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幾人被劫走的事,顧家其他人都不知道,李薇她們自然也沒說。
當天晚上,墨欲絕便從宮裡傳來消息,簫鈺的病情已經得到控制,還有兩三日他便要回來。
李薇沒管他們,拉着剛剛脫險的林大紅幾人商量參加聚會怎麼打扮。
國公府,武氏沒想到杜威竟然敢陽奉陰違,將李薇那幾個賤人給放了,回到家就要去找杜威算賬,卻被告之,公爹國公爺杜正等着她。
武氏雖然跋扈囂張,但在公爹面前她還是有些杵,帶着杜小月走過去,見杜家人竟然都在,婆婆許氏和公爹杜正兩人坐在上面,左下手是杜安和秦氏,然後是秦氏生的女兒杜小秋,兒子杜文杜武。
“兒媳給爹孃請安。”
“小月給祖母祖父請安。”
母女倆行禮後,武氏才發現杜威站在杜正身後,而婆母許氏的面色則是十分陰沉,要知道許氏爲了積德,已經信佛多年,平日裡可都是一臉和藹。
“都坐下吧。”一家之主杜正開口。
武氏有些忐忑的在左側挨着秦氏坐下,中間又看了一眼杜安,見他同樣陰沉着臉,武氏心中更加的不安,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
“武氏,聽說你今天跟顧夫人鬧了些不愉快。”
杜正開口了,武氏內心一個咯噔,這點小事公爹也來過問?擡頭又見杜威,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肯定有事發生,她趕緊說道。
“爹,那顧家夫人欺人太甚,竟敢喂小月毒藥,媳婦氣不過,當場就與她打起來了。”
杜正也聽杜威說了毒藥的事,但比起那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一個孫女的安危就是其次。不過心中這樣想,但表面還是要做做樣子,看着杜小月,帶着關心語氣的問道。
“是真毒藥還是假毒藥,可有請大夫看過。”
武氏之所以這麼晚纔回來,便是帶着杜小月去看大夫,但她找了幾個常綠城內有名的杏林高手,都沒有查出杜小月中了什麼毒。
“回來的時候,兒媳已經找大夫看過,但是都沒有看出小月中的是什麼毒。”
杜正又道:“那小月可有不適?”
杜小月乖巧的回道:“除了在香繡閣的時候腹痛難忍,那顧夫人給瞭解藥後,便一切正常。”
杜正聽後點點頭道:“我聽威兒說,那顧夫人說了,每月給一顆藥給小月解讀,你們也不需要太過慌張,我看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毒藥,對身體也沒什麼傷害,只是氣不過想要教訓一下小月,所以才如此做。”
武氏一愣,聽公爹的意思,這是不打算追究了。這怎麼行,國公府能被人這麼欺負,她武家不能。
“爹,那顧家夫人如此心狠手辣,不將我們國公府放在眼裡,咱們就這麼放過她嗎?”
杜正臉色一沉,正色道。
“武氏,我知道小月受委屈了,但凡事需要以大局爲重,如今大慶四處受災,與瓦勒的戰爭又在持續,正是國庫緊張之時,那顧家乃是商賈,願意資財興軍,很得聖上看重。”
“皇后娘娘對那顧四維也十分欣賞,此次太子殿下的病情也是靠他的神藥才這麼快控制住。”
武氏一臉憋屈。
“爹,這大慶內有錢的富商多了,我們堂堂國公府,難不成還要看一個平民百姓的臉色過日子,我們對大慶的貢獻,難道還比不過一個顧四維。”
見武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駁自己,杜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內宅婦人,目光短淺,總之這事就這樣定了,不要再說。”
一旁的國公夫人許氏聽見國公爺的話,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不好,內宅婦人,目光短淺,這就是諷刺自己,這麼多年不願意讓外面的私生子認祖歸宗。
於是那許氏淡淡的說道。
“老爺此言差矣,我這老太婆常處內宅,目光短淺,但我女兒是一國之母,雖也是內宅婦人,但格局和目光是許多男人也比不上的。”
被老太婆這麼不冷不淡的揶揄了,國公爺臉脹得通紅,想反駁,但事關皇后。他能說什麼。
“你看看,怎麼扯到皇后娘娘了,這是一回事嗎?”
許氏冷哼一聲,看了一眼杜正,給他面子沒再多說。
杜正:“總之,顧家咱們不能動,這是朝堂大事,事關社稷安穩。好啦,威兒,跟我去書房,我有事吩咐。”
說完,杜正拂袖而去,杜威趕緊跟上,這一句威兒,雖然還沒有正式公佈身份,但這是一個明顯的信號,那就是準備對外公開杜威的真實身份。
屋子裡的人臉色都不好。
武氏還沉浸在自己不能動那個泥腿子的震驚中,一擡頭,發現杜安看着自己的眼睛像是淬毒一般。
“.夫君”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杜安丟下一句,也拂袖而去。
武氏沒想到會被杜安如此說,一臉委屈,看着婆母,發現婆母也是一臉不滿的看着自己。
“秦氏,扶我回去。”
秦氏趕緊上前扶着許氏,兩人從武氏身邊走過,許氏不但沒看一眼武氏,反而還冷冷的感慨了一句。
“坐享齊人之福也不一定是幸事,家宅不寧都是女人太多的原因。”
武氏望着許氏、秦氏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娘,她們太過分了。”杜小月氣得哇哇叫。
看見女兒生氣的樣子,武氏馬上擦乾眼淚。
“小月,不用生氣,她們再氣也不敢把娘怎麼樣,只要你外祖家不倒,她們就得把娘好好的供着,再怎麼生氣,最多也就只能陰陽怪氣的說幾句,咱們在這個家依舊可以橫着走。”
杜小月聽見武氏這樣說,心情稍微好受一些,但想到李薇還是不滿。
“那死老婆子給我下毒,咱們就這樣放了她?”
武氏:“急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娘不會讓別人白欺負你的,等你拿到解藥,娘一定幫你報仇。”
這邊,秦氏扶着許氏回房間,見許氏因爲杜威的事不高興,安慰道。
“娘,那杜威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玩意,你何必跟他一般計較,別看他現在跳得歡,那也是小人得志,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許氏嘆氣。
“這國公府是我陪着死老頭子一點一點賺起來的,茜兒也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
“茜兒成了皇后,有了我們國公府的輝煌富貴,我努力一輩子,怎麼能忍受臨老了被個私生子來摘桃,別說一半,就是指甲縫的東西也不行。”
秦氏沉默,死老太婆連個私生子都不願意認,那當初逼着自己同意讓武氏進門,這些年又默認武氏打壓自己是怎麼回事,還真是板子沒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雖然心中不滿,但秦氏還是溫柔的勸道。
“娘彆着急,皇后娘娘不同意,咱爹也不會開口讓杜威的身份公開。”
說起女兒,許氏還是很滿意,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孩子,肯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只要有他在,死老頭子也翻不起浪。
“行吧,我累了,你下去吧。”
秦氏又侍候着許氏休息,見其睡下,這才離開,一走出房間,杜小秋等在外面。
“娘,那武氏今天都快被氣哭了,真實太解氣了。”
秦氏想到武氏吃癟的樣子,心中也很解氣,不過還是叮囑杜小秋不能讓外人看見。
“小秋,這種話不要讓別人聽見,對名聲不好。”
杜小秋點頭:“放心吧娘,女兒知道的,女兒也就跟你說說。”
秦氏看着杜小秋,自己的女兒長得真好,這常綠城的世家小姐,論顏色有幾個比自己女兒好,明明她纔是國公府嫡女,應該像杜茜兒那般,走到哪兒都萬衆矚目,被人推崇,卻被武氏和杜小月弄得像是庶女,處處受排擠打壓。
這麼多年,自己可以被人看不起,可以被人輕視,但是自己的孩子不能被人輕視,爲母則剛,望着前方,秦氏的眼神露出一抹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