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在夏婉羽的“悉心照料”之下夏陽終於可以出院了。只是這其中究竟發生了多少桃色的故事,卻是不足爲外人道也。
不過夏陽的傷勢雖說是好了,但還遠遠沒到斷根的地步,所以他的行動上依然算不得方便,還是需要靠着輪椅的幫助才能實現行走。
不過無論是夏陽還是夏婉羽都知道,屬於他們的清閒日子已經到了頭,現在的他們兩個人,一個要回去重新面對錦繡閣戰勝蜃海樓之後,各種龐雜的業務問題。而另一個,則必須要去面對因爲休假所以被無限後推的衆多關於蜃海樓和海陳玉的卷宗。
這兩個人似乎都有一種預感,隨着蜃海樓的倒臺,之前衆多被壓制在臺面下的東西都要被翻上來,似乎青海市將很難再恢復到之前的平和日子。
這一天,夏陽辦理了出院的手續,來迎接他的正是唐長生和秦老等人,而唐音竹則站在一邊,等看到坐着輪椅的夏陽時,她先是露出了明顯的擔憂神色,但是卻很快將這種情緒壓制了下來。
她轉而冷聲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夏陽,那枚炸彈怎麼就沒直接把你炸死,反而還要害得我們一個個擔驚受怕的,尤其是你還連累夏警官請假照顧你那麼多天。”
夏陽搖搖頭,盯着唐音竹露出一個促狹的表情。他清楚現在的這個樣子只是唐音竹的保護色,因此唐音竹的這番話在他看來簡直就像是在和主人鬧矛盾的小奶貓一樣,毫無殺傷力可言。
尤其是現在,他忽然想到了上次自己給唐音竹贈送吊墜的場景,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個“嘴上說不要,但是體卻很老實”的人,這些日子想必她對自己也是十分擔心的,只是礙於公司的業務卻始終走不開罷了。
不過想到這裡,夏陽也明白了唐音竹之所以對自己充滿了怨氣的原因。畢竟自己纔是錦繡閣的幕後老闆,但是自己卻公然去醫院療養,順便勾搭一下美女警花,徒留一大堆公務交給唐音竹打理。
憑心而論,就算是夏陽面對這種狀況也會抓狂的。
不過現在並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唐長生看向夏陽,臉上露出一個十分複雜的表情,擊敗蜃海樓,獨攬青海市大權,這是他畢生追求的目標,但是卻沒想到這個目標最終不是實現在自己的手上,而是通過夏陽實現了自己這個久違的夢想。
他欠夏陽這一家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似乎是看出了唐長生的想法,夏陽笑了一下,誠懇地說道:“唐老,您也知道,我是一個孤兒,所以一直都講錦繡閣當成自己的家,爲這個家做點什麼事都是應該的。而且錦繡閣其實也還是您和唐音竹的,我只是暫時注資而已。等到時候錦繡閣的股權還是百分百握在你們的手上。”
聽了夏陽的話,唐長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臉,他擺擺手說道:“既然你一直把錦繡閣當成自己的家,你也就用不着一家人說兩家話,我只是感慨無論是自己還是海陳玉到底是老了,還是你們這些小輩有本事,以後得蜃海樓還是需要你們擔起這個擔子。”
夏陽點點頭,心中也放下了一個心結,他拍了拍自己的輪椅,笑道:“那麼現在也應該去看看海陳玉,看看這條喪家之犬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唐音竹下意識地走了過去,主動幫助夏陽推起了輪椅,這一幕完全落在了唐長生和秦老的眼中,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個會心一笑的表情。
他們這次開過來的是一輛特質的別克商務車,但是內裡卻被改造成了航空座椅,做起來十分舒服,而且就算是加上夏陽這個坐着輪椅的病號也並不顯得擁擠。
汽車一路飛快的駛向青海市看守所,夏陽左右看了看,忽然笑出了聲音。
“你笑什麼?”唐音竹問道。
“我是想笑,這個地方我實在是太熟悉了,曾經兩進宮這裡,而且還有一次正是被海陳玉誣陷進來的。想不到他沒把我幹掉,反而將自己送到了這裡面。
”
聽了夏陽的話,車上的衆人都有些唏噓。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實際上那用得了三十年那麼長,僅僅是三個月的時間,一切就都不同了。
正在開車的唐音竹悄悄地用後視鏡打量了一下夏陽,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幾個月前自己還在因爲海陳玉的蜃海樓變得手足無措,但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就變成了自己開車去監獄探望海陳玉。
很快便到了青海市看守所,他們辦理完了相關的手續,便看到了已經淪爲喪家犬和階下囚的海陳玉。
僅僅是短短的幾天時間,海陳玉之前的那種古代士子式的風采便褪了個一乾二淨,臉上佈滿了胡茬,身上的那件中式襯衫也充滿了污漬,整個人充滿了一種行將就木的頹廢感。
監獄畢竟是一個十分折磨人的地方,而且看海陳玉的樣子,也是剛剛經過了數輪超高強度的審訊,整個人有着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感,皮囊終究是需要保養的東西,像是海陳玉,僅僅是幾天的時間沒有打理,便成了這個樣子。
夏陽沉默下來,海陳玉能夠變成這個樣子,一小半是因爲自己的佈局,而另一大半都是因爲他自己的咎由自取。
不過自己對於這個曾經的仇敵還是給予了充分的尊重,當陳勇向自己請示,問要不要派人在監獄裡好好照顧自己的時候,夏陽還是拒絕了這個看似十分誘人的想法。海陳玉的倒臺,其實心中最震撼的還是他,畢竟自己也做了不少不那麼正大光明的事情。很那說自己有一天也不會變成這樣。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這是最近夏陽時常拿出來進行咀嚼的一句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海陳玉也發現了夏陽的到來,他擡起頭看了一樣海陳玉,裂開嘴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怎麼,你們這是來組隊參觀我這條喪家之犬嗎?”
唐長生嘆了一口氣,說道:“還真是好一條喪家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