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蛋小子,啥時候的事兒啊?嚴不嚴重?怎麼這麼大的事兒都不跟我說一聲啊?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林宇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張嘴就罵。要知道,趙銘洲和陳慶纔可不僅僅僅是他的子侄晚輩,更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徒弟,這個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過去古代收徒弟,甭管多大歲數,那都等於收了另外一個意義上的兒子,還等着徒弟給他養老送終摔喪盆呢。雖然擱在現在有點兒誇張了,並且他們都比林宇年紀大十幾歲,但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早已經是血濃於水的感情,就算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林宇不可能不着急。
“不嚴重不嚴重,慶才就是拇指戳折了,人沒事兒,肯定沒事兒。莫尚潔也沒什麼事兒,只不過連着急帶生氣外加跟慶才賭氣,她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我之所以沒跟您說,也是因爲沒出什麼大事兒,更何況,您這邊事情實在太多,我真不好意思因爲這點破事兒打擾您。”趙銘洲就有些慚愧地道。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告訴我病房號,我現在就趕過去看一眼。”林宇氣哼哼地道。
“就在省醫大二院外科四零二病房呢,我剛從那兒回來,車上給你打的電話。”趙銘洲小心翼翼地道,心底下就有些惴惴的,這一次林宇好像真的生氣了。
“知道了。”林宇掛斷了電話,回去換了套衣服,背上了自己的包,稍後,明仁女子高中學校後院的大牆旁邊就騰起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彩光,那是林宇已經飛天而去了。
十分鐘之後,林宇已經出現在了省醫大二院四零二的病房後。有了離光意劍之後,他現在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每小時一萬一千公里左右,林河市離楚海市纔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二百公里左右,林宇要來這裡,不過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一千公里之內,比在市區裡來回開車逛還要方便快捷,要不然,憑什麼他就能輕輕鬆鬆趕在梅梓之前先到了明珠市安排好了一切。
四零二是一間高級特護病房,帶臥室洗浴間的那種,莫家大小姐病了,當然不可能住太差的病房。
林宇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病房裡“稀哩嘩啦”的就是一陣大響,伴隨着一陣陣說不出來的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林宇倒是嚇了一跳。好傢伙,這脾氣,還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啊的。
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病房前,隔着窗口悄悄往裡一看,就看見陳慶才正吊着只胳膊站在那裡,左手上打着厚厚的石膏,沉着臉,臉上還帶着兩道帶血的抓痕,站在地中間兒,也不說話,氣呼呼地望着病牀上一個左手腕上纏滿白紗布的女子。
那個女子大概三十六七歲左右,面容姣好,皮膚白晰,不過林宇能夠看得出來,那分明就是用了明水芙蓉的效果——對於自己研究出來的小東西的效果,他當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了。
這個女子,應該就是莫尚潔了。
“陳慶才,你滾,你給我滾,我不需要你現在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需要你在這裡假惺惺地同情我可憐我,我莫尚潔還沒有可憐到這個份兒上。”莫尚潔邊說着,邊將桌子上的東西一古腦全都用手劃拉到了地下,快壺都摔得“砰砰”做響,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兒。
大概是她這個脾氣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已經知道了,這麼摔恐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壓根兒就沒有人出來管這事兒,估計,應該是等着莫大小姐的脾氣過去了,他們纔會再過來了。
“莫尚潔,你能不能成熟一些?爲什麼總是這樣不講道理?爲什麼總是這樣蠻橫霸道?如果不是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兒上,我才懶得管你。”陳慶才實在忍不住了,怒喝道。
“你不管,那你就走啊,走啊,我不用你管。誰稀罕你在這裡?”莫尚潔尖叫道。
“不可理喻,簡直是不可理喻。莫尚潔,我就問你喝不喝水,你至於就這樣大吵大鬧的嗎?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我有什麼辦法?難道我真的能違背原則,去爲你父親跑動關係去救他?你知不知道他助紂爲虐做了多少壞事?別說我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我有,我也肯定不會救他。可是現在他已經馬上就要出來了,你還衝我撒什麼潑?我又招你惹你什麼了?爲了過來看你,我手都摔斷了,你瞎了你看不到嗎?別的不念,就念我爲了你出的這場車禍,你也不應該這樣對我。”陳慶才也是個炮仗脾氣,一點就着,兩口子就對着吼了起來。
“我用得着你來看我麼?就讓我死好了,我死了,就沒有人纏着你了,你也省心了。對不對?告訴你,陳慶才,我生氣不是因爲你沒本事救我父親,而是你的這個態度。你有沒有本事無所謂,我也知道我爸有些事情做得確實不對,可是總不能我幾百公里跑到楚海去親自找你,你連門都不給我開,而且,而且屋子裡還有女人的聲音,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虧我當年對你那麼好,你現在當了大領導了,就可以出去亂搞女人了?你算個什麼東西?!”莫尚潔聲調提高了八度,指着陳慶才大罵道。
聽到這裡,林宇的眉頭登時就皺了起來,怎麼回事?這裡面好像還有隱情?
“我……”陳慶才一張黑臉登時漲得通紅,就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你說啊,你都是說話啊?還在那裡跟我標榜呢,還假清高,說你跟我結了一回婚,算是認識女人是怎麼回事了,這輩子不找女人你都能熬住,結果怎麼樣?怎麼樣?你不還是沒忍住?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你更是男人中的渣子,最不是東西的就是你了。”莫尚潔越罵越難聽,白晰的額角上青筋都跳起了老高。看樣子是真憤怒了。
“慶才這小子居然揹着所有人在胡搞?這怎麼可能?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啊?”林宇就皺起了眉頭,越聽越來氣,到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哐”的一腳就把門踢開了,直接闖了進去。
屋子裡的兩個人吵得正歡,不提防門就被踹開了,都被嚇了一跳,轉頭一看,陳慶才登時就愣在那裡了,“小,小叔?”陳慶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叔怎麼會在這裡?
林宇卻是怒意沖沖,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打得那叫一個脆生,“啪啪”作響。
“小叔,你,你爲什麼打我?”陳慶才摸着臉,有些被打懵了。
“你你你,你誰呀你?敢打我老公?你敢再動一下試試?”莫尚潔在牀上一見就急了,翻身就要下牀,結果躺得時間長了,血脈不通,腿有些麻,一下就摔在了那裡。
“你毛病啊,正病呢,怎麼還要下牀?小心些。”幸虧陳慶才反應快,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一把就扶住了莫尚潔。
“不用你管。”莫尚潔一把甩開了他,衝到了林宇面前,氣乎乎地伸手指着他,“你是誰?爲什麼打我老公?你要是不道歉,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抓你。”
林宇沒忍住,噗哧一下就樂了出來,這兩個人,還真是歡喜冤家,明明相互愛得不行,結果還這樣吵來吵去的,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成這樣,可想而知,他們曾經的這個日子是怎麼過來的了。
“莫尚潔,你再敢用手這麼指着我小叔,信不信我抽你?一邊待着去。”陳慶才一見莫尚潔敢這麼對小叔說話,登時就怒了,一把就將她扯到了一邊去,向她怒吼道。
“你有毛病啊?他打你,我爲你出頭,你還了對我兇?你這個混蛋!”莫尚潔這脾氣還真夠火爆的,劈手就是一個大巴掌掄了過去,陳慶才一偏臉,沒打着。
“夠了。”林宇實在看不下去了,一聲怒喝,隱隱間帶上了元力,所以這一聲喊就跟一聲炸雷似的,震得整間屋子裡都是“嗡嗡”不停的迴音聲,到處迴響着“夠了夠了”。
莫尚潔嚇得腿一軟,險些摔倒在那裡,要不是陳慶才扶着她,保管她摔個大馬趴。
“陳慶才,我問你,剛纔你老婆的話說的是真的?”林宇黑着一張臉問道。
“前妻,小叔,是前妻。”陳慶才扶着莫尚潔小聲地說道。
“是,你前妻。你前妻說你亂搞女人的事情,是真的?”林宇怒視着他問道。不過心底下卻有些愧疚,靠,自己已經有了那麼多女人了,還要在這裡站在道德的高地上用社會的理法來指責陳慶才,確實不怎麼地道。不過反過來一想,自己不是普通人嘛,不是普通人的人,還是可以不必受社會理法約束的嘛。想到這裡,心底下的慚愧才消褪了一些,更理直氣壯了一些。
“我,我那是故意氣她的。我知道她來是想求我幫她爸,可這個忙我就不能幫。爲了讓她走,所以我特意在網上找了人機對話的模擬女子電子音,就是爲了把她氣走的。”陳慶才一張黑臉漲得通紅,訥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