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溫煦的光匯成了一個聚點影射在慕容澈的龍冠上。
心,猝不及防的一涼。
慕容澈的手肘杵在門框上捂住了心口窩。
“皇上怎的了?”封總管焦急的詢問着。
“心抽搐了下。”慕容澈穩了穩心神,不適的感覺消失了,他覺得好多了:“去上朝吧。”
“是。”
金鑾殿上的慕容澈渾身如針刺,坐立難安,惶惶不安的情愫如浸了毒的針刺在他的心口窩上……
沁雲宮。
白日,鳥兒們都跑到樹杈下乘涼了。
院子裡樹上全都坐滿了小鳥兒。
就跟排排坐的學堂小書生似的。
寬大的竹骨遮陽傘下,若歌懶洋洋的靠着,渾身沒勁兒,小腹時而一抽一抽的,好似有人在裡面搗亂,作怪。
“娘娘,酸梅湯來了。”宮女道。
她倦怠的撐起身子,感覺渾身酥軟,小腹還有些絲絲拉拉的疼痛。
她喝了解渴的酸梅湯,又將視線落在那沒有一隻鳥兒的桂花樹上。
她的右眼皮突突的跳着。
沒有什麼好兆頭,她思忖了片刻,起身,朝桂花樹走去,桂花的濃郁香氣縈繞在她的鼻息處,她擡頭注視了好一會兒發現這顆樹上乾乾淨淨,健健康康的,連個蟲蛀都沒有,好似沒人敢得罪這棵樹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心中的疑團像滾雪球似的愈滾愈大,若歌的手撐在那顆樹根上,忽地跪了下來,滿臉痛苦的樣子,那張臉一片蒼白,一丁血色都沒有,她的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小腹好像有猴子盪鞦韆,粘稠的血液順着她的雙腿流了下來,但是不太多。
孩子。
她的孩子!
孩子不能有事!
“快,宣太醫!”若歌氣若游絲的吐出話來,額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滾下來,她的青絲黏在了臉頰兩側。
沁雲宮上下亂作一團。
牀榻上。
若歌渾身痛的如被錘子鑿過一般。
“娘娘,怎麼辦?老太醫,那個老太醫重病了,根本就起不來牀了。”宮女哭喪着臉說。
若歌的心一緊。
怎的會在這個時候生病呢?
前些日子老太醫看着還很精神呢。
她揪扯着鋪陳,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的暴露出來了:“叫……叫皇上來。”
“皇上上朝呢,不過,奴婢已經派人去叫了。”宮女道。
就在這時。
小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太后駕到!”
離心玥來了!
沒等來皇上,竟然等來了離心玥。
那股子強烈的不好預感從頭到腳躥了上來。
她現在有孕,又不能跟她動武,只能當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
離心玥的香料味兒讓若歌的鼻子一塞,金黃的綢緞料子出現在她眼前。
她僞裝起來的慈善面容已經徹底收起來了,對宮人們說:“都下去,本宮有事要跟皇貴妃說!”
“是。”
屋子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淡淡的血腥氣息變的濃烈起來,離心玥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若歌,本宮問你,你想不想留下這個孩子?太醫現在就在外面,本宮要你的一句話!”
呵。
可笑。
終於,離心玥終於拿到主動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