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未必，畢竟，八脈之中通一脈也算是邁入了八脈之境，距離金丹境界還遙之可遙呢。所以，兄弟，你也別妄自菲薄，其實如果按照比例來講，頂尖兒的高手也不過就是那麼多而已，並且想要達到百穴境以上的，至少也是七八十歲甚至達百歲的老者了，我師傅當年歿時，就已經是七十五歲高齡了。而據說八脈仙人那般的當世高手，他們都是活了將近兩個世紀的老怪物，基本上都不出來走動了。並且，因爲火器的盛行，練武之人其實已經是越來越少了，就比如我們天龍門，纔不過百餘人而已，那些大門派號稱門徒無數，其實就算是連雲宗這樣好賴均收只爲謀財的大派，真正的門下弟子不過一千多人罷了。並且由於歷史上的幾次大動盪，功法的傳承也出現了缺失甚至斷代的問題，習武進境更加艱難，很多人練了一輩子的功夫，最終也就只是入境之境而已，想要再提升一步，那是千難萬難。而像兄弟這樣，能在這般年紀就已經入境的人，絕對稱得上是天縱之資了，如果拿到各大門派中去，都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簡直就是天才型的人物。如果兄弟繼續成長下去，我敢證，入境百穴不是問題，就算達到八脈仙人那般的境界，也未必沒有可能了。”顧雨農望着唐雲笑道。
“真的？”唐雲登時就眉開眼笑了起來，剛纔的高人範兒瞬間消失無蹤，平生最喜歡別人誇自己啊，一誇就自信心爆棚。呃，這算是虛榮心過強麼？
“當然，這一點我是完全可以肯定的。”顧雨農十分認真地道，神色裡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唐雲看着他認真的神色，就有些驚奇了起來，“原來你不是在逗我開心？”
“當然不是。兄弟，恐怕你不算太瞭解我們天龍門前身倒底是做什麼的。”顧雨農笑了。
“不是大內高手麼？”唐雲撓了撓下巴，顧雨農說話有些繞，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想不明白。
“我們確實是爲帝王服務的，不過，功法並不是我們的強項，我們真正的強項在於，堪輿之術。”顧雨農微微一笑道，笑容中有着幾百年間的門派底蘊積累所養成的傲然之氣，那是一種由內向外散發出來的氣質，半點做假不得，就算把奧斯卡影帝請來，也照樣演不出來。
“堪輿之術？是算命之術麼？”唐雲有點兒小尷尬，對於這方面，他真的一無所知。
“呵呵，堪輿之術豈止算命雜學所能相比？它博大精深，包羅萬象。當然，箇中翹楚之中，莫過於尋龍中興之術，所以，這也是我們天龍門的由來。”顧雨農傲然說道，也讓唐雲有些不好意思，他剛纔潛意識裡把人家當成是街頭擺攤的算命先生了。
“尋龍中興之術又是什麼意思？”唐雲孜孜不卷求科譜。
“那是一種結合天象地理人文命格進行推演的秘術，一言半句道不清楚，這麼說吧，我們門派最擅長的就是尋龍氣、探龍脈，借龍騰之福，爲王者所用，以奠中興大道。”顧雨農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儘管還有些晦澀，不過唐雲總算是聽懂了，他思忖了一下，試探地問道，“那你們門派當初被滅門，是否跟這門奇術有關係？”
“是。”顧雨農點了點頭，直截了當地道，臉上現出了極度悲憤之色，“我天龍門有一件至寶，名曰尋龍星盤，也是歷代祖師嘔心瀝血集世間天材地寶製成，據說尋龍星盤初成時，天上七星一線，雖然有月，但羣星閃爍，此乃驚天之象，天地之間，也唯此重寶當得此天地異象。這尋龍星盤用我門派堪輿奇術去催動，就可以藉此星盤準確定位，循龍氣而探龍脈，定王者而決社稷。歷代祖師就是靠這尋龍星盤，才歷各朝各代而不倒，始終供奉大內。可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有罪！無數人覬覦饞涎這尋龍重寶，也正因爲如此，我天龍門才於百年前前朝滅亡，遁入深山，不理世事。卻沒有想到，依舊有人從未放棄過尋找我們的門派，就是爲了要謀奪此寶。而十年前的滅門慘案，那些人殺入門中，將我門人弟子屠戳一空，不但最後放火燒了我們山門，還將我們這尋龍星盤重寶奪走，這也是我天龍門末日之殤。而逃出生天的那一天起，我也發下重誓，這血海深仇，我必十倍百倍回報，而有朝一日，我也必要奪回我天龍門尋龍星盤，重建山門！”
“你一定會做到的。”唐雲深嘆口氣道，難得顧雨農還有這份堅韌的報仇之心，可問題是，他現在連功夫都沒有了，又何談報仇？更何況，就算有功夫在身，他最多也就是筋骨境高境而已，有什麼用？
對方可是有好幾個百穴境的老怪物，想一想都讓人心頭絕望。
儘管眼中一片悲憤，沉浸在過去滅門慘案的痛苦中無法自拔，但顧雨農似乎也看出了唐雲對他復仇不報太大的希望，卻並沒有在乎，而是深深地看了唐雲，眼神蘊意十分複雜，像是一種期許，還有希望？
總之，讓唐雲感覺有些說不清楚的怪異，似乎他報仇好像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似的。
不過，現在他心思倒是沒有在這上面，而是皺起了眉頭，反覆地思索着剛纔顧雨農說過的話，眼神就有些陰沉了起來，臉上也密佈起了陰雲。
因爲剛纔在顧雨農給他進行武林知識科普的時候，可是聽到了當世那些高手中，連雲宗宗主就赫然在列，並且，連雲宗可是號稱天下六大門派之一，勢力極大，自己廢掉了厲風，無異於得罪了連雲宗，這好像有些好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