君的開心果。
“別光顧着哦啊,推我一把啊。”
“我不太會推。”
“那就扯着我進去。”
“怎麼扯?”
“抓我手腕,硬拽着。”
“那不是叫做拽?”
“你管我說的是什麼呢!”
“看來你的用詞不當啊。”
“喂,你到底幫不幫我?”
“你可知道朕是誰?這般沒大沒小?”
“我這是害怕極了,我是怕的……”
“在皇宮之內,因爲害怕就沒分寸,沒大沒小了嗎?”
“我……”
“你如何?”
“我錯了。”
“是嗎?”
“求求你,把我拽進去吧。”
“你真心求我?”
“絕對百分百真心。”
“朕該相信你嗎?”
“該相信。”
“那朕有什麼好處?”
“我能爲您獻上一曲高歌。”
“只怕一會你受傷了,就不會高歌一曲了。”
“爲什麼?”
“因爲你會痛。”
這次王箬沐終於忍受不住了,立刻雙手捧住臉蛋,“你可不可以不要嚇我!”
“這是事實。”
“那我寧願聽到善意的謊言。”
“你想聽到謊言?”
“嗯。”
“那你不會太痛。”
“那你還不如不說呢。”王箬沐深吸幾口氣,看向蕭史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看來是天要亡了她王箬沐了。
“是嗎?可惜朕說的很真切,你聽的很清楚,想必理解的很透徹。”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般嚇唬小孩子?”
“你是小孩子嗎?”
王箬沐挺着胸膛走過來,踮起腳尖,將手放向頭頂,“瞧瞧,我不過在你的肋骨最低處,我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夥子。”
“確實是個矮子……”
王箬沐被這句話直接打擊的不行了,她要再挨刀子之前暴怒!她要暴怒!
“什麼矮子?你這八尺身軀,我當然算矮的了,但是我在同齡之中可謂是拔尖的,絕對的鶴立雞羣。”
“你確定是鶴立雞羣,而不是雞立雛羣?”
“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你確實是個小矮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戲弄我?而我生氣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我要……我要……我要……”
“你要如何?”
王箬沐想也不想的,抱住他的腰肢,張口就在他的肚子上咬了一口,儘管咬的不深,卻讓易高心裡掂量了一下。
而易高偷瞄蕭史臉色的時候,看到的是蕭史無所謂的模樣,不喜也不怒。
看來這個沐沐,國君是在乎的,他得當心了。
“你咬高興了嗎?”
“你管我!”她不鬆嘴巴,繼續找下一個地方落口,狠狠地咬着。
“你無論咬朕多少下,你挨刀子的事情,是鐵板釘釘了。”
“那我也要咬夠本。”
“你可知道朕要發火,你會如何死去?”
“那我也要繼續咬你!咬死你!”
蕭史低下頭看着這個嬌俏可愛的女孩,他沒有仔細打量過王箬沐的面容,只記得她是個小丫頭的面容,如今透過這張麪皮想着她本來的面貌,開始隱隱的上了心。
她本就是個鵝蛋臉大眼睛的小丫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很會說話,彷彿秋波疊送,令人馳往。她的小嘴巴拉巴拉,這好聽的聲線能讓人愉悅的彎起嘴角,而她還有個高挺的鼻子,那懸膽鼻的兩側是殷紅的紅腮,當她開心起來的時候,會越發的紅暈。
他有些詫異,他竟然能不經意之間記住她這麼多的表情。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要給這個小丫頭一些教訓纔是。
他抓住她的手,一個翻轉,從後抱住她,手指捏在她的脈搏之上,用兩個人皆聽到的話語說道:“你來葵水了?”
她愣住,又要來葵水了?咦?算算日子,好像是的,啊……這麼好?記得昨天還有些殷紅,那麼今天……那不是……哈哈……對啊,這樣……就是不自覺的流血過多了,嘿嘿……
她正開心的時候,只聽蕭史冷酷的說道:“但是你這血量不夠,還是要扎大腿的。”
她立馬哭喪了臉,可不可以不要啊。
她委屈的想哭,想喊父親,可是她卻只能哆嗦着嘴巴,不發一語。
“你說大話的時候,該要想到後果。”
“這世上有後悔藥嗎?”
“沒有。”
“那我可以縮地術,滾蛋嗎?”
“你這樣會牽連朕。”
“可是我不想挨刀子……”
“你不是英勇嗎?”
“不,我是狗熊。”
“是嗎?”
“是的,是的。”
“那你還是要有始有終的做完。”
她哆嗦着嘴巴,一副窩囊的看向蕭史,“我詛咒你沒媳婦。”
“借你吉言。”
“你……”
蕭史將她鬆開,如她所言,將她拉進了淨身房。
一進去就看到疼痛的在牀上打滾的小夥子,和一旁鮮血淋淋的男根,她嚥了咽口水,好血腥。
蕭史眼皮也不擡的說道:“易高,交給你了。”
“陛下……老奴該如何做……”
“公事公辦。”
“老奴明白了。”
王箬沐討饒一般的看着蕭史,可是蕭史看也不看王箬沐,只是站在一處,看着滿房間的小夥子,和那鮮血淋漓的木桶。
王箬沐閉着眼,橫了一下心,“來吧,我來者不拒。”
易高捂着嘴巴,笑了起來,“這位小郎君,你是來者不拒呢,還是既來之則安之?”
“一切我認了,來吧,我悉聽尊便。”
“這句話說的還算對,那雜家就動手了?”
“嗯,來吧。”
易高將手輕輕的探了探,立刻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夾雜國君和太后之間,他自然要學會如何做事。
畢竟這國君還年輕,太后……早就老了。
易高笑着點頭,轉過身去,忙活了半天,王箬沐睜開眼,看向易高,卻發現易高正在整理器材。
她看着那冰涼而又陰森森的器材,尤其這些器材還反着光芒,立刻嚇得想縮成一團,可惜她的手腳被信賴的小太監給綁住了。
她緊張的想咬住舌頭,“那個……易公公……”
“嗯?”
“您一定要快準狠的給我一刀,少點痛苦。”
“好。”
“那個……易公公……要不你先打暈我?”
“這是個小事,小郎君何必暈厥?”
“可是我害怕……”
“沒事,公公我的手法極好,你一定不會痛苦的。”
“真的嗎?”
“假的。”隨着這句話,只聽一句狼嚎傳遍了整個淨身房,連同那些疼痛翻轉的小夥子,都忘記了哀嚎,齊刷刷的看向王箬沐。
易高快速的對着兩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駕着小郎君,走吧。”
“是。”
蕭史看着暈厥過去的王箬沐,還有王箬沐那溼透了衣褲的血漬,這血漬還滴在了地面之上,淋漓不盡。
“恭喜陛下,這小郎君着實生得好,竟然是一個天閹之人,這是老奴剛纔取得的,這天閹的人啊,確實小了一些,怕是太后都不會太滿意了,唉……”
“嗯,朕知道了,隨朕去見太后吧。”
“老奴遵旨。”
【作者題外話】:男二官配如何?大家據說挺喜歡這個逗比的王箬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