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點醒夢中人,當事者也愣了一下,趕忙擺手,“沒,哪有的事情,只不過你們說的,我都插不上話而已。”
“奕苒風,你平時不這樣,就算你插不上話你也會想辦法讓我們注意到你。怎麼這兩天故作深沉起來?”賢鈺挑眉,也覺得奕苒風神情和平時不大一樣。也不知道是受到什麼打擊,又或者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可他每天都和大家在一起,怎麼會有什麼事情難以解決呢?
“別胡說,我只是不想在這麼嚴肅的話題上起亂子。”奕苒風白了賢鈺一眼。
“先不討論奕苒風,現在,我們需要將路線暫時確定一下。”賢刃撇了奕苒風一眼,對錦虹杞道,“這樣,我們先將太子和邯修送回青瓷,再來就是去尋找寶藏。”
“嗯,好。”
“那麼,就讓奕苒風和罄達將他們送回青瓷,我們就該路去寶藏。”賢刃繼而道。
錦虹杞奇怪的看了一眼賢刃,他好像很着急要得到寶藏似的。難道這個寶藏對他還說很重要?還是說有別的秘密?看來,她需要多加註意。
“只要保證太子和修兒沒有問題,那麼什麼事情都好說。”錦虹杞伸手攬過修兒,右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太子,到了青瓷國以後,你就不是太子了。從那天起,你就要學會一個人獨立的生活,會不會害怕?”
“我不會害怕,雖然有一點茫然,但是,我想去試一試。”太子重重的點頭,眼神中帶着肯定。
“好,那我就放心了。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作爲!”錦虹杞鼓勵的朝他笑笑。
“嗯!!”
“讓開讓開讓開!!我們是奉聖上之命,挨家挨戶的排查,尤其是不能放過客棧!掌櫃的,聽明白的話就讓開!”樓下突然傳來刺耳的叫罵。
“主人,樓下來了官兵。”
銀打開窗子,探身看了一眼。十幾個官兵架着膀子要搜店,眼看掌櫃的已經擋不住他們的勢頭。
錦虹杞上前一瞧,心中暗罵邯驚蟄太過於咄咄處事,剛下了告示就要開始搜城!
“從奕苒風房間跳下去,馬車就在下面備着。”邯清銘抓起包袱,拉着太子就朝奕苒風的房間走去。
大家隨後跟着,從樓上輕盈的跳下,鑽進馬車,駕車出客棧,總共花的時間都沒有三分鐘。錦虹杞坐在馬車裡面猛拍胸口,“真是太刺激了!跳下去的時候都已經聽見他們上樓的聲音,嘖,真是千鈞一髮啊!呼...”
“喝點水,平靜一下。”邯清銘遞給錦虹杞一個袋子,裡面是準備好的水源。
“媽咪,那些官兵是來抓我們的麼?”邯修也乖巧的幫着她拍拍胸口,平伏心跳。
錦虹杞‘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長嘆一聲氣,才恢復過來,“放心,他們抓不到我們滴!”
賢鈺搖搖頭不同意錦虹杞的話,“要我說,爲了以防萬一,大家都還是化化妝的好,別等會過城門的時候被發現。”
“化妝?好啊!”錦虹杞掃了一圈準備下手,卻見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是黑線,想必是上次化妝受打擊,現在都還沒有恢復過來,“別一個個跟要死似的,這回我保證不會惡作劇!一定把你們化的美美的,放交給我吧!!”
在一陣殺豬一般的嚎叫,混亂,交戰,對視以後,馬車之中就再也沒有了聲音,相對於剛剛,現在就像是死一樣的寂靜。
“馬車停下,幹什麼的?!”城門處的守衛見一馬車靠近,趕忙上前攔阻。
銀那雙眸子掃過兩個官兵,涼涼的一句,“出城辦事。”
“辦什麼事?你可知道現
在是全城戒嚴,讓開,我們要奉命檢查馬車!”官兵揚着的下巴,根本沒有看見駕車的難以異於常人的雙眸,依舊很囂張的要求檢查。
錦虹杞聽見外面官兵的聲音,便立刻從馬車之中鑽了出來,站在馬車外,低眼朝官兵哼了一聲,“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小爺馬車!要是耽誤了小爺的差事,怕是你們這一羣狗奴才的頭就不夠坎!快些的讓開,別耽誤時辰。”說完,錦虹杞還用蘭花指做了個結尾。
兩個官兵對眼一看,馬車上站着的這個秀氣小生難不成是宮中的太監?怪不得聲音那麼像個女人,還翹着蘭花指!這敢情錯不了,看來是宮中有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沒有資格知道。不過...這辦差也不能馬虎,畢竟是人多口雜。
“啊,這位小爺若是方便,就給哥幾個看一眼車裡面,我們兄弟也都是混飯吃的,大家都別難爲。”
錦虹杞哼鼻,下巴高高擡起,算是強硬同意,“就你們兩個看看就算了,若是給其他人看見,都是要命的。”
“啊是是是!”
兩兵兵推翁着到馬車前,稍稍掀起車簾,朝裡面看了一眼,嚇了一跳!車裡的幾個人身着不同顏色的裙裝,藕臂嬌露,膚色均勻令人愛慕,各個姿色也都是上佳,卻不知爲什麼,車中幾雙不明情緒的眼睛都在看着他們倆,冷冷的寒意似乎要冰封他們似地。倆人趕忙把手縮回去,朝馬車上站着的小爺抱拳。
“車,車裡沒有問題,只不過...”其中一個還是對車裡面的人有些懷疑,遂大膽問,“這位爺,可有出宮的證物?”
“怎麼,懷疑小爺我不是宮裡的?還是懷疑小爺車裡的幾個美人?”錦虹杞扭捏倒底,不依不饒地擰着眉毛掐腰。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這位爺。”另一個趕忙解釋,怕是真的宮中人,得罪了也不好,“我兄弟的意思就是例行公事,例行公事而已。小爺別生氣,消消氣,別怪我兄弟。”
“哼,這還差不多!”錦虹杞瞪了他們一眼,摸索着從身上掏出一塊金牌,拿在手裡,示意,“我有令牌在手,誰若攔小爺我,就是要殺頭的罪過。”
兩人一看此人手上的令牌晃着眼睛,那顏色一瞧便是出自宮中。再沒有什麼異議,趕忙朝城門跑去,屁顛屁顛的給他們的馬車搬開路障,通行放任。
錦虹杞哼笑一聲,瞟了他們一眼,“算你們還識相,喏,賞你們的酒錢。”說着,將手裡的幾個碎銀子拋在空中,扔向他們。然後在兩個兄弟的道謝聲中,他們的馬車也安然通過了城門。
銀在馬車出了城門的那一刻,揚鞭打馬,逃也一般。
她飛身,上了馬車車頂,在耳邊奔馳的風中,髮絲凌亂飛舞。
一座城,一段事,一朝的叛離,說不出來的滋味在心頭縈繞。她不知道爲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似乎是爲了自由而穿行在各個地方,卻被命運束縛的難以逃脫。她來,是爲了結束。她走,是爲了開始。當大火燒盡了佳人闌珊,她沒有回頭。那個男人的孤僻自傲,善變難懂,狂妄霸道,都是她不能承受之重。也許曾經的錦虹杞真的喜歡過這樣一個男人,這樣一座城,可惜他們都背叛了她。現在的錦虹杞,只想要過自己的生活,寧靜,安逸。
“佳人,快下來吧,站在那兒看什麼?”
賢鈺從前面鑽出來,擡眼一瞧,她竟然站在馬車上面,獨自看着遠離的風景。從那逆風中的背影,他看到了一抹自由的靈魂,在向過去告別。從她轉身的微笑裡,漸漸明白她不是告別,而是祭奠。
“我來拉!”
錦虹杞回身,跳下來,與賢鈺一
同站在車上,看着前行的方向,“怎麼,看見你的親哥哥,感覺怎麼樣?”
“感覺?能有何感覺。”賢鈺眼神微微側動,顯得稍許慌張。
“怎麼提到賢刃,你也會緊張?”錦虹杞不明所以的盯着賢鈺看了很長時間,貌似這兩天他們都不是很正常。奕苒風的少言寡語,賢鈺的晃神都像是心裡有什麼事情一樣。
“沒有,你想太多了。”賢鈺朝她笑笑,轉身鑽進車廂。
錦虹杞側眼瞧他鑽進馬車,疑惑的神色在眉間徘徊,“這到底是怎麼了。”
“主人若是不放心,倒是可以多加留意。”銀在一旁架着馬車,眸中的清冷帶着關心。他看得出他們之間的不同,但是,只要他們不對她有威脅,他可以放任不管。
“小心?你的意思,是要我留意我身邊的男人對我是不是實心實意?呵呵,銀,這話真是好笑。”
錦虹杞嘲諷一般的低眼,故意將他話中的意思全數顛倒。她能感覺到周圍人的不平常,不過,她選擇相信。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是對的,就算以後真的會出現她所不想看見的那一幕,卻也希望現在是好的。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她曾經也說過,若是什麼時候想要離開,她便拱手相送,從此天涯一方。
“主人知道銀是什麼意思,既是嘴上強硬,心中已然明瞭。主人自會判斷,銀不便多語,只是出於職責。”他的使命就是要保她一生的安全,關於其它的...或許真的不在他所擔心的範圍。
錦虹杞不做聲。銀跟她在一起的時間比她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都多,她心裡想些什麼他都能知道。就算她嘴上強硬着和他爭吵,但心中的想法卻怎麼都脫離不開他的一眼輕瞟。如此懂她的人...竟是她想要疏遠的人,難道這就是上天開的玩笑?
“還是回馬車裡面坐着的好,路上人多,主人不便出來。”
銀將馬鞭在空中甩的很香,馬兒在平整的路上越發盡力的奔跑,彷彿後面有什麼凶神惡煞一般。
*宮中*
“皇上,如今太子已逝,雖然不幸,但我朝不能一日不立太子啊!請皇上定奪。”
“皇上,臣以爲仇妃娘娘和皇子駕崩確實不幸,但還請皇上保重龍體。”
“皇上,近日在京城全城搜索,已然是勞民傷財,使得老百姓們怨聲連連,請皇上收回成命,接受事實吧...”
“皇上...”
“統統給朕閉嘴!!”
邯驚蟄龍顏大怒,一掌拍在龍書案上,發出‘嘭’地一聲巨響,朝堂上所有的朝臣都安靜下來,跪在地上不敢說話。邯驚蟄勃然皺眉,眼中的火光幾乎要燒了地上的這些無用之人,“你們這羣逆臣!朕的事情朕自己會解決,休要給朕提醒該如何做!”
“皇上,衆位卿家也是擔心國家社稷。大丈夫不拘小節,如果皇上如此下去,怕是滿堂的朝臣都會寒心的吧。”大將軍赫然一笑,站出列來,朝邯清銘叫板。
“朕做事自有分寸,不勞大將軍提醒。”邯驚蟄磨牙,暗自的攥拳。
此時,從一側的臺階上來一太監,在邯驚蟄耳邊咕噥一陣。
之間邯驚蟄眼神微怔,側眼看向那個太監,低聲問,“此言可是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話,朕就將你拖出午門斬首。”
太監趕忙道,“千真萬確,剛剛傳來的消息,說是確實看到有人拿着先皇賜給太后的金牌出城,說是辦事。不知道是不是太后的人。”
“哼...太后...”
邯驚蟄眯了眯眼眸,冷意的陰森從他的視線中傳出,令人膽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