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船廠那邊遇到問題的同時,老許他們在長安也遇到了相同的問題。
小型蒸汽機等比例放大製造,並且放在鐵軌上之後,最大的問題卻出現了。
漏氣嚴重,結果導致動力不足。
原本按照預估,一臺這麼大的蒸汽機,可以輕易的拉動十節以上的車廂,可結果僅僅只是拉了五節,速度就直線下降,甚至還不如馱馬的拉力足。
車廂是最新制造的,並不是之前測試的那種馬車車體,一節車廂長十步,寬三步,全部採用鋼鐵製造,自身的重量就不是個小數目。
而在如此大的重量面前,車頭自然也就趴窩了。
想了無數個辦法,進行了無數次的測試,結果不是不行,就是跑不了多大會兒的功夫就被氣壓給衝開,結果導致蒸汽泄漏,動力直線下降。
氣缸是直接帶動車輪轉動的,隨着冷熱氣體的交替,動力軸也是在不停移動的,不是固定的,這就給密封性帶來了巨大的難題。
對此,李元吉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因爲他也不懂,只能等科研人員一點點的去解決。
火車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對於大唐來說,無論是經濟還是軍事,都必不可少。
而火車蒸汽機的蒸汽泄漏,其實跟輪船的進水沒什麼本質上的差別,這兩個問題只要解決了一個,另一個也自然會隨之而解。
“陛下,吐蕃問題已經基本上解決的差不多了,朝廷的政策在那邊很受歡迎,更多的農奴也願意接受大唐的治理,雖然有些農奴主心有不甘,可在蘇將軍的鎮壓之下,那些剛剛起了苗頭的氣焰便被壓了下去,而且效果好的出奇,現如今蘇將軍甚至已經不需要再派出去大量的斥候去偵查,很多農奴主的一舉一動,都會有農奴彙報上來。”房玄齡一如既往的彙報着近期的工作情況。
皇帝懶政?從某個方面來講,李元吉這個皇帝的確挺懶政的。
他親政的時間每個月只有四天,初一的一次大朝會,以及每月三次的內閣會議。
除了這四天以外,李元吉很少會去參與政事,但是李元吉的權力以及威望卻並沒有因此而下降,反而進一步的得到了加強。
當然,其餘時間不管政事,不代表不操心政事,監事臺會時不時的將最新的情況直接彙報給皇帝,宮廷內部到底有多少眼線?這個誰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整個朝廷都在李元吉的視線之下,哪怕他有懶政的行爲,對於整個朝廷也依舊是瞭如指掌。
除了這兩個渠道,作爲內閣首臣,房玄齡可以在任何時候,對皇帝彙報任何他覺得重要的事情,而只要房玄齡彙報了,李元吉也都會作出指示。
可即便是這樣,每個月李元吉的清閒時間也依舊有半個月左右。
對此,房玄齡只能一邊表示無奈,一邊繼續埋頭苦幹着。
繼續道:“何新還在去吐蕃的路上,不過根據反饋回來的情況來看,結果並不怎麼好,即便常年待在雋州,吐蕃的地理環境還是給何新帶來了巨大的困難,所以他們只能緩慢的前進,稍有不適,便要停下來進行休整,今年能不能走到還是個問題。另外駐軍那邊也需要進行考慮了,蘇將軍雖然做的不錯,可卻並不適合鎮守在吐蕃。”
“吐蕃情況不同於其他地方,身體有所不適倒也正常,便是朕與你去了,結果也未必會比何新好,再者吐蕃暫已安定,接下來需要的是長久的梳理,不必急於這一時一刻。”李元吉搖了搖頭,毫無疑問的選擇了支持何新。
倒不是因爲何新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而是在這件事情上,李元吉的心中是十分的震怒的。
滿朝文武,推脫了半年的時間,竟然還是沒有能夠找出一個合適的人選。
難道就真的沒有人嗎?有人,合適的人還不是一個兩個,可所有人都認爲吐蕃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連軍隊去了,都要提前兩年進行訓練,蘇定方那邊倒是沒有兩年,可他們也在吐谷渾待了幾個月。
所有人都知道吐蕃的環境惡劣,且對於那裡的瞭解也更是幾乎全無,沒有人想去,沒有人願意放棄長安這繁榮似錦的生活,前途。
即便是自己下達了詔令,可響應者卻是寥寥無幾,而這個時候,即便那些鬱郁不得志,且只會空談的人,在李元吉看來也是值得培養的。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李元吉直接將高山州大都督定格爲從二品,一個從二品的大都督,即便位置在偏僻,即便那裡再不如其他地方,可現在卻沒人敢說這個大都督的前程不行了。
羨慕嗎?晚了……
李元吉話語裡的酸味,房玄齡又怎能聽不出來?
可聽出來了又能如何?他能怎麼辦?
混的再好,不過也就是個臣子,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做主的。
況且李元吉的性格他也很清楚,只要是他認準的事情,自己是別想將他拉回來的。
當然了,在此之前,李元吉決定的事情也更是鮮有失手的時候。
也正是因爲這樣,在面對科學院這頭吞金巨獸的時候,即便是在現如今財政如此緊張的時候,大臣們也不敢去隨意的縮減科學院的預算。
外面的人或許只看到了科學院是個無底洞,根本看不到需要投入多少錢才能滿足他們,可身爲大臣,誰又不知道科學院的重要性?
可以說,科學院纔是大唐真正的核心。
一個在軍事,經濟,科技,民生等諸多方面都有優秀表現的皇帝,哪怕他平時表現的並不強勢,可在這樣一個皇帝面前,誰又能沒有壓力呢?
皇帝身邊的近臣,真的就那麼好當嗎?
人前的風光,誰又能看到背後的辛酸?
“不知陛下對高山州駐軍有何安排?臣好着手安排一些其他的事情。”房玄齡再次提起駐軍的問題。
駐軍很重要,誰都知道,但是高山州,情況卻不一樣。
或者說,在李元吉上位以後,在軍制改革以後,整個大唐的規矩都已經變動了。
雖然早在李淵時期就有變動的跡象,可那時候變動的速度是非常緩慢的,甚至可以說是停滯不前的。
原本李世民倒是想借着精簡朝廷一事來徹底的推動這種改進,前期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可結果這一切卻便宜了李元吉。
當然,到也不能說是誰便宜了誰,李世民是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可卻不如李元吉做的這麼精細。
現在是軍政分離的,各地都督刺史什麼的,手中也僅僅只剩下了行政管理權,而沒有了軍權。
軍權不掌握在某一個人手中,而是在兵部手中,當然,之前李元吉曾提起過,這只是暫時的改動,之後還會進行細膩化的改動,而下一次纔是最終的定格版本。
李元吉微微眯着眼睛,顯然心中已經看到了房玄齡的目的,關心是假,推薦纔是真的。
“說說你看中的人選吧!”
“臣身爲文官,又怎敢在這種事情上發表意見呢?臣之所以詢問陛下,主要是捉摸着下一年度的預算要開始了,當初陛下不是說等那些將士們回來要宴請他們的嗎?所以臣想先算一算,看這事該怎麼籌備才妥當。”李元吉和聲和氣的問他人選問題,可房玄齡卻被嚇的後背冒出一陣冷汗。
別看李元吉這滿臉的笑容人畜無害的,可以房玄齡對他的瞭解,只要自己說出這個人的名字,哪怕原本皇帝心中想的人就是他,最終也絕對不會派他去。
李元吉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走歪門邪道的人。
有什麼本事可以堂堂正正的拿出來,可以使用一些技巧,但絕不能是那種見不得光的技巧。
房玄齡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大意了,險些連自己也給賠進去,好在腦袋瓜轉的比較快,及時的給掰了回來。
可再怎麼掰回來,皇帝又豈會看不到這些?
“回去告訴他,不要覺得有些事情你們不說,朕就不知道,去高山州是不可能了,朕不殺他就謝天謝地去吧,竟然還敢妄想其他,真以爲朕不敢痛下殺手嗎?”李元吉一直在等,在等一個人來。
原本他以爲這個人會是張亮,或者是其他人,可讓李元吉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竟然是房玄齡。
從他提起高山州駐軍一事的時候,李元吉就已經隱隱的猜測到了一些,雖然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可兩次的欲言又止,最終又強行扯到其他地方,站在皇帝這個位置上,見多識廣,又怎能看不出這些?
“臣知罪……”房玄齡心中暗暗的叫着苦,可臉上卻只能連連應聲。
他倒是沒忘隔牆有耳這件事,可他還是沒想明白,皇上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了,李元吉其實並不知道,他只知道房玄齡去見了侯君集,而不久之後就來自己這裡提起高山州駐軍的事情,有了前因和結果,過程是怎樣的,重要嗎?
侯君集都做了些什麼事情,難道他自己不知道嗎?