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璇,你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納蘭默見我神色不對,開口有些緊張地問。
我只是搖了搖頭,沒有答話。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納蘭默了。畢竟師父當年教我們這些徒弟的時候,對自己當年的事情都是決口不提的,想必也不想別的人知道更多的關於自己的事情吧。我們知道的僅僅是他老人家在江湖上的名頭,就連他的那些事蹟,都是我後來我在墨蘭軒的卷宗庫裡找到的。當然那些都是真真假假分辨不清的,我們這些師姐妹們對於他老人家的認識僅僅停留在那個有點無賴、有點爲老不尊的老傢伙,那個總是教我們什麼都能吃就是虧不能吃的老頭,那個總是笑眯眯地整我們,讓我們姐妹幾個總是商量着該怎麼找個機會給他罩上麻袋狠狠地揍上一頓方纔解恨的壞老頭。
但是其他的,我們一概不知。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還真是挺沒良心的,居然從來沒想過要關心一下自己的親親師父。哎,罔他老人家當初最偏愛的就是我這個小徒弟了,卻沒想到我不僅沒有得到他的真傳,而且還是在江湖中混的最差的,只能狐假虎威地藉着人家的名頭橫行霸道。想想都覺得汗顏啊!
“筱璇,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納蘭默拉住我的衣袖,揚着頭問我。那雙眸子瞬間變得閃亮,象是能吞噬所有的黑暗一般。
我頓了頓,微微偏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有些心虛地說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去睡一會,順便想些事情。”
“別總是勉強自己。你總是這個樣子,明明心裡難受的要命,卻偏偏想要裝得什麼事都沒有還很開心的樣子,可惜卻還總是裝的不好,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納蘭默搖着頭,很是無奈地嘆息道。
“什麼,裝得很不成功?真的嗎?”我愣了一下,然後條件反射般地問出一句話。
“你以爲自己裝的很好嗎?其實不過是大家都不想打破你的僞裝,揭開你的傷疤而已。”
真是失敗啊!我聽到這句話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明明以爲自己很高明的,卻突然發現其實只不過是人家不好意思打擊你,哄着你玩罷了,這種挫敗的感覺讓我只想揍人!
鬱鬱不樂地回到房間,坐立不安,心裡總是在想着什麼魔教什麼聖女,我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一
不小心被那個傢伙給洗腦了。總是放心不下一樣,想要回去那裡看個究竟才肯罷休。
忍不住狠狠摔了個杯子泄憤,卻驚得外面的沈赫趕緊一步跨進了房間,那驚慌的樣子好像生怕我出了什麼意外一樣。
“呃、我只不過是一時手滑……”我愣愣地看着他解釋着,卻低頭看見了那四分五裂甚至飛濺好遠的碎片,發現自己這個理由簡直腦殘到極點了。
“哦,姑娘還是小心點的好。”沈赫也是乾巴巴地看着那些碎片回答道。
“沈大人,我要出去。”我忽地擡頭,鄭重其事地對他說道。
他被我的話嚇得一怔,然後下意識地警惕地守住了門口,一副防備的樣子:“沒有陛下的口令,您不能隨便出去。”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只不過是告訴你一聲,我今晚一定要出去。至於口令什麼的你就不用管了,總之我保證絕對能保住你和你那些兄弟們的性命就是了。”說完也不管沈赫的反應,徑自將他推出了我的房間,然後開始收拾東西,什麼兵器暗器毒藥解藥迷、藥的統統都裝備到了自己的身上,以防萬一。待收拾妥當了之後就坐在桌子上開始給南宮耀留信。雖然我不想多此一舉的,但是爲了門外那些侍衛們的小命,我還是不得不拿起最討厭的紙筆。
終於,費了好大力氣,才寫出了一封滿意的信,內容充實語句優美,兼有威逼利誘,還參雜着一絲絲的乞求,一口氣讀下來連我自己都覺得很了不起,這水平真都可以去參加科考了。想到這裡不禁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養精蓄銳了一個下午,到了夜裡,覺得精神百倍,連帶着甚至覺得和那些侍衛們的鬥智鬥勇出逃成功都是一項很大的樂趣。一想到沈赫那張老實的臉被氣的通紅就覺得好笑的要命。正暗自偷笑中,一擡頭就看見沈赫那張老實的過分的臉正放大在我的眼前。“呀,你幹什麼?”我嚇得向後跳了一步,脫口而出。
“姑娘,下官奉命保護姑娘的安全。”沈赫說完就開始靜靜地盯着我,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即使是死魂魄也要跟着我。
無奈!我這時才發現原來南宮耀選的這個侍衛長真的是再正確不過了。“那,我這次出去可是有很大危險的哦!而且還是私事,你要是爲了我這個並不認識不熟悉的人而丟了性命,不覺得很可惜嗎?!”我壓制着
脾氣,好聲好氣地開解着他。
“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再說……姑娘你也不是不認識的人。”他說到後面竟然有些些的臉紅。
我看着他好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最終嘆了口氣,哎,對待這種老實一根筋的人,還是採取最直接的方法最有效。於是一根帶有麻藥的針悄悄地射向了他。
“姑娘你……”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我,臉上有些漲紅,卻是氣的。
“不好意思,我不想你陪我一起冒險。如果耀問起來,你就說我去處理師門私事,過幾天就回去。讓他趕緊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就趕緊回京去吧,這樣待在外面總是不好的,時間久了朝里人心散亂了就不好辦了。也不能總是讓他的老丈人一直幫他收拾爛攤子吧!老人家也不容易不是!”說到這兒還是忍不住有些酸酸的。算了,反正都這樣了,我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真是的,怎麼像是個老太婆似的婆婆媽媽的呢!“好了好了,我走了,告訴他不用爲我擔心,蔣筱璇一向福大命大,我會去京城看他的。”
說完,再不管癱軟在地的沈赫,循着昨晚的路,一路向那個廢墟走去。
當再次到達那裡的時候,果然那個神秘黑衣人正等在那裡。
“你終於來了。”他轉過來,說。
“嘖,你這話讓我很沒有成就感啊!”我撇撇嘴,“說吧,如果我要當了你們的聖女,有什麼好處嗎?還有,我能見到你們的教主嗎?”
“成爲聖女的話,你在教內自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低位,除了教主之外,所有人都聽你號令,包括我。至於教主,實不相瞞,本教此代教主還沒有出現。”
“咦?難道這麼多年來都沒人能摘得掉你的面罩嗎?”我奇怪地問道。又細細看了看他的面罩,心裡打量着好像並不是很難啊。
“騙你的。”
“呃?什麼?”他的一句話讓我渾身僵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感覺自己真是像個傻子啊!
“我說那天我是隨口說出來騙你的。”那人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好像只是陳述一個很普通的事實。
“你知道嗎,我真想一劍宰了你。”我咬着牙恨恨說着。
“如果你成了聖女,那麼你就有這個權利。”他的聲音仍舊平靜無波,卻是氣得我差點真的拔劍砍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