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飛刀的霸道宣言，再想想先前他們有恃無恐的樣子，武天剛明白，劉向東遇到這兩位不講理的主兒，也只能認栽了。
他嘆息一聲，問道：“那……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辦？”
“我老大說了，要剝了他那身兒黑皮，他的人我自然要帶走。如果你有困難的話，可以向你的上級如實交待。”飛刀聳了聳肩，隨口說道。
武天剛聽了這話欲言又止，可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他扭頭看了史鵬飛一眼，轉身默默地走出了會議室，與他一起參會的兩名政法委官員也跟着離開了。
當特勤隊長戰凌雲看向史鵬飛時，後者緩緩地搖了搖頭。
特勤隊長戰凌雲衝他點頭示意之後，大手一揮，帶着一干屬下收槍離開了。劉向東由於離得比較遠，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起初他看到武天剛離開，還沒有覺得什麼，以爲他是在避嫌。可是隨着戰凌雲帶人離開，他卻面色一變，指着戰凌雲叫道：“喂，我不是讓你們開槍嗎？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居然不聽從指揮？信不信我免了你隊長的職務？”
“我覺得，你下次下命令之前，最好先與史局長達成一致。當然，希望你還有給我們下命令的機會。”戰凌雲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戰凌雲，你敢這樣和我說話，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你特麼給我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劉向東還在叫囂，飛刀卻上前一腳將他撂倒了。
“王局長，劉向東這個王八蛋就交給你了，把他給我關起來，回頭我去你那裡提人。”秦東風扭頭看向王鐵林，笑眯眯地說道。
聽了這話，王鐵林感覺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他乾咳兩聲，上前小聲向秦東風說道：“喂，你小子這是要綁我上刑場啊。”
“別這樣說，我這是在幫你。這次搞了劉向東，市局便會空下一個位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秦東風輕笑一聲，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聽了這話，王鐵林開始打電話，叫人過來收押劉向東了。秦東風和飛刀這兩個闖會場，打警官的暴徒，卻在衆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這裡。
走到市局門口，特勤所乘的防暴車正準備離開。看到秦東風他們走出來，車窗玻璃搖下來之後，露出了戰凌雲那張堅毅的臉龐。
“又見面了，你還真是能鬧騰。”戰凌雲衝秦東風笑道。
“不是我鬧騰，是他們在逼我鬧騰。”秦東風走上前，向戰凌雲笑道：“對了，你可是不乖喲。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爲什麼沒有告訴你的頂頭上司？”
“話可不能亂說，你是什麼身份？我不知道啊？”戰凌雲聞言攤了攤雙手，裝傻充愣道：“至於我的頂頭上司，一向剛腹自用，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所以，他自己搞的事情，最好還是讓他自己去解決比較好。”
聽了他的話，秦東風微微一笑，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問你個問題，如果剛纔武天剛和史鵬飛給你下命令，你會開槍嗎？”
“你猜！”戰凌雲沒有正面回答，衝他眨了眨眼睛。
“人心隔肚皮，我怎麼知道。”秦東風聳了聳肩。
“如果他們真的下令開槍，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戰凌雲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一邊是上司，一邊是國安，估計只有天知道我會怎麼做。”
留下一陣爽朗的笑聲之後，戰凌雲揮了揮手，帶人離開了。
當車開出十幾米之後，戰凌雲自言自語地說道：“就算他們下令，我也不會開槍的。惹了上司頂多背個處分，可惹到國安，卻只有死路一條。”
“國安國安，國家安全，就憑這幾個字，你們便可以在整個中原國橫着走了。”戰凌雲苦笑一聲，靠到座椅背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目送戰凌雲離開後，秦東風開車繞市公安局轉了個圈兒，最後來到位於市局後面的一個巷子裡。秦東風下車後，看向了一輛沒有牌照的老款捷達。
車裡的人似乎也看到了秦東風，它打着火之後，一個加速來到了秦東風的身邊。車窗搖下來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頂大舌頭的棒球帽。
透過棒球帽，依稀可以看到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黎縣公安局副局長王青風。不過向來警裝威嚴的他，此時卻並沒有穿制服，而是穿着一身休閒服，看起來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咦，你咋穿成這樣兒，還開着一輛沒牌照的破捷達，你這是搖身一變，成特務啦？”秦東風歪着腦袋看着他，不禁啞然失笑。
“不要廢話，趕快上車，我送你出省。”王青風冷聲道。
“出省？爲什麼啊？”秦東風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還問我爲什麼，你一小混混到市公安局鬧騰也就算了，居然還叫板市局副局長。如果被他們抓到，你就慘了，還是趁早出去避避吧。”王青風叫道。
“放心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秦東風打開車門說道。
“別心存僥倖，劉向東心狠手辣，就算暫時放過你，那也只是權宜之計。依他有仇必報的性格，不致你於死地，絕不罷休。”王青風邊開車邊說話。
“好小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看在你這麼仗義的份兒上，我讓你看出好戲。”秦東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指揮他開車來到了市公安局的正門口。
王青風雖然有些心存疑慮，可看到秦東風如此淡定，也不由放下心來。他們坐在車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一會兒兩輛警車出現了。
眼尖的王青風，一眼便看出這兩輛警車是黎縣公安局的。這兩輛警車進入市局之後，停到了大門口，接着六名警察進入了市公安局的辦公樓裡。
王青風雖然調到黎縣的時間不長，可仍是認出那六名進入市局辦公樓的警察隸屬黎縣公安局，爲首的兩個更是因爲秦東風被記過的吳小軍和張大彪。
“怪了，黎縣公安局的人來這裡幹什麼？”王青風皺眉道。
秦東風扭頭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仍是一臉悠閒的樣子。
大約十分鐘後，吳小軍他們六個出來了，他們還用單架擡着一個人。他們將單架上的人擡到車上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在車裡靜靜地等着。
不一會兒，王鐵林和史鵬飛並肩走了出來，他們說了幾句話後，王鐵林上車和吳小軍
他們離開了。史鵬飛目送他們離開後，卻並沒有回辦公樓，而是點了一根菸，在院子隨意走着。雖然相隔的距離挺遠，可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憂慮。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王青風扭頭看向了秦東風。
“知道那單架上擡的是誰嗎？”秦東風挑了挑眉頭，問道。
聽了這話，王青風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眉頭一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他們擡的，該不會是……劉向東副局長吧？”
“聰明，怪不得能當上副局長呢。”秦東風衝他眨了眨眼睛。
“真的是劉向東？完了，這下完了。”王青風面若死灰。
“什麼完了？你小子能不能有點兒出息？”秦東風白了他一眼。
王青風扭頭看着他，便好像在看白癡一樣，沒有好氣地叫道：“你都把副局長打得半死了，還不快跑，還在這裡等什麼，等他們過來抓你啊？”
“劉向東那個王八蛋的確是我打的，我還當着幾十人的面兒把他的蛋給踢碎了。可你睜大眼睛看看，有人來抓我嗎？”秦東風挑了挑眉頭，得瑟道。
“對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市局裡居然一點動靜兒也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王青風使勁揪着頭髮，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
過了良久，當他重新扭頭看向秦東風時，目光變得十分怪異：“你把劉向東打成半死，居然還能氣定神閒地坐在這裡和我聊天，反倒是史鵬飛這個當局長的在那裡愁眉不展抽悶煙，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還有些面子，不會隨隨便便被人欺負就好了。”秦東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
“你打了劉向東，這事兒就這麼完了？”王青風問道。
“當然不是，劉向東那個王八蛋仗着自己的身份，抓了我的人，還敢威脅我，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我要剝了他那身黑皮，讓他從天堂掉落地獄，成爲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秦東風撇了撇嘴，發出了一聲冷笑。
看到秦東風冷厲的眼神，王青風毫無來由地感到一種恐懼。
眼前的秦東風看起來其貌不揚，低調隨和，可他實際上卻擁有着無以倫比的能量。一旦有人招惹到他，便會遭遇前所未有的強大報復。
這樣的人最可怕，絕對不能招惹，否則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先前黎縣小吃街的那場遭遇，令他結識秦東風，並且得到了他的一個承諾。原本他還對此不以爲然，可此時見識到他的能量之後，卻不由暗自欣喜。
“沒想到你的能量這麼大，是我小看你了。”王青風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王鐵林近期會有調動。或許你提前疏通關係，可以更進一步也說不定。”秦東風下車後，又彎腰衝他說了句話。
“王局要調動？你是怎麼知道的？”王青風下意識地問道。
“別問這麼多，就憑先前你發給我的那條短信，你的肩膀上可以再多一顆星。”秦東風衝他伸了伸大拇指，轉身大踏步地走了。
看着這個迷一樣的男人逐漸遠去，王青風感覺他的背影格外高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