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軒帶着王醫生進了病房,路上大致上說了一下肖柳翠的病情,一邊走一邊說的他並沒有留意到王醫生因爲他的話而幾次眉頭緊鎖,但進來後看到王醫生不知道爲什麼臉色鉅變,額頭隱約出現水滴。
“王醫生,你沒事吧?”林明軒微微皺眉道。
“沒事沒事。”王醫生搖頭擺手道,還故意露出一抹笑容,但略微蒼白的臉色怎麼裝也弄不回紅光滿臉。
“王醫生你叫什麼名?”林明軒話題一轉,不動聲色地問。
王醫生明顯一愣,隨後應道:“林先生,我叫王從。”
“哦。”林明軒點了點頭後又無厘頭問了句:“王從,你認識牀上病人?”
這時王從一聽趕緊道:“林先生,你這不是說笑嗎?要是我認識,我能讓她癱瘓嗎?”
林明軒聽了又點了點頭,平靜道:“王醫生,那就按照剛纔我所說,你先將病人雙腳的淤血放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
聽後,王從嚥了一口水,小聲道:“林先生,可以冒昧問一下,你是學醫的嗎?”
“不是。我是一名公務員。”林明軒直白道,說完便出了病房,這醫院的味道真心有點嗆人。
王從看着林明軒背影,喉嚨聳動幾下愣是說不出話來,最後收回目光嘆了口氣,認真地給病人放血了。
“林先生,王醫生是我省數一數二的腦科神經方面的專家,很多腦癱病患者經過他的手便能過上正常的日子。”剛上來的李長生見到林明軒出來怕其擔心便極其熱情地說。
“腦科?”林明軒微微一愣,隨後便將這事拋之腦後,畢竟他沒有打算讓王從做手術,就笑着道:“李院長,聽說令公子大腿不幸被子彈打傷,不知道在不在這裡呢?嗯……算起來我跟令公子也算朋友,不知道李院長是否方便讓我見見澤天?”
李長生一聽臉露尷尬之色,訕訕一笑:“有勞林先生關心了。犬子只是傷了點皮毛,如今在家休養,林先生的心意在下只好替犬子謝謝您。等犬子康復了,再讓犬子做東謝謝林先生。”
“噢,這樣啊。”林明軒點了點頭,有些失望地說,“好吧,那隻能等下一次在這裡探訪他了。”
李長生一聽差點沒有吐血,心裡咆哮一聲,你丫這是詛咒我兒子再次吃子彈進醫院?!尼瑪我李家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讓你如此冤魂不散?!!!
“林先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上去忙了。”生怕面對林明軒久了會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李長生微笑道。
“李院長是大忙人,林某哪敢霸佔你的時間呢?李院長你去忙吧,有事我會自行處理。”林明軒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笑容裡充滿了狡黠。
李長生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雙腳一軟的他急忙用一手撐着牆,呼吸一下便對林明軒點了點頭,然後很有禮貌的離去,只是走時已經將林明軒的祖宗八代罵了一遍,尼瑪真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地盤了?
李長生前腳一走,剛纔跟他說話的中年男人後腳就到了林明軒面前,略微彎腰低頭,甚爲恭敬道:“林先生您好?我是副院長賴天成,不知有什麼可以爲林先生效勞的?”
面對這情形林明軒只愣了幾秒鐘,隨即笑着道:“賴院長不用去忙?剛纔李院長生怕我耽誤了他的辦公時間,說了沒兩句就急忙忙的走人了,賴院長你不怕因爲我耽誤了公事?”
“林先生,我想您有所誤解。”賴天成搖頭微笑道,“既然您選擇了中醫院,那就是信任中醫院,這是身爲中醫院院長的我的榮幸。現在您的身份是病人的家屬,如果可以我會一直留在您身邊,直到您的事情解決爲止,因爲這是我的工作。另外,能爲病人解決事情怎麼能說耽誤呢?非得算那麼清的話,我還得感謝林先生給這機會我服務呢。”
聽了這麼一段話,林明軒嘴角微微翹起,感覺事情越來越有趣的他拿出一包煙,故意問:“賴院長,可以抽這個嗎?”
賴天成見此一愣,遲疑一下,苦澀道:“醫院規定不準抽菸,不過林先生非要抽的話也無所謂,畢竟一個人在擔心家屬情形下情緒很不穩定,抽支菸平靜一下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明軒隨手拿起一支菸丟給賴天成,後者見此有些受寵若驚,手忙腳亂的接過香菸,小心翼翼放進自己的煙盒,擡起頭,腰彎的更低,恭敬地說:“謝謝林少。”
每個地方都有鬥爭,無論是決定華夏國的政治局還是學校裡的一個小班級,所以林明軒在愣了一下便明白賴天成示好的意圖,隨意道:“賴院長,不知道你是否記得三年前市裡曾發生過一起交通事故,當中有一對夫婦送進這裡來,最後那男死了,那女落得雙腿癱瘓的下場。”
聞言,賴天成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皺着眉頭在回憶,只是一把年紀的他,加上手中並沒有什麼權利,何況是三年前的事,所以他想了好一會兒也是沒有結果,搖頭道:“不好意思林少,這事我沒有印象。如果事情重要,我可以回去找找檔案。”
“不用了。也就是小事。”林明軒擺了擺手,淡淡道。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臉色有些疲憊的王從出來後小聲道:“林先生,已經處理好了。”
“辛苦你了。”林明軒拍了拍王從的肩膀便轉身進了病房,隨後一個個護士被趕了出來,一下子病房就只有林明軒和黃綵鳳兩人,哦不,還有一個病人肖柳翠。
賴天成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問:“王從,林少這是進去幹什麼?”
“林少?”王從聽後更是詫異,怎麼一下子就叫林少了?沒心思想別的他淡淡道,“給病人治療。”
“治療?”賴天成覺得自己的思維跟不上節奏,心中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林少還有救死扶傷的本事?想着便問:“病人是什麼情況?”
“雙腿癱瘓……”
“雙腿癱瘓?癱瘓?”不等王從說完,賴天成便臉色一變,隨即像中邪似的喃喃自語,最後丟下一句:“你在這裡等着,看看林少有什麼需要,我等會就回來。”說完人已經沒了蹤影。
不知道賴天成搞什麼飛機的王從,神色落寞的坐在走廊上的座椅上,雙手捂住頭,一副痛苦的樣子,魂不守舍的他哪怕有個肥妞坐到他身邊也沒察覺到。
要林明軒疏通經脈讓血液流暢、修復腳部神經等並不難,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林明軒輕鬆了很多,加上跟江一凡討論了一下真氣的運用,導致他這次治療更加信心十足。
雙手放在肖柳翠膝蓋上,閉着眼、神情極其認真的林明軒開始輸送真氣到雙手上,本身就可以內視的他,很快就得知雙手下膝蓋處的全部情形,如今當務之急便是修復腳部神經、打通經脈,從而讓血管正常運轉,這樣肖柳翠的病情便能得到解決。
林明軒從江一凡口中得知真氣具有療傷功效,用來滋潤經脈效果很佳,幫人打通經脈更能事半功倍,唯一的缺點便是真氣一去不復返。江一凡因此千叮萬囑地告誡林明軒,不到元嬰境界千萬不要強行爲他人打通外五行、內五行,不然分分鐘會落得兩人癱瘓的下場。
如今不過金丹境界中期的林明軒,如果真要替肖柳翠打通外五行、內五行,估計會爆體而亡或走火入魔。當然,現在不過是疏通外五行的經脈,真氣的需求量並不用很多。
黃綵鳳忐忑地站在林明軒身邊,因爲剛纔林明軒有言在先所以她不敢給林明軒擦汗,但看着林明軒閉着雙眼、神情愈來愈凝重,那顆放在林明軒身上的心這時就像坐過山車,什麼峰迴路轉、忽高忽低此時都感受了一遍,最後什麼事也沒幹的她愣是出了一身大汗。
半個小時後神色疲倦的林明軒收回手,在旁的黃綵鳳一見便毛手毛腳的爲林明軒擦汗,只是汗水比林明軒還多的她,是一邊擦汗水一邊掉在林明軒身上,這讓林明軒泛起淡淡笑容,伸手拉了拉她,輕聲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也站累了,坐着休息一下吧。”
事實上站一個小時並不累,一個小時心臟經歷的事才叫累,所以黃綵鳳順勢坐在牀邊,紅着臉、咬着嘴脣、低聲道:“對不起。我真沒用。小小事情都不好。”
林明軒一聽嘴角便扯了一下,伸出手爲黃綵鳳擦拭汗水,輕聲道:“傻瓜!如果病牀上的人是我媽媽,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哭得不像人樣,更不像樣的就是暈了過去。再說了,我又不是沒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黃綵鳳並沒有因爲林明軒的安慰而破涕而笑,反而被林明軒的溫柔、體貼感動的一塌糊塗,不過當目光落在病牀上熟睡的臉容時,一切雜念均拋於腦後,帶着希冀的眼神看着林明軒,問:“明軒,我媽是不是已經好了?”
林明軒點頭說道:“嗯,已經沒有大礙了。等會我讓人給阿姨做骨髓炎手術,這樣以後就不用多此一舉。不過,這樣一來修養起碼要修養半年,到時我給阿姨買點補品,你陪阿姨做物理治療……”
“謝謝您!明軒謝謝您!”不等林明軒把話說完,黃綵鳳便一把抱住他,哭的梨花滿天飛的她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你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你是不是老天爺派下來打救我的天使?嗚嗚,爲什麼那個人偏偏是你……”
林明軒輕輕撫摸着黃綵鳳的後背,任由黃綵鳳哭泣與胡言亂語,直到黃綵鳳有些許消停時纔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傻瓜!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綵鳳你放心,以後萬事有我頂着,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默默痛苦,哪怕是一丁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