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嚇唬
松煙整個人混沌極了,明明疑惑很多,卻又不知從何處開始梳理。
直到蘇潤卿進來,叫了他一聲,松煙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一面請安,腦子裡一面還在“謝姑娘爲什麼沒有死”和“我到底有沒有在謝姑娘跟前說過不該說的話”之間來回轉悠。
蘇潤卿擡步往樓上去,問道:“毓衍在雅間裡?那你怎麼還站在大堂裡?”
松煙硬着頭皮笑了笑,陸毓衍吩咐他嘴巴緊一些,他不敢說自個兒在發呆,只好胡亂道:“奴才這不是在等您嘛。”
雅間裡,謝箏的情緒已經平復了許多。
她一早就決心坦白,今日狀況雖有些出人意料,但對陸毓衍說出自己的名姓真的沒有那麼難。
鎮江的事兒,她現在倒也能細緻說明,不過蘇潤卿很快會到,眼下的確不是述說的時候,陸毓衍讓她緩緩,那她便緩緩吧。
腳步聲頓在門外,謝箏起身開門。
蘇潤卿見了謝箏,也沒多少意外,走到桌邊坐下,添了盞茶一口飲了。
陸毓衍問他:“殿下如何說?”
昨日陸毓衍沒讓她跟着去成衣鋪子,是擔心易仕源會胡說八道謝家事情,讓她不好受。
青石衚衕的院子是秦駿收的,駙馬爺也沒少出入,殿下聽了能高興嗎?
蘇潤卿撇了撇嘴,道:“生氣了唄。
賈禎昨兒個見過,她只瞄了一眼。
謝箏在一旁聽着,見兩人沉默,便問道:“街上有楚昱傑是真兇的流言?”
陸毓衍斂眉不答。
蘇潤卿一怔,復又點頭,道:“我聽說了,來的路上我還奇怪呢,這誰啊,在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
“會不會是楚昱傑越想越生氣,半夜裡又去尋段兄?”柳言翰說完,皺着眉頭想了想,自個兒也覺得不太合理。
陸毓衍眉心微微一皺,道:“青石衚衕的事兒,還只是我們的推測,並非有真憑實據。”
“易仕源!準是他!”蘇潤卿衝口而出,又不禁嘆息,“沒有證據。”
“真被楚昱傑當場捅死了,是不可能塗藥的,這麼說來,他還真不是兇手。”賈禎喃喃道。
“外頭都在傳兇手是楚昱傑,衙門裡真坐實了?”賈禎着急,問道。
陸毓衍添了茶,把杯子一一推到幾人跟前,不疾不徐道:“沒有坐實,以目前狀況看,兇手恐怕不是楚昱傑。”
謝箏沒看過屍身,但她清楚,段立鈞入小院與瘦馬逗趣,塗過藥纔是應當的,只不過,遇害後在雨裡淋了那麼久,那些藥怕是早就被雨水衝了,因此仵作纔沒有提出來。
易仕源的脣抿了抿。
他與陸毓衍打交道久了,曉得陸毓衍的性子,這人記仇,嘴巴也厲害,真的想逼得別人左右不佔理、啞口無言時,對方還真拿他沒什麼辦法。
謝箏聞言,下意識睨陸毓衍。
那今日,她是迴避還是不迴避……
爲了一首詩,衝進大雨裡去青石衚衕碰運氣,這事兒怎麼看,都傻得厲害。
反倒是她看見易仕源的神色僵硬許多,一直都像是在笑着的脣角,也下意識似的垂了下來。
有外人在,謝箏自不好在桌邊坐着,起身立在一旁。
陸毓衍吩咐松煙與留影去請易仕源、賈禎與柳言翰來。
謝箏最後打量起了易仕源。
能討姑娘家歡心,姿容總歸是拿得出手的。
“段兄死前,的確跟楚昱傑打過一架,但兩人誰也沒把誰打趴下,楚昱傑回家後,段兄還活着,”陸毓衍說得不快,幾人雖不解,但也沒出口催促,只是看着他,等他說下去,陸毓衍清了清嗓子,又道,“仵作查驗了,段兄抓傷了楚昱傑的手,但他的臉上、身上也有楚昱傑打的瘀痕,那些瘀痕上過傷藥。這也能解釋,爲何楚昱傑與段兄打起來時還是二更,而段兄遇害時卻是子初。”
指腹點着桌面,陸毓衍沉吟道:“總要尋些證據出來。”
蘇潤卿撫掌大笑。
蘇潤卿沒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問道:“什麼嚇唬嚇唬?”
雖然,事實上,段立鈞的確沒有離開青石衚衕,但這一點,楚昱傑應當是不知道的。
這道理謝箏明白,易仕源將信將疑,而賈禎和柳言翰認爲陸毓衍無需騙他們,倒也沒有往深處想。
“這案子到現在,本來就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蘇潤卿笑了,抓了兩顆花生米嚼了嚼,“我去殿下跟前回話,總不能跟他說,我們還什麼都沒查到吧?”
謝箏憋着笑,道:“衍二爺說易仕源只怕不會留下證據,那就只能嚇唬嚇唬他了,至於要怎麼嚇唬,拭目以待呢。”
謝箏莞爾,陸毓衍是因爲知道她已經下定了坦白的決心,所以纔不擔心易仕源的話變成一種壓力吧。
這會兒是案子沒辦妥,他只好壓着,等案子結了,他大抵是要說給淑妃娘娘和公主聽的。”
男人打架,氣頭過了就好,就算楚昱傑回到家裡,火氣又上來了,對着傾盆大雨總該消停了的。
被松煙狠狠告過一狀的這位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模樣俊氣,脣角生來就上揚着,即便沒有什麼表情,也會讓人覺得他在微笑。
只看前回順天府大堂裡,那些大理寺、刑部的官員們,不也是吃了啞巴虧嗎?
候了會兒,那三人陸續到了。
再看柳言翰,他的父親官途不顯,還是個六品的外放出去熬資歷的官員,但他的祖父是個二品大員,靠着這一層入了國子監,柳言翰本人高高瘦瘦的,似是風一吹就要跑了,五官卻很周正,像個老實人。
道理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陸毓衍哼笑道:“衙門裡關了楚昱傑,我們卻還在查案情,此刻急着想坐實楚昱傑兇手身份的……”
況且,楚昱傑知道回家,難道段立鈞就會一直在老地方等他殺回去?
陸毓衍似是察覺到了謝箏的目光,脣角淺淺勾了勾,道:“不是想知道怎麼嚇唬嚇唬他嗎?
柳言翰疑惑,道:“陸兄,是什麼樣的狀況?”
謝箏正好奇陸毓衍的法子,聽他這般信口開河,不由瞪大眼睛,好在她站在一邊,沒人打量她。
雅間裡靜了下來,陸毓衍看着三人,道:“我和潤卿與段兄不熟悉,請你們來,是想你們幫着再想一想,還有沒有人對段兄心懷不滿?是尋仇呢,還是段兄不走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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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腦袋空白,小劇場寫不出來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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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