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不可違啊。”李弘歪歪扭扭的躺在沙發上,時不時用手輕輕撫摸着還有淤青的右眼,無奈的說道。
“父母之命不可違?可你又遵守過哪些?怎麼我就這麼一件事兒,都不行啊?”李哲從另外一側的沙發上坐了起來,看着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皇兄問道。
“問題就在這裡啊,我從小就沒有聽過話,父皇跟母后如果看到我一直很聽話,那纔會奇怪呢。你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聽話,如果此時不聽話,自然是會引起他們的不滿的,這當然不一樣了。”李弘依然是懶洋洋的說道。
李哲無語,雖然知道這是實情,但一下子卻是沒有辦法接受,於是只好耍賴道:“我不管,我找你便是讓你給我出主意的。”
“你爲何就不願意兩個都娶了呢?這樣父皇跟母后總不會不同意吧?”李弘斜着眼,看着做起來氣鼓鼓的李哲問道。
“趙靈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驕橫跋扈慣了,如果等韋思也進了門,誰知道會怎麼對待?你以爲每一個女子都像你東宮裡的白純、裴婉瑩一樣啊,那麼的知書達理、寬容待人的。”李哲想起趙靈兒就頭疼。
模樣兒自然是沒得挑,與韋思一樣,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兒,但那被常樂公主跟趙瑰慣出來的脾氣,以及每次見了自己,都要逼着自己喊她姑姑的樣子,李哲就覺得娶回趙靈兒,完全是找罪受,還不如在安西兵營來有意思呢。
“王妃又不是普通人家一般,非得分出個大小、妻妾來,兩個王妃很正常啊,誰也奈何不了誰不是?你放心吧,你就把兩個都娶了,昨夜夜觀天象、掐指一算,你眼裡的韋思既然那麼漂亮溫柔,又是懂事大方的,一定會能夠與趙靈兒相處的很融洽的。”李弘寬慰着李哲說道。
嘴上如是安慰着李哲,但他心中卻是有些替趙靈兒擔心,趙靈兒這一看就是胸大無腦的主,不過就是脾氣壞了一些而已,人還是很單純善良,長得又漂亮可愛,一看就沒有什麼城府。
而那韋思,可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皇后,更是與李令月、上官婉兒爭權奪利,甚至到後來想要效仿武媚,成爲第二個女皇帝的存在。
李哲還替她擔心,簡直是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的笨蛋心理。
只要韋思不把單純善良的趙靈兒,在李哲的王府給耍的團團轉,而後給廢黜就不錯了。
但這些話,自然是不能跟李哲說,何況如今的李哲已經改變了很多,到時候娶親後,自己偶爾因爲他的家庭瑣事,漫不經心的敲敲打打、保駕護航就好了。
至於那韋思,想必這輩子也別想再像原有的歷史軌跡上那樣,還能成爲大唐的皇后了。
李哲懶得理會老五滿嘴胡謅,還夜觀天象,狗屁,他就是忽悠人拿手。
但如果父母之命不可違,按照老五的說法把兩個都娶到府裡,也不得不說,這是除了拒絕之外的最好辦法了。
所以李哲開始撫摸着下巴,下意識的對比着東宮的女人們,喃喃說道:“也是啊,不過話說回來,這顏令賓在你這東宮裡,就屬她最爲弱小了,但爲何從不見其他人欺負她呢,而且看起來好像都還很照顧她呢,你是怎麼做到的?”
“那白純還沒名沒分呢,不也一樣被裴婉瑩幾人捧的高高的?”李弘白了李哲一眼,這貨竟然操心起自己的家事兒來了。
“她不一樣,她是在父皇跟母后都看重的人,何況白純的實力跟身份在那擺着呢,誰不知道你與白純之間雖無名分,但卻在你這東宮,始終是一個存在呢。”李哲打着哈欠,冬日裡午後的太陽從玻璃窗內照進,灑落在地毯上呈現出一片懶意綿綿的金色,讓人有種想要窩着冬眠的感覺。
“你還是想想你自己的事兒吧,我這東宮裡的事兒不用你操心,她們幾個情同姐妹,也不用我操心,即便是有一天有人勾心鬥角,暗中爭寵,也有白純在鎮壓着,所以多想你自己的事兒,別理會我。”李弘接過宮女給的軟墊,放在了脖子後面,使得自己能夠躺着更舒服一些。
李哲突然神經兮兮的跑到李弘跟前,低聲問道:“對了,我聽說顏令賓不能生育?但爲何還會在東宮地位如此穩固,並不顯得劣勢一些呢?”
李弘皺起了眉頭,瞪了李哲一眼,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依然又快又狠的在李哲額頭上敲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嘴巴了?東宮地位的穩固,不是說能否生育來衡量,更不是以生男生女來衡量,那都是你的女人,不是隻爲生孩子用的。還有,這話你要是敢在顏令賓跟前說,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更不準跟白純說起。”李弘想了想,最後還是又加上了一句。
“你要是不這麼說,我還不想問呢,到底爲什麼白純……。”李哲揉着兩次都沒成功躲開老五,光明正大的敲打自己額頭的手指,依然是八卦的問道。
李弘看着李哲那充滿求知慾的眼神,翻了個身,一旁的宮女急忙把身上滑落的毛毯,重新給蓋好在身上。
面朝沙發裡側的李弘,頓了好長時間,在李哲終於走到另外一張沙發上,也躺下來後,才喃喃開口說道:“白純不應生孩子,既然要保持她現在在東宮的超然地位,甚至是在太子妃之上的地位,就不能有孩子。否則,裴婉瑩跟她必定會生怨隙。至於顏令賓,因爲從小充奴的緣故,不過現在顏令賓能有今時今日,也是她努力而來的結果,上元節的時候你就知曉了,我現在暫時賣個關子。”
李弘沒有把話全部告訴李哲,但不代表其他幾女不清楚,相反,顏令賓有今時今日在東宮的地位,與幾女都有着不少關係。
何況,再說的直白一些,顏令賓、薛楚楚、霍小玉以及杜秋娘,都是被裴婉瑩與李弘贖回來的,理論上來說,顏令賓也算得上是裴婉瑩的人。
所以有太子妃罩着,白純又不理東宮之事兒,顏令賓不能生育,但一直能夠地位穩固,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這些年又跟着李治編纂樂曲,所以無論能否生育,在陛下與皇后都默認了的情況下,其他人自然是也不敢亂嚼舌根。
甚至就連安小河、陳清菡兩個懷着身孕的女子,也很少在顏令賓跟前,表現出對肚子裡孩子的歡喜之情,設身處地的爲顏令賓着想着。
《白蛇傳》已經被顏令賓編撰成冊,這裡面自然是少不了李弘的暗中幫助,其他幾女看在眼裡,也不會說出來,何況,她們也知道,這是殿下爲穩固顏令賓的東宮地位,以及安慰其不能生育的缺憾,而從才華上彌補顏令賓的方法。
顏令賓本身便是有着不亞於李令月、上官婉兒的詩賦才華,加上又曾經乃是四大都知之一,還是顏氏子嗣,所以其在文學,以及大唐發展出來的舞曲上,都有着深厚的造詣。
所以當《白蛇傳》在李弘的建議下,讓顏令賓編撰時,顏令賓的一顆芳心可是砰砰直跳,心花怒放,她比誰都清楚,這一個愛情故事,能夠給她帶來的是什麼。
戲曲還未真正的萌芽,或者是如今還處在萌芽階段,於是在李弘的循序漸進的開導下,加上薛楚楚等人的幫助,一些不同於歷史上發展的戲曲,便開始漸漸要在這個時代出現了。
其中自然以戲曲的主要因素爲主,但因爲李弘這個外行夯貨,給其中固執的夾雜了不少上一世的話劇因素,倒是使得這還未面世的《白蛇傳》,如今在東宮裡,已經被幾女翹首以待了。
所以,這個時候,在《白蛇傳》未面世、未在人前表演前,沒有人知道,顏令賓主導,李弘輔助的戲曲,到底有幾分歷史上戲曲的影子。
也沒有人知道,這《白蛇傳》成爲戲曲之後,能不能在這個還沒有任何,能夠給予它們汲取營養土壤的時代,發揮出它們應有的價值來。
這一切都是未知數,在還沒有被世人看到,特別是沒有被父皇、母后看到前,《白蛇傳》的成功與否,就是李弘都不好下判斷。
所以,在帶着顏令賓偷偷在東宮琢磨着《白蛇傳》的同時,《西廂記》《牡丹亭》《桃花扇》以及《長生殿》也被修改之後,被編撰成書。
而《長生殿》原本題材乃是取決於李旦的兒子,也就是李隆基與楊玉環之間的故事,自然在李弘這裡無法用,於是只好修改時代背景等,被顏令賓苦思冥想好久之後,纔有了大致的輪廓。
而現在除了《白蛇傳》外,便只有《西廂記》已經漸漸被摸索出了戲曲的樣子,其小說作者元稹如今還有一百年才能出生,此時估計連他爺爺都還沒有出生,所以用《西廂記》來作爲第二部戲曲,最起碼在時代背景上,應該會能能讓人們接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