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臺縣進行產權改革試點工作的事情開始大肆宣傳,但也不能太張揚,所以除了《登河曰報》和豐臺縣內部的刊物上有介紹之外,僅有《錦州曰報》在作宣傳。
這是汪正東授意的,只能在這個層面上造造勢,要是弄到省一級的報刊,是好是壞他真沒有把握,要是有省裡的領導強烈反對,事情又得擱下來。
嚴派的人欣喜無比,而白派之人則暗暗憂鬱,這事情也太玄了點兒吧,就快要成功了,居然有人趕到會場將方案再次換掉。
白展鴻已經得到了彭開源最後的告之,這次縣委書記與自己無緣了,要是想離開豐臺縣,還得等到明年,現在暫時沒有正處級一把手的職務留給自己。
馬俊找上了白展鴻,這事情確實也出乎他的意料,明明已經近在咫尺,卻又風向突變,馬俊怕白展鴻遷怒到他的身上。
“白書記,你可得相信我,我沒有走露一點兒風聲,爲什麼會這樣,我真不知情,我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
馬俊這兩天委屈得想哭,堂堂縣政斧常務副縣長,居然被逼到了這一步。
現在嚴崇喜已經不和自己說話了,自己已經把他得罪得很深,而且白展鴻心裡對自己也不舒坦,兩頭不是人,爲什麼事情會搞成這樣,自己已經很小心了。
白展鴻能不生氣嗎,此事交給馬俊全權處理,現在出了亂子,白展鴻已經把馬俊恨之入骨了,這件事情對於白展鴻來講,是人生中一件大事兒,可以與結婚生子相比。
現在彭開源的話已經很清楚了,縣委書記幾乎已經是嚴崇喜的,不僅職務沒有了,而且自己對縣裡的規劃也不能付諸於行動,房地產這麼賺錢,不僅政斧賺錢,領導們也可以從中獲利,這個嚴崇喜,搞什麼不好,非要搞農村產權制度改革,吃力不討好。
白展鴻瞪着馬俊,發起了脾氣,“馬俊,你說說,我讓你幹過什麼事情了,就這麼一件事情,你都能搞砸,我真的服你了!”
馬俊沒有說話,愣在這裡聽着白展鴻的發泄。
“你這個常務副縣長是怎麼當上來的,連腦子也沒有的人,你說,你是怎麼坑蒙拐騙上來的,我告訴你,別給我玩什麼花招,要是我知道這事情是你故意透露的消息,你就看着你老婆坐牢去吧!……”
馬俊心裡有苦,一直忍着,既使白展鴻的話越來越難聽,他都把憤怒藏在心裡。
馬俊不想站在這裡了,他想回辦公室休息,他需要認真的想一想,爲什麼自己會走到今天這一個地步,馬俊說道,“白書記,我真的沒有透露消息,你可以去查,你身邊或我身邊有沒有別的殲細,最好大家都查一查,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先出去了。”
白展鴻站了起來,“出去出去。我告訴你馬俊,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招。”
馬俊出了辦公室,走進來的是公安分局的局長林可森。
最近的打黑行動進展順利,能打的都打了,林可森特地來向白展鴻彙報一下。
“白書記,我來向您報告一下這次打黑的結果,縣裡的一霸馮蒼,已經移交給了法院提起公訴,我已經打聽過了,最少也是三年。”
白展鴻拋開了剛纔的不悅,坐回了椅子上,靠着椅背輕輕搖了搖,“嗯,最近治安工作是有很大的進步,對了,那個叫孫侯的人呢,移給法院了嗎。”
林可森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來說孫侯的事兒。
“白書記,出了些問題。”林可森的聲音很小,這又是得挨批的事兒。
白展鴻的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又出問題了,什麼事情都不順利,自己還是不是副書記呀,是自己在算計別人,還是別人在算計自己呀。
“林局長,這孫侯子可是工地上的一霸呀,還搶過我一朋友家裡的生意,你是怎麼辦的事兒呀,說!”
林可森老實相告,市公安局局長親自打來電話,要求孫侯的事情再緩一緩,兩個月以後再移交給法院,林可森想來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便答應了,但還是有必要告之白展鴻,畢竟把孫侯列入打擊對象是白展鴻欽定的。
白展鴻的心情本來就不好,本想平靜以對,但事情怎麼都不如意,白展鴻又火起來,“林可森,你們市局局長讓你怎麼就怎麼是不是,你到底聽誰的呀,別以爲你的帽子是市局管着,我就不能動你。我隨時可以把你調到縣政法委來,也可以把你調到縣裡別的單位,我要收拾你,很簡單!”
白展鴻講的沒錯,雖然公安系統是垂直管理,不過作爲縣委副書記,白展鴻可以想辦法把林可森的編制調整到豐臺縣,到時想怎麼玩兒他都行。
林可森低着頭,馬上回答,“是是是,白書記說的是,不過請白書記體諒我的難處,不就兩個月嗎,孫侯一定會處理的,請您放心。”
白展鴻坐在辦公室裡實在無趣,不如出去散散心,將椅背上架着的外套拿下,慢慢套在了身上,“總之你給我把事情辦好了,走,咱們出去打打麻將,你再約兩個人過來。”
林可森心裡暗罵,媽的,又想贏錢了,哪次不是故意輸個幾萬塊,狗曰的,要不是被他拉上了賊船無法脫身,真不想和他爲伍。
哪個公安局長沒有一套呀,林可森已經算是有手段了,這個白展鴻更他媽的會玩兒。
…………
“爸,你倒是說呀,晚上和誰吃飯,你搞這麼神秘。”
嚴素裙在房間裡換着衣服,平時老爸吃飯都不會帶上自己的,他知道自己不喜歡出席那種場合,爲什麼今天非拉着自己去,還讓自己穿得漂亮一些。
所以嚴素裙很疑惑,想問個明白。
嚴素裙請假的事兒嚴崇喜自然知道,她心情還是不錯的,可見是單位上的事情讓她煩心了,所以嚴崇喜不能把楊定的名字講出來,萬一女兒不去了,自己怎麼和楊定說呀。
嚴崇喜說道,“別問這麼多吧,反正人不多,不是你想的那些老年人,換好衣服馬上出發吧。”
地點在伯森酒店,楊定給木蘭打電話訂的房間,木蘭也是高度重視,雖然不知道楊定請誰吃飯,不過楊定的面子已經足夠大了。
因爲楊定說人不多,所以木蘭準備了第6號包房給他,這個房間的餐桌僅供六個人使用。
楊定已經提前到了,他可沒有站在酒店門口去等候,按照嚴素裙的牛脾氣,說不定見到自己就轉身離開,所以楊定就呆在包間裡。
約定的時間到了,嚴崇喜很準備,帶着女兒打開了包間的房門。
嚴素裙穿着一件風衣,下身是條貼身的深藍色牛仔褲,頭髮盤了起來,婷婷玉立的身材,總體看去卻很端莊、淑女。
幾星期不見,楊定甚爲想念,看到嚴素裙依舊風采不減,心裡也挺熱熱的。
“小嚴,你來了。”楊定微笑着打起招呼。
嚴素裙吃驚一看,怎麼是楊定!
“怎麼會是你!”
嚴素裙馬上轉向老爸,“爸,怎麼是楊定,我要回去,有什麼你們兩人聊吧。”
看來兩人之間真發生了什麼事情,嚴崇喜想着,女兒怎麼會拒絕如此乾脆,還好在家裡沒有透露半句,否則她鐵定不會來。
嚴崇喜可不能在楊定面前丟了臉面,作爲一家之主,他說話得算話,嚴崇喜嚴肅說道,“你上哪兒去呀,來都來了,吃了飯再走,快坐下!”
楊定也說着,“小嚴,你怎麼這麼怕見我,不好意思?”
楊定這招是欲擒故縱,想讓嚴素裙留下來,還真得激一激她。
嚴素裙臉色很難堪,她已經認定了楊定是個虛僞的男人,是個膽小鬼,不過心裡總不能把他徹底抹掉,因爲楊定,嚴素裙已經拒絕了白小飛無數次的約會請求,爲什麼會這樣,嚴素裙並不知道。
嚴素裙也想不明白,明明白小飛爲她做了這麼多,爲什麼她心裡不能接受,爲什麼總是有楊定的影子在心中。
嚴素裙撅了撅嘴,“誰不好意思了,坐就坐,爸,我先申明一下,吃了飯我就離開,我還有別的事情,最好菜上快一些。”
楊定很有紳士的風度,首先把椅子挪出一張請嚴崇喜上位,很快又挪出一張來,看着嚴素裙,“小嚴,坐吧,外套我幫你掛在架子上。”
嚴素裙跺了跺腳,倔着脾氣說道,“誰要你幫忙了,我自己沒手沒腳嗎,不要你管。”
嚴崇喜見兩人的言行有些異常,這是怎麼了,聽他們的話,像是吵了架的男女朋友一樣,女兒的心事他可不知道,不過普通的男女又怎麼會如此對話,明顯是話裡有話,兩人之間有過什麼事情。
嚴素裙除了夾菜吃飯,一直緊閉着嘴巴,就像整個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嚴崇喜在這裡坐着,很多事情楊定暫時不能講出來,楊定也在思考着到底以什麼事情開口,與嚴素裙進行交流。
突然嚴崇喜接了一個電話,他不是故意想離開的,還真是有急事兒得離開。“裙裙,楊定,真不好意思,汛期來了,有鄉鎮山體出現了隱患,我得去看一看,你們倆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